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狱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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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丛云到底还是闯进了明狱。

院落幽暗狭小，算不得高的院墙上和地面上布满斑驳的痕迹，连房顶上的瓦片都褪了色。

或大或小的一块块黑红的印记散落各处。那黑色许是经年的血痕干了脏了，暗红色则是仍有些粘稠的，但也算不上新鲜的血液。

除了门口的两个侍卫以外，院子里竟空无一人。

阴暗，压抑，不寻常的幽寂。

傅丛云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回头看了云胡姑姑一眼，云胡姑姑立刻靠她近了些，扶住了她的手臂。

傅丛云心下稍定，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直到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旧的小门前。

她拉了一下，小门发出咯吱一声响，在空荡的院子里显得有些突兀，那声音好像回音一般来回地荡，门却只是摇晃了一下。

云胡姑姑大着胆子上前用力推了一下，门向里打开，咯吱的声音拖得很长，像是在空旷的房间扔下一颗石子。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幽暗潮湿的台阶通往地下。

傅丛云仿佛听到有凄厉的叫声和烙铁烧红的声音自地下传来。

她不再犹豫，快步走了下去。

刚下了最后一级台阶，两人借着墙壁上的烛火看见左右各有两条路，正不知该往何处走，忽地从拐角处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身形佝偻，约莫只有正常男子一半那么高，脸上和手上露出的肌肤皆布满了皱纹，瞧上去有些沧桑得可怖。她的左耳耳垂处缺了一小块，说话的声音也缓慢嘶哑。

应是明狱中审问行刑的嬷嬷。

嬷嬷眯着眼睛歪头观察着傅丛云，瞧见了她发髻间的一只祥云钗。

心下了然，怪笑了一声，缓缓行礼道：“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而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看得傅丛云脊背发凉。

傅丛云正欲开口，却忽地听见身后有人急急地喊她。

“贵妃娘娘！莫往前走了！”

来人竟是陈守。

陈守似来得急，衣衫有些凌乱，人还微微地喘着气。

他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朝傅丛云浅浅地行礼：“娘娘请跟奴才回去吧。”

他似是知道傅丛云想说什么，但未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先她一步道：“稍后会有人把玉骨姑娘好生地送回思漪宫，娘娘不必担心。”

陈守顿了顿又道：“娘娘贵体不宜在此处多留，奴才送您回去吧。”

傅丛云忽地生出一种无力感，一言不发地越过陈守，沿着台阶往上走。

也因此错过了身后嬷嬷对陈守恭敬的姿态，和那清秀小太监狠戾的神色。

陈守待傅丛云走远了些，怕她听见，还是压着声音对那嬷嬷道：“往后别让我再瞧见你们动了思漪宫的人。”

嬷嬷屈膝应是，陈守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傅丛云，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坠着，一路送她回了思漪宫。

傅丛云站在宫门外，忽地问道：“是陛下让你来的吗？”

陈守一愣，而后垂下眼睑道：“并非。陛下不会知晓此事。”

傅丛云抿唇，目光落在他身上。

“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陈守行了礼，后退两步便将离开。

傅丛云看着他背影缓缓开口：“今日便当做本宫欠公公一个人情。”

陈守的身影顿了顿。

“多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