第109章 河中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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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尾河存在了上千年，洪安县志有记载的水枯期有三次，一次是楚汉之争前，百越时期，这里荒无人烟，龙尾河无缘无故地干枯，记载者是一位游方的僧人。

那名僧人从福建而来，打算出关到辽宁，走到江苏之地时，就看见龙尾河忽然枯竭，毫无征兆，大为惊奇，记录在一本叫《耑佛见法》书中，后来这本书在南宁被发现，根据地理位置推断，说的就是龙尾河。

后来这件事情就被记载在了红安县志内。

第二次枯水期在唐末的五代十国期，这里叫海西，又叫惠泽，属于吴国，后来有归属南唐，最后归后周。后周守将柴总巡视到此，本来滔滔河水忽然枯竭，视为凶兆，派人下河，完了十几米深的淤泥，也没有挖到任何东西，不了了之。

第三次就是前段时间，因为龙尾河中出现了巨大深坑，河水灌入深坑之中，才导致枯竭。

我猜想，龙尾河枯竭，多是和那水中的深坑有关，如今深坑依然存在，当年吉田带来的兵都死在了这里面，尸骨还堵在洞口。

古时候河水枯竭之因不得而知，如今反过来推理，多半也是因为河中出现了深坑。

那深坑可能通向幽冥，连通东海，有多少水都能灌进去。

我和二娘重新又回到了小船上，把这过去的事对二娘说了，因为二娘不是很了解，但是老太公在这里生活了不少年，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但未对二娘说起。

老太公借侯宝瑞棺木出世，棺材坠龙时，老太公差点被胡作非杀死，想一想，龙尾河水患由来以及，不仅仅是蛇仙的问题，还是和鱼王庙有关。

到了河中间，我便看见河水中上弥漫着一层白色氤氲的雾气，那雾气触手可及，但用马灯一照河面，隐约可见水下人脸，吓了我一跳。

二娘问我：“怎么了？”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水中有人脸，似乎是熟悉之人，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二娘说：“水下怨魂太多，你不要去看，免得被拽进水里去，陈克掉入水中被救上来已是万幸，你要小心一点。”

二娘开始解衣服，月光之下，二娘洁白身躯依稀可见，见我目瞪口呆，二娘说：“已是夫妻，还有甚不能看的？之所以叫你一个人来，就是怕被人瞧见，你替我守着，我去水下摸一摸四盘根，时间有点长，天亮之前，我定会上来，千万不要让人拿走了我的衣服，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

我连忙点头，但坐在船头百无聊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等到天快亮了，二娘也没上来，心急之下，又探头去看，猛然又看见数十张人脸，惨白无比。

我看着它们，忽然看见它们竟然睁开了眼，同时张开了嘴，把我吓得突然惊坐而起，却见我仍然坐在院子当中！

我神魂颠倒，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看天，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心想难道昨晚陈克落水，我救他一命，又有胡作非拿竹篮子兜魂，这都是梦？

再来到二娘木屋前有看，只见木屋背朝墙壁，转过来一看，木屋内未见白蛇所在，心头一惊，赶紧到龙尾河边，却见陈克家人正在河边烧香祷告。

龙尾河上起了一层雾气，站在岸边根本看不见河中到底是什么景色。

陈来见我来了，说：“朝武啊，多亏了你，陈克说，昨晚掉进水里，是你把他给救上来了，谢谢啊，你又救了陈克一命！”

我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事已发生，我也没有多问，赶紧让陈来先回去，人已救活，烧香祷告没有人听见。

陈来这才带着老婆一起回去，我让陈来这几天不要到龙尾河边来，

陈来一走，我才划着王冷寒家的大船到了河中间，果然看见陈来家的小船就在河中间，船上一张巨大的白色蛇皮。

我赶紧冲着水里喊了一声：“二娘？你还在水里吗？”

喊完之后，我没听见二娘回话，心想二娘在水中摸四盘根，恐怕还没摸到，于是小心警戒四周，看着天有快亮了，这时候雾气最浓，心中十分焦急，怕二娘的蛇皮被人看见，于是拿起来揣在怀中，又回到了王冷寒家的大船上。

我正在焦急等待，忽然听有人在一旁问我：“卖吗？”

我心头一跳，转头一看，只觉得这人十分眼熟，再仔细一想，这不是那卖煤的吗？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船头，正坐在船边上，带着笑容问我，我立即警觉起来，“什么卖不卖？”

“蛇皮。”他说。

我说：“没有蛇皮，你怎么上船的？”

“我一直都在，昨天晚上我就来了，和陈克喝了几杯，他把事都告诉我了，我之前也来过，你的蛇皮真不卖？”

我站了起来，说：“不卖！”

王冷寒家大船有十来米长，他坐在船尾，我坐在船头，因为雾气越来越浓，等到太阳出来之后才渐渐散去，因此此时越发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听我说不卖，笑了笑：“可惜了。”

我问：“什么可惜了？”

我很警觉，他不动我也不动，我是以不变应万变，他是一直都在试探，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他肯定是看见了二娘下水。

我见他没回答我，就站起来，走过去看看，我不怕他，来到船尾，未见他的身影，却在水中看见了一个小人，只有一米来高，在水中游动。

我心头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他在水里游，一会钻入水下，从水下拖上来一根白色的绳子，绳子很粗，上面带着血，然后把绳子往船上拽，一边拽一边喊我：“帮忙。”

我不理他。

水下忽然冒出来一团水花，水花中带着血水，我震惊无比，心想二娘难道出事了，正要下水，水里的小人儿忽然不见了，这时候，那根白色的身子忽然动了，我一看，正是那根绳子，绳子动了，是条大蛇，我吓了一大跳，但大蛇似乎受了伤。

我赶紧把大蛇拖上了船，但蛇奄奄一息，蛇身七处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能够看见身上的牙印，很大很大，水下的东西至少得有十来米长。

我想，难道是那条鱼王？那鱼王已被吉田炸死了啊！

我赶紧把蛇皮拿了出来，大蛇看见蛇皮，裹了身，冲我看了一眼，又钻进了水里，不见了。

这时，船头又有人说话了：“你要找什么？”

我这才看见他，还是那个卖煤的，我问：“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们谈谈，你把蛇卖给我，我就把魏二青交给你，不然，他又去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