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正的穆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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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一次抗秦暴动在张彬的推动下如期进行，民族危机感和不安全感使浑浑噩噩的小百姓们觉得生命受到威胁，为了自己的下一代不像自己一样在侵略者面前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由小暴动到大反抗，两倍于秦军之数的百姓手拿菜刀棒槌以及一切可以作凶器的东西，狠狠向秦兵脑袋招呼。

这也是一场最大的惨剧。靖州城内打作一团，穆王的人趁乱将穆王抢了出来，一路护送着逃出城去。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抗秦却停不下来，连基本的体育锻炼都很少的小老百姓哪能和身强体壮的秦兵打，渐渐的完全是单方面屠杀。秦兵本来只需要以极小的代价，用一下午时间就可以达到平乱并屠城的效果，可这时候有一支军队突然来援了，这也是穆王的计划。

来的是零州的守备部队，州守康夯与穆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接到穆王的手信，立马派手下将领率兵来援。

秦兵无法关上城门打防守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零州兵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秦军最大的优势铁骑在巷战中无法发挥作用，渐渐的风水轮流转，感觉到吃力起来。

眼看这场巷战要以己方胜利告终，秦军且战且退逐渐往城外撤去。突然从城西杀出一支秦军，渐渐顶住零州兵的攻势，打得势均力敌，双方伤亡很是惨重，尤其以靖州百姓为甚。

穆王脱离危险，不再装疯卖傻了，又恢复了儒雅的形象，只是头上绑着纱布，显得格外滑稽。

张彬走到一旁，遥望杀声震天的靖州城，穆王走来，笑道：“此次能顺利脱困，全仰仗张将军大恩，小王谢过了。”

“在下担当不起，全赖王爷足智多谋，才有今天。”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在嘲笑穆王城府深，不顾百姓死活。

穆王好像没听出言外之意，笑道：“不管将军怎么说，小王感恩不已，日后若有差遣，将军请直接吩咐便是。”

“王爷万乘之尊，我哪敢差遣于您，只望日后王爷给在下一个活路，便感激不尽了。”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意思，穆王仍旧笑道：“将军言重了。”张彬在心里更加认定，这样的人不是奸雄就是英雄，穆王是奸雄的可能性只怕很大。

他拉着张彬手，笑道：“将军看这大好河山，有何感想。”

“感想？”张彬深深呼吸，道：“在下的感想并不重要，王爷才是天下众望所归，要看王爷您怎么想了。”

穆王长叹一口气，沉默不语。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就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将穆王救出来，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围可能没解上，还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敌友不明的家伙。

穆王请张彬加盟他的阵营，与其一道争霸天下，孰知张彬一口拒绝，道：“王爷是天上的雄鹰，我只是低空中徘徊的麻雀。”他顿了顿，又道：“王爷，江州被围，似乎能解这个局的只有王爷您了，请王爷以百姓为重，登高一呼。”

穆王背对着张彬，看不到他的表情，气氛一时变得尴尬，“看在将军救过小王的份上，我尽力而为。”

张彬微微拱手，道：“如此，末将先告辞回营了，静候王爷佳音。”

“将军慢走。”

这一天的靖州城，像一个修罗地狱，零州兵与一些直接参与暴动的百姓撤出城后，留在城内的无辜普通妇孺受到惨无人道的虐杀。男的先被宫刑，然后被一刀一刀凌迟割死，女的割掉乳房，逼迫她的兄弟父子与其乱伦，过后直接扔进护城河里淹死。

虐杀持续四天，城内再也见不到一个中唐人，传言秦军招的一个厨子有一半中唐血脉，结果愣是被割开动脉放掉一半的血，等秦兵认为他血脉纯净了以后，这厨子早就失血而死。

张彬回到部队，下令全军拔营，绕过靖州开往江州进行支援，靖州城的秦军遭此大变，也无力过多为难，何况还有一支穆王的零州部队牵制着。

穆王逃出靖州，与张彬分道扬镳之后来到零州，零州郡守出城数十里相迎，表示穆王乃仁爱之王，翩然有风度，乃有君王之相，愿以零州一郡资之，助其成就大业，以慰民望。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穆王感动得泪涕零，然后才许之，曰：“他日若有所成，乃公之赐尔！孤欲以一己之力，不自量力，妄图保国之完整民之安宁，然大事难济，望诸公多辅之。”

当天发出公告，宣告天下，“陵王暴虐，弑君篡位，天理难容，今天下义军四起，强敌侵犯，皆陵王一党之过。”

这公告很对起义军的胃口，在穆王发布这份公告同时，分别遣使拜访三支起义军首领，默认他们存在的合法性，言下之意就是，强敌侵犯，大家一同抗秦，哪分什么正规军和杂牌军，只要你们听从我穆王爷的指挥，保证你们名正言顺。

在谋士的劝说下，起义军将领有些心动了，慢慢的与穆王合作，穆王以自封的监国王身份任命他们为将军——名衔而已，多给几个都没问题。这些名衔换来的是三支起义军支援过来的数万军队，与张彬的黑衣军合成一处，浩浩荡荡的往江州开去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