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棺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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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不能直达天门镇，下车之后，还要乘坐当地人的驴车才能抵达。
局长他们换了装扮，看上去就像是出来找山货的生意人。沈清他们则跟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起，先一步抵达天门镇。与男人介绍的一样，那些赶车人，一听他们要去童家村，纷纷摆手，说那是个晦气的鬼村，只有棺生子的老郭头儿才敢去。
可老郭头儿病了，据说是架不住那村里的煞气，被困在村里的恶鬼给害了。
局长听见了，凑过来，先给说话那人递了根烟，随后问道：“这棺生子是什么？”
“就是在棺材里出生的孩子。”
“这孩子为何要在棺材里出生？”局长给那人点烟。
“嗨，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闲着没事儿您给说说呗。”局长笑着，又递上一根烟。
这老郭头儿是童村出事之后，唯一一个还愿意进出童村的人。在局长看来，这很不正常，兴许在老郭头儿身上就隐藏着什么秘密。
童村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任何有用的信息，局长都不想放过。
“贵客想听，那我就给讲讲呗。”那人闻了闻手里的烟：“这是洋人的烟吧？我们镇子上有人去过省城，碰见过洋人，那洋人还给了他一支这样的烟，让他炫耀了好久。这烟，闻起来是香。”
局长知道那人的心思，却没顺着那人的意思，而是直接问道：“那个老郭头儿……”
“听我奶奶说，郭家祖上是做买卖的，生意不大，但却不愁吃喝，搁咱们天门镇，也算是有钱人家。老郭头儿他爹名叫郭成，娶得是隔壁镇子上马家香油坊的姑娘马桂香。这两人成亲的时候，郭成十八，马桂香十六，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那人抽了口烟。
“这婚后，小两口那是恩恩爱爱的，不管马桂香做什么，这郭成都要在后面跟着。婚后半年，郭家在外头的买卖出了问题，几个小伙计都被人给扣押了。无奈之下，郭成只得亲自前往，这一走就是小半年。”
“这郭成走的时候刚开春，回来的时候，咱们天门镇上正在下雪。郭成前脚进门，后脚就传出消息来，说是郭成的媳妇儿马桂香上吊自杀了。郭成刚去见过自己的母亲郭老太太，听闻消息，起身就跑，这半道还摔了一跤，摔得脸都青了。”
“这好端端的人为何要上吊自杀啊？”
“是啊，这好端端的人为何要上吊自杀？”那人眯着眼睛：“据说那郭成推开房门时，一眼就看见了马桂香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觉得事有蹊跷，便问随后赶来的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郭母平静道，说郭成离开后不久，马桂香就总找借口往娘家跑，其间还与一个年轻男子纠缠不清。作为婆婆，她本不应该过问小两口之间的事情，可那马桂香的肚子却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郭母怀疑，儿媳妇肚子里怀着的并不是郭家的孩子，她要求马桂香在郭成回来之前，将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否则就让自己的儿子郭成休妻。”
“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郭家的？”
“应该是吧。”那人抿了下嘴：“反正马桂香说是，且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悬梁自尽。”
“这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干嘛要悬梁自尽？这人都死了，还如何自证清白。”局长道：“且这马桂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到了郭成回来才死，我怎么觉得这里头还有别的事情呢。”
“不愧是打从外面儿来的贵客，这马桂香之死，还真是另有蹊跷。”那人拍了下大腿：“郭母说马桂香是畏罪自杀，没脸见自己的儿子郭成。这府里的下人也说马桂香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这才做了傻事儿。只有马桂香的爹娘，认为马桂香绝不是那种人，觉得女儿是冤枉的，甚至是被人谋害的，要求官府为女儿开棺验尸。”
“这棺材不开还好，一开就出了事儿。那本该早已死去的马桂香，竟在棺木中产下了一个婴儿。至于那个婴儿是谁，我不说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了，就是赶车的那个老郭头儿。”
“你快说，那马桂香究竟是不是自杀？”
“不是！经由官府的仵作查验，这马桂香虽说是挂在梁上的，但脖子上的伤痕不像是自缢，而像是被人给勒死的。郭成听了大惊，忙抓住母亲询问，问妻子桂香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该不是被郭母所害吧？”
“起初大伙儿也都是这么以为的，毕竟郭母以为儿媳妇马桂香腹中怀着的不是郭成的儿子，可经由官府调查，发现这凶手是府里是的厨娘，也是日常负责给马桂香送饭的那个人。”
“这厨娘为何要杀马桂香？”
“见财起意。”那人道：“这厨娘本不是什么坏人，只因家中有个不争气的孩子，在外面欠了赌债，急需现钱偿还。这厨娘没有办法，便惦记上了马桂香房里那些值钱的小物件儿，结果被马桂香发现。厨娘情急之下，用手掐住了马桂香的脖子，这一掐，竟将人给掐晕了过去。”
“不是掐死了吗？”
“没被掐死，是那厨娘以为人死了，想要伪造现场，故意把自己的儿子叫来，将马桂香挂在了横梁上。可怜的马桂香，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给吊死了。那孩子命大，竟在马桂香入棺之后生了出来。亏得娘家爹娘执意开棺，这要是再晚些，怕这世上就没有老郭头儿这个人了。”
“那老郭头儿究竟是不是郭家的孩子？”
“应该是！官府请了先生核算孩子出生的日期，算来算去，都应该是郭成的孩子。除此之外，官老爷还让郭成与那孩子滴血认亲，结果也证实了那孩子就是郭成的。只可惜，郭家经此一事，家道中落，等到老郭头儿长大时，郭家已经落魄了。”
“这算不算是报应啊？倘若郭母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自己的儿媳妇，这郭家没准儿还能兴旺下去。”
“这世上哪有什么也许，就跟老郭头儿似的，他要是不往童村跑，也不能生病是不是？”那人丢掉手里的烟头儿，眼巴巴的看着局长：“贵客也是去童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