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仕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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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放东西！”
慕清瑶将茶杯放下。
“若你是审查案件的官员，想要搜查犯案人员的罪证，是不是第一选择便是去抄家搜索？”
落英瞬间反应了过来：“先前明明已经搜查过王府，他们走了一遍过场，除了小茜之外什么都没搜到，方才那男子的意思，是想让下次搜查的时候府中多出些东西来坐实了王爷的罪名？！”
“孺子可教！”慕清瑶点了点头。
落英愣了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用心如此歹毒，是想让王爷彻底走不出天牢！”
慕清瑶点了点头并不回应，厉紫宸如今在天牢之中，即便他将所有事情都部署好了，有些变故也是他无法预料的。
所以现在，她必须为了厉紫宸将王府中的一切都看守妥当。
缓了好一会，她才将诗经拿出来。
屋中烛火缓慢跳动，落英想再点上两支却被慕清瑶拦下。
“平日里这屋子里也不过一处烛火，你若是多点一些，反倒叫旁人生了疑！”
她翻到桃夭一篇，凑近烛光仔细阅读，倒似也与其他版本没什么区别。
“这字看着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落英凑过来看了许久，皱着眉头轻声说了一句。
她初初学字的时候便是通过抄写诗经，可如今看着这些字的偏旁倒是与她记忆之中有所出入。
慕清瑶被这般一提醒，突然便发现了什么。
这一本诗经用的字体与当世流传的版本不同，字体上也有不小的出入。
若真按照反切法解读反倒是不伦不类。
但若用秘本上的数字配上这一章桃夭上的字，拆开其偏旁，组合整理，秘本第一页的内容便能得到连贯完整的语句。
十一月初一，城郊护国寺，方丈了然，洛水仕女图。
可若若是还想用桃夭这一篇解出后头的内容，却是不能够了！
便是她花了时间将这本诗经中每一首诗与第二页内容对照，也丝毫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厉紫宸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谨慎起见，慕清瑶解密的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是落英都不不曾知道她在想什么。
“落英，前几日皇帝赏赐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她在脑海中反复想着那破解出来的那句话，脑海中迅速闪回那日皇帝赏赐东西的场景。
若是没记错，内官宣读圣旨的时候分明没有说到过仕女图，可她清晰记得，当时那一堆东西摊在桌上，偏生有一副仕女图不知被谁打开了垫在最下头，只露出了半截，偏巧就画名与落款。
“王妃您说放着碍眼，便都收去库房了，只留下了两幅图。”
落英回了一句，以为是那堆东西里有什么重要物件，说完便要去柜子里取钥匙。
“不忙，你可记得其中那一副洛水仕女图收在了什么地方？”
慕清瑶亲自站起身来，在一旁的画筒中找了一圈，这是房中画卷最容易存放的地方。
可就是一点踪影都见不到。
“只记得当时那图的边角有破损，便送去重新裱画了，许是还没拿回来吧。”
“送去什么地方裱的？”
慕清瑶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忐忑，看向落英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急切。
“前院的刘二家有个祖父，以前做的就是书画买卖，裱画是一把好手，应当是送去了那里。”
见她着急，落英便干脆穿上了外袍：“奴婢这就去将画要回来。”
“不可！”
慕清瑶一把拉住正要出门的落英，长长叹了口气：“府中眼线繁多，半夜要画过于反常！”
如今她每一步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落英听完，心中才有些后怕，自己鲁莽，差点便坏了王妃的事。
“如今王妃与王爷真是越发相似了。”等慕清瑶冷静下来，重新躺回床上，落英才轻声感叹了一句。
闻言，慕清瑶倒是来了兴致：“你且说说，哪里相似了。”
“以往奴婢跟在王爷身边历练时，王爷便从不会将心中想的说出来，处处谨慎，事事小心，说一句话便已考虑好下一步甚至更久远的步骤，这些都是我等无法企及的。”
落英为她掖好被角，用厚灯罩将烛火套上，使得火光更加柔和昏暗了一些。
慕清瑶争着眼睛没有一丝困意，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厉紫宸的面容，她突然对他的曾经产生了好奇。
穿越而来即便知道原文的一些背景设定，可她似乎对厉紫宸并没有那么了解。
毕竟作为配角，厉紫宸的过去只有寥寥几笔的描写。
“你倒是说说，以往的王爷是如何的？”
“奴婢到王爷身边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王爷的腿还没有出什么问题，他在北境戍守，一留便是十余年，北境蛮族无人不惧王爷威名，他十二岁跟随先皇上战场，十四岁亲率一队骑兵直驱敌军腹地，手刃蛮族首领，不到十八岁便已经三军总帅，那时候王爷是全京城少女梦中的夫婿，是我朝子民心中不二的储君人选……”
说道这里，落英赶紧压低了声音，她顿了顿，觉得自己似是说错话了。
“不必拘谨，左右是我们主仆夜话家常罢了。”
落英这才放松了一些：“总之，王爷是我见过最骁勇的男子！”
只是骁勇么？
慕清瑶盯着床顶的帐慢，只从穿越来后的接触看，厉紫宸心思深沉，稳重且睿智，与他对视的每一眼似乎都能被他洞察到内心的想法。
她有时会莫名有些惧怕他，可有时又忍不住想要靠近，而如今，更是有些牵挂。
对于自己心中这莫名其妙的酸涩感，慕清瑶选择忽视。
“早些睡吧，这两日，还有许多事要忙。”
聊了许久，慕清瑶才有了些许睡意，她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厉紫宸，毕竟如今他就算在天牢中，也一样悠闲自得，所谓运筹帷幄大致就是如此吧。
只是她没想到，此时的厉紫宸却真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正坐在那一堆稻草上看着面前喝得醉醺醺的厉云浩，用袖子半遮着鼻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你瞧什么瞧？！本王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本王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