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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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面，慕清瑶坐在客栈外面，猛地打了个喷嚏。
“外面风大，您多穿些，客栈里面不让生火，奴婢可不能给您做姜汤暖身子。”
落英从马车里拿出个厚裘皮搭在了她身上，慕清瑶点点头，算听进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汗国的方向，现在已经离开南疆境地，想来没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了。
慕清瑶扯了扯嘴角，厉紫宸此时还在和赛罕商议对策，纵使前途看不见半点光明，她也要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屋外夜色深沉，屋内灯火通明，赛罕眉头紧蹙，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布防图，眼中写满了担忧。
“咱们路上实在是有些过于顺利了，别说是沿路设下埋伏，就连盘查的人也没见半个。”
赛罕心中清楚他那个姑姑的作风，她向来嫉恨自己，唯恐他夺了可汗的位置。
如今她能够放松警惕让他如此顺顺当当的走进汗国，实在是过于蹊跷。
他转头看向厉紫宸，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可是他却摇了摇头，手指重重的落下，指着汗国最后的关卡。
“我手下的人打听到，大公主去了京城搬救兵，汗国眼下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想来也会有些松散。”
厉紫宸眼中闪烁着精光，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可是怀疑的点却不在路上，而是在大公主身上。
她去京城未免有些太唐突了，汗国向来不允许女人参与政事，可是她却如此坦然的去了京城。
这里面定然有让那些奸诈的大臣不能拒绝的理由。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可是眼下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的眼都安插在京城，对于汗国的事情，只怕是有心无力。
再加上赛罕现在虽然有些头脑，可是毕竟年纪尚小，经历的事情又不如别人多，凡事还是欠考虑。
他只知道卡莎门尔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却万万想不到她他这个姑姑的野心有多大。
“你最近可有跟朝廷中的人联系过，或者可知道宫中的情况？”
厉紫宸微微抬起眼皮，赛罕不可能在宫中毫无眼线，如果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没有任何消息。
只怕眼线早就已经反了。
赛罕摇了摇头，他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大公主去京城这么大的事情，但理应当得到消息，只是所有事情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看来你这个小王子在宫中也玩不转。”
厉紫宸眉眼间闪过善意的嘲讽，赛罕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才发现自己说不出来半句话。
自己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如今他说的句句属实，他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出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趁着这个节骨眼来个釜底抽薪。”
既然卡莎门尔去了京城，朝廷中又失了主心骨，这个时候赛罕回去，就是给了所有人生的希望。
厉紫宸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想，恐怕这个时候老可汗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小伙子，最终还是没能把这个猜想告诉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不想让他过早涉猎这些。
房间里面的灯彻夜都没有熄，慕清瑶站起身揉了揉早已酸疼的腿，望着那个小窗户。
不知道里面的人商量出来什么了，只是看着沈将军带着车马，从客栈里面走出来。
慕清瑶心中知道，这是要启程了。
赛罕厉紫宸出来的时候，眼底都挂着青紫色的痕迹，想必是昨天彻夜未眠，才会如此疲惫。
慕清瑶觉得马车里面闷得慌，特意找沈将军要了匹马，背脊挺得直直的，跨坐在马上。
她看着面前人的身姿，总觉得判若两人，明明容貌相似，可是却平添了王者风范。
“去汗国千万记得小心谨慎，莫要多言，也不要冲动。”
厉紫宸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他知道慕清瑶聪明善良，可毕竟是汗国的地盘，盲目冲动只会害了彼此。
慕清瑶点点头，心中止不住的发闷，越靠近汗国，她就越觉得不安。
日头刚刚落下去，几人就来到了汗国的城门前，和京城不同，这里民风粗狂，众人嘴里说的都是听不懂的粗话。
“等不及了，必须现在就去皇宫。”
厉紫宸拦住了要在客栈落脚的赛罕，路途奔波，众人疲乏，理应当先找个地方养精蓄锐。
赛罕眼中充满了疑惑，跟过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他的部下，这人不会没心肝到连自己的人都不管了。
“已经进了汗国，四处都是大公主的眼线，她要是快马加鞭连夜赶来，恐怕要耽误咱们的事情。”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趁着夜色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就能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厉紫宸将将士安置在客栈，只留下慕清瑶和沈浪跟在自己身边。
或许是因为宫中没了主心骨，各路防备都松懈的不成样子，赛罕寻了个没人把守的角门，轻松就进了皇宫。
赛罕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宫殿，以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也从不谙世事的少年，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他勾了勾嘴角，走到了老可汗的寝宫外，门外连守门的人都没有，也没有记忆里熟悉的呼吸声。
他心头猛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颤抖着手推开房门，死死闭上眼睛，不想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慕清瑶还是觉得不放心，刚想要跟上去，却被厉紫宸拉住了。
“让他自己缓缓吧，终究是要长大的。”
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他虽然早就料到了是这副局面，可如今亲眼看见，仍旧觉得不忍。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挥不散的尘埃，遍布在死气沉沉的空气里面，扰的赛罕心中十分烦闷。
床上只剩下了整齐的被褥，他跌在床铺上，却闻不到熟悉的味道，只剩下了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死死的握着手上的刀，他知道父亲身体不好，可是绝不会突然暴毙而亡。
这件事中肯定有蹊跷！
赛罕拔出刀从房内冲出来，眼底猩红，带着骇人的杀气，把守在门外的慕清瑶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