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我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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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缥缈，层层黑云欲遮盖住点点孤寂的光亮。吃饱喝足了的楚歌开始犯起了困。

宋肆察觉到她的疲倦，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缓缓躺在他的身后。那半眯着眼摸索被褥的模样简直乖巧至极。楚歌侧过身子，睡意朦胧中只见烛火昏暗中的一抹纤瘦的身影。

床榻上的人逆着烛光，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却莫名觉得这是和宋肆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难得的融洽和谐的氛围。

要是他能别动不动就见血的话就更好了。

她还是挺愿意和宋肆之间保持良好的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的。

楚歌有些晕乎乎地想。

小小的厢房里一下子变恢复了原本的寂静。身后逐渐传来少女平稳的呼吸声，浅浅的。宋肆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这丫头的胆子也是真大，戒备心如此地低，也不怕他趁人之危做点什么。

宋肆静静地盯着少女安详的睡颜半晌，忽而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意料之中的滚烫。

宋肆不由皱起了眉头，瞧着她睡得安稳，也有些许被气笑了：“真是头猪，病得这副模样了还能睡得这么香。”

宋肆起身随便去打了盆冷水，挽起衣袖打湿了白巾轻轻地放在楚歌的额头上。等了半个时辰后又重新打湿了毛巾给她贴上。如此反复。

室内一片静悄悄的，少年模样散漫地倚靠在床榻边儿，神情却没有半分困意。只是一双黝黑的眼眸专注地盯着熟睡的楚歌，不知在想什么。

楚歌是在后半夜的时候醒来的，主要是嗓子太干涸了。

宋肆见少女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样扑朔迷离般轻轻地颤动着。

软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水……好渴。”

宋肆挑了一下眉。

“要水水……好渴唔。”瞎嚷嚷到一半，便感觉到唇上贴上冰凉的东西。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股清凉的液体顺势流入干燥的口腔。

楚歌立刻主动握住宋肆拿着杯子的手，急不可耐地往嘴里灌。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杯盏里的凉水洒了些在他的手背上。

宋肆的眸色暗了暗。

等喝够了水解了渴，楚歌觉得舒坦了许多。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瞧着床头的人儿半晌，像是在辨认：“四哥…？”

那人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还没走啊。”楚歌兴许还没清醒，又或者觉得是在睡梦中，便也无遮无拦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四哥哥，你不要对别人有太强的防备心啊。”

“这个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有好多好多的。”

宋肆微垂眸，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在舌尖打转一圈：“比如？”

楚歌闭着眼，张口就来：“比如我呀。”

他的指尖无聊地缠绕着她的青丝，绕了一圈又一圈。

楚歌还在大胆的说着梦话：“我告诉你哦，我知道一个秘密。”

宋肆懒懒的配合着问了一句：“什么秘密。”

楚歌忽而弯了弯眉眼，语调轻快：“我知道陈二小姐喜欢你呦。嘿嘿，如果你喜欢她的话我可以帮你和陈玉涵在一起呀。你觉得怎么样啊？我是不是个大好人？那你以后能不能对我好点，别老想着取我的狗头啊。”

他撩拨着她的一头乌黑长发的指尖一顿。

偏生她还无所察觉，依旧自言自语。

楚歌：“你怎么不说话呀？”

楚歌：“你是不是不喜欢陈玉涵呀？”

宋肆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嗯。”算是应了她。

谁知她道：“哦——那你就是喜欢宁月了对吧？一定是的。”

“……”

“虽然宁月没有陈玉涵多才多艺又温柔贤淑吧……但是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哦。”

“四哥哥…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就不要威胁我了呜呜呜……”她嚷嚷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渐渐的又睡着了。

宋肆真是气炸了肺，想发火又无处发泄。只是气她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又不忍把她弄醒来发一顿火。

最后也只是气地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劳五妹操心了。”

没想到他听说她病了后难得大发善心地过来探望她，合着这是给他自己找不快呢？

还真是谢谢她给他乱点鸳鸯谱了。

楚歌是越睡越香，殊不知某人最后是气愤地摔门而去。

若不是看在她生病的份儿上，宋肆今晚真想如她所说的，取了这颗整天胡思乱想的脑袋。也不知道长个脑袋是作甚的，专来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