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皆入苦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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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蔷揽着傅丛云的肩膀，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又带上了怀念的气息。

魏蔷道：“约莫也有十多年了吧。你…你弟弟出生那时候，我总是咳嗽，却又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他早夭，也是我不细心的缘故。”

傅丛云呼吸一窒，越发觉得难受，对傅况的恨意涌上心头。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仍是被魏蔷发现了情绪的异样。只是魏蔷还以为她是想起故去的傅平冬而伤心，便揽过来轻声安慰了几句。

傅丛云勉强笑笑，没说什么，歪头靠在阿娘怀里。心中却已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刃，将傅况凌迟了千遍万遍。

爵位？名利？恩宠？他不择手段得到的，也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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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蔷在思漪宫中好生住了几日，其间萧戚倒并未来，像是刻意给她们母女二人留下独处叙话的机会。

傅丛云吩咐了玉簪和玉骨陪着阿娘去御花园或是梨园逛逛，也不必日日拘在宫里。自己则携了小厨房做的糕点，带着云胡姑姑往太极宫去瞧瞧萧戚。

刚到了正殿外，陈守便迎了上来，带着笑问：“娘娘来得巧，陛下正用午膳呢。娘娘里边请。”

傅丛云随他进了正殿，还未等行礼便叫萧戚拉住了手，带到桌边坐下。

萧戚心中高兴，面上却仍做着样子，强压着笑意问道：“不在宫中陪阿娘，怎地倒想起来看我了？”

傅丛云朝云胡姑姑招了招手，亲手将那盘云片糕拿出来，推到萧戚面前，娇嗔道：“陛下既如此说，臣妾的心意送到，这便走了。”

说着便要起身，又被萧戚拉住。二人玩笑了会儿，一同用了午膳，而后坐在一起歇着。

傅丛云忽地想起一事，偏头看向一旁侍立的陈守，问道：“你如今年岁几何？”

陈守被问得一愣，随即道：“回娘娘，奴才今年十九。”

傅丛云便笑，“本宫身边的玉簪与你相熟，今年也才十七岁，年岁上也正合适。”

她瞧向萧戚，道：“不若将他们两个凑做一起，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陈守心下一空，下意识地看向萧戚。萧戚在傅丛云面前笑着，可她一转过头，萧戚的表情便阴沉了下去。

陈守跪了下去，低着头道：“娘娘，奴才…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不好耽误玉簪姑娘的一辈子。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往后奴才必定更加用心侍奉娘娘。”

傅丛云有些意外，仍是犹豫着添了一句：“本宫问过玉簪，她愿意的。”

陈守未答，缓缓曲身，以头触地。

萧戚哄道：“玉簪年岁也不大，便让她再多陪你几年。往后我替她找个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傅丛云走时仍是不太高兴，路过陈守身边顿了一下，冷脸离了太极宫。

陈守却没能亲自去送她，而是被萧戚留在了正殿里。

萧戚站在成排的高大木质书架前，光线被挡住大半，显得他的身影有些暗，神情也晦暗不明。

陈守跪在他面前。

萧戚随手拿起了桌案上的砚台，用手指抚了抚，忽地发了狠将那上好的砚台扔了出去，恰巧砸在陈守的手上，又弹开滚落在一边。

陈守感受到一阵钻心碎骨的疼，但他生生忍住，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动上一下。

萧戚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朕让你多加照顾思漪宫的人，朕让你去勾引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了吗！”

陈守深深叩首，任他责骂。

萧戚缓了缓，声音逐渐恢复如常。

他道：“朕问你，方才拒了贵妃的指婚，可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