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殉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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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沈寂看向沈清。
“不，不是现在的沈掌柜。”石榴摇头：“是沈记纸扎铺的老掌柜。”
“你怎么知道他是沈记纸扎铺的老掌柜？”沈寂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石榴道：“我在山里藏了很久，几次去山穴附近活动，冯家的人都没有发现我。老掌柜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跟前。他告诉我，藏是没有用的，冯家的人迟早能找到我，且我腹中已有孩子，就算为了孩子，也不能藏在山里。”
“你知道这些吗？”沈寂问沈清。
沈清摇头：“不知道，我阿爹从未与我说过这些事情。”
“是老掌柜把我带到大爷身边的，也是他告诉冯家大爷，说那山穴是活的，十六年后才会再次出现，而找到山穴的关键就隐藏在我跟我女儿身上，让冯家大爷务必护我们母女周全。我也不知道冯家的人为何那么相信老掌柜的话，但他们就是信了，且还以冯家三太太的名义将我带回了冯府。”
“那毒药是怎么回事儿？”沈清问：“我阿爹不是让冯家大爷护你周全嘛。”
“是大太太的主意。”石榴道：“在生孩子前，我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异样，大太太怀疑我是妖物，便想趁着生孩子的空档除掉我们母女。可惜，我们母女平安。大太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将我女儿带去老宅居住。听闻老宅跟那座连心阁一样，都被老掌柜置了符。符不符的倒是没关系，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被关着，而是我的女儿能活着。”
“院中那棵石榴树又是怎么回事儿？”
“是冯大老爷带回来的。”石榴苦笑：“他跟下人说是为了讨好我，是希望我的病能早些好，可只有我跟他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儿。”
石榴握紧一根藤枝：“冯家大爷告诉我，说他找到了我的丈夫，说院中的这棵石榴树就是从我丈夫藏身的地方挖出来的。他要我将山穴的秘密告诉他，只要我肯开口，他就带我去见我的丈夫。”
“为什么不答应？你难道不想见你的丈夫吗？”
“我想。”石榴松开那根藤枝：“我想带着女儿一起去见他，可我更了解冯家大老爷。”
“或许我丈夫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从山穴中逃了出来，但因为石榴树的原因，不得已被困在了某个地方，直到被冯家的人发现，被冯大老爷的人发现。”石榴仰着头，眼神空洞：“可他却没能来见我！”
“石榴。”
“我知道那是个阴谋，十六年之期快到了，他们着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我这里获取山穴地秘密。可我又知道什么呢？老掌柜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啊。”石榴笑：“我假意跟他说我要见女儿，说只有见过女儿，我才会将那个秘密告诉他。他信了，把女儿带来见我，我却只是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女儿说了，并且告诉她，在她有能力逃出冯宅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她不知道山穴的事情。”
石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我就拜托兰婶儿给我拿药。她可怜我，去征求了大夫人的意见，是大夫人同意我离开了。大夫人不是心狠之人，她只是太过于在乎冯家，在乎大老爷。”
石榴看着与藤枝融为一体的冯二太太：“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大老爷，可你想要的不过是大老爷对你独一无二的宠爱。真正爱他的人，是大夫人，是宁愿远离冯宅，也要处处为他考虑的大夫人。”
“你胡说！”冯二太太指着她：“我对大老爷的爱无人能及，是他先辜负的我。”
“你气什么？你，我，还有冯大老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石榴伸开手：“就因为我们的欲念太强，执念太深，才会被那株石榴树利用，一步步，慢慢地变成被它驱使的傀儡。”
“你才是傀儡，我不是！”冯二太太用力一甩，将沈寂甩了过来，沈清见状，忙得跃起，却在牵住沈寂手的同时，两人一起重重地跌了下去。
“沈清你故意的！”
“抱歉！我忘了沈队长能够自救。”
“既已跃起，为何不接住我？”
“太重，接不住。”沈清道：“我与你一同摔了，抱怨什么。”
石榴那边，她试图用残存的力量与冯二太太抗衡，冯二太太冷哼一声：“石榴，你以为，你的那点儿雕虫小技，能杀死我吗？”
“我是杀不死你，但我可以杀死我自己。”石榴冲上去抱住冯二太太：“沈掌柜，烧了我，只有把我们一起烧了，它才会死。”
“石榴，你这个蠢货。”冯二太太叫嚣着，试图用藤枝化成的手将石榴从自己身上撕扯开，可那些藤枝，却一根一根陷进了石榴的身体里。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石榴虚弱地看着冯二太太笑：“冯大老爷为图省事儿，把我的尸骨埋在了石榴树下，他恨我，想让我成为那株石榴树的养分，可他不知道，我早就是石榴树的一部分了。正是因为他，我才可以在这三年里一直护着我的女儿，也是因为他，这株石榴树才可以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在胡说什么！”冯二太太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替我女儿复仇，我要吞了冯家所有的人。”
“知道它为什么选你吗？因为我不愿意顺从它。”石榴道：“现在，我改主意了。”
“沈掌柜，交给你了！”石榴大喊一声，整个头颅瞬间变大，而不断挣扎着的冯二太太就那样被她给吞了。沈清趁机撒出一把小纸人，纸人遇藤而燃，整个院落里都响起了霹雳吧啦的声音。
那些藤枝像垂死挣扎的蛇，开始快速的向一起聚拢，沈清来不及解释，拉起沈寂就往前院跑，待跑到石榴树下时，二话不说，拽着他就跳了下去。
“你这是要殉情吗？”以身体护住头顶落下的石块，沈寂将沈清堵到了藤枝的空隙间。
“殉什么情，你堂堂沈家少爷脑子里就没点儿正常的东西。”
“你拉着我跳下来的样子像极了化蝶。”沈寂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看过吗？梨园最受欢迎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