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玉叶金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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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戚牵着皇后，理所当然地坐在上首，其下两边靠得最近的便是傅丛云和容妃。

珍妃坐在傅丛云下方，迟迟不愿落座，傅丛云听到话音，似是嫌垫子不够软。嘟囔了两句，终是因着在萧戚眼皮子底下，不敢闹得太过，才勉勉强强落了座。

傅丛云在心里冷哼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

许是从前王氏府中的规矩严，总是拘着珍妃这张扬性子。纵然她长姐是个温婉可人的性子，便是傅丛云亲眼所见，也总是柔柔地说教珍妃。长兄便是王承隽了，傅丛云倒是不曾见过王承隽训斥他这小妹，他总一副翩翩君子，不入尘世的模样，也实在想不出他训斥旁人是一副什么模样。

傅丛云不经意瞧了珍妃一眼，看她面上颇得意地笑，心中想道，虽则她与王承隽没什么交情，也不妨得了空试上一试，看珍妃对她这长兄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得用，往后她便狐假虎威，借着王承隽的势，便只是口头上能唬住珍妃，也算令人满意。

上座皇后正说着吉祥祝福的话，大约是平安顺遂，太平盛世一类，傅丛云自小便听了太多，因而只是听听便过去了。

话毕，宴席正式开始。

穿着统一杏色服制的宫女鱼贯而入，莲步轻移，鱼贯而入，轻巧而快速地为各位主子呈上菜色，再有序无声地退下去。

正对着坐席的那排花灯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乐妓，一人抱琴，三五人执琵琶，款款而坐，纤纤十指摆在弦上。

从坐席尾端翩然而入两队舞妓，皆蒙着素白面纱，浅白舞裙，只为首者一袭红裙，与众不同，犹为耀眼夺目。

宛若寒冬雪地里，千万树梢上唯一盛开的一枝红梅。巍巍傲立，不避霜雪。

萧戚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为首的舞妓瞧，待到结束，旁人皆低头退下，独独留下了那红衣舞妓。

萧戚道：“摘下面纱，抬起头来。”

那舞妓应是，依言照做，含羞带怯地抬起头望着萧戚。

像她们这样的乐妓和舞妓，大多是家中儿女众多，又养活不起，才卖到宫中来的。又不像妃嫔们身边伺候的宫女，到了年纪便能放出宫去，过些普通百姓的生活。若是颇有脸面的大宫女，还能由嫔妃亲自指婚，得一桩好姻缘。

而她们这一生都要困在宫中，年纪还小时便要每日每夜地练功，才好在各位贵主面前露脸，谋一个出头之日。若是过了好时候，便再无这样的机会了，只能留在宫中，看着无数的年轻姑娘，重蹈自己的覆辙。

红衣姑娘摘了面纱，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不能说是不漂亮，只是她自己心中也明白，这样的美貌在宫中也只能算是中上，远不能借此一步登天。但她平日里性格颇为讨喜，同教导的姑姑关系不错，是以今日献舞之前得了嘱咐，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

她看向陛下的目光中含着一丝势在必得。

既被留下问话，便已成功了第一步。她向来胆大，今日的机会不容错过，是否能引起陛下注意，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