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访宫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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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昭今年十九岁，明年才是他的及冠礼。原本两家约定好，待他及冠后便成亲，让傅丛云成为他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只可惜世事无常。

傅丛云想，这个时候陛下召他回京，是为了替他选一位新的世子妃吗？

她这般想着，不自觉地便问出了声。

魏元昭有些哭笑不得，手忙脚乱地哄她：“我不会娶别人做世子妃，陛下想来也不会逼我。”

如今的曲阳王虽远在边地，可仍是兵权在握，手中掌管着三十万定西军。萧戚登基不够两年，根基不稳，尚需靠着丞相和王氏一派稳定朝堂，不会轻易动自己这个世子，更不会让他娶了哪家的贵女联姻，凭白添了曲阳王府的势力。

况且他母亲乃是先帝的亲妹妹，当朝的大长公主，就连萧戚也要唤一声姑姑，本不至于戍守边地。只是未免新帝忌惮，其中另有隐情，傅丛云不知晓，他便也不说。

他的阿瓷无须忧心这些，这次他也绝不会抛下她。

魏元昭用手仔细地为她擦着眼泪，他掌心和指腹上都有一层薄茧，在傅丛云脸上细细地摩擦，不觉得疼，倒是有些痒。

傅丛云对着他笑了一下，有些落寞：“你就算不娶别人，我也不能嫁给你了。如今你我身份有别，实也不宜再见面。”

无论是假意勾引，还是故作冷漠，傅丛云的目的都是和魏元昭划清界限。她想让他觉得阿瓷变了，哪怕是变得让他厌烦，只要离她远远的就好。

一个空有虚名，只能依靠陛下生存的贵妃，何必去拖累那光风霁月的世子呢？

“为什么不见面？”魏元昭神情认真，“我这个世子，也配不上做贵妃娘娘的裙下之臣吗？”

他笑意畅然，本就好看的样貌又俊秀了三分。

“皇宫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固若金汤，我进来一趟并不算难，想要见你一面也还算容易。”魏元昭一顿，故意逗她道，“纵是私会，可我对娘娘之心日月可鉴，永世不改。”

傅丛云见他神色认真，心头一软，眼眶发酸，可却弯了弯唇角，终于顺着自己的心意，笑道：“你喜欢我，可是杀头的大罪。”

魏元昭俯身吻上她眼睛。

“我对你的心意，株连九族都不够。”

殿中一角摆着的瑞兽五行香炉正袅袅地散着白烟，清冷的香气悠悠飘开，在偌大的寝殿中越散越淡。如云雾一般的纱帘散开，将床榻与别处隔开。

傅丛云有心想与魏元昭多呆一会儿，可方才玉骨在门外报过时辰，已是后半夜了。

魏元昭也该出宫了，若是等到天亮了再走，不免有些麻烦。他来时是走了寝殿阴面的一个暗窗，走时自也要从这儿离开。

傅丛云看着他身手敏捷地爬上去，迟疑地唤了一声：“阿昭！”

魏元昭回头看她，眉眼含笑。

他道：“忘了同你说，在边地的这两年，我很想你。”

“夜里风凉，你回去好生睡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便从暗窗跳了下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