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6章 国难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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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宁运粮船遭遇了水贼的奇袭。
船员在保护运粮船的时候，与水贼展开了殊死争斗。
最后的结果便是船员与水贼同归于尽！
而运粮船也被凿沉进了运河中。
最巧的是，这运粮船沉没在的地方，正好是运河最狭窄的位置。
而更加巧合的是，这条船正正好好堵住了运河水道。
从江南到燕京城的水路就这样被堵住了。
而这一切的巧合，就发生在钦差龚健刚刚抵达江宁城，准备调查水务贪腐案的同时。
这事一出，后面几百艘运粮船全都堵在了这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靖安王府上，靖安王的管家正在与燕京城中的几个大粮商进行密谈。
这几个大粮商都是经历过先皇粮荒之事的老人。
他们一听这件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要说这粮食可与别的商品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是其他的商品，买不到大可以不买，反正没什么太大的阻碍。
但粮食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一旦没了粮食，人可是会被饿死的！
而且，粮食还有一个相当特殊的特点，那就是在大部分时间里，粮食的价格基本都是很稳定的。
可一旦要是缺粮了，那粮食的价格便可以无休止的增长起来，甚至可以达到平日里的几十倍几百倍！
所以在场的大粮商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次水运问题真的和先皇时期那场危机一样的话，那么燕京城的粮食价格最起码要翻几倍的！
“明白了，我们回去就开始囤积粮食！”
大粮商们瞬间就明白了靖安王管家的意思，他们立刻说道。
所谓无奸不商，这些粮商自然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进燕京城，那么粮食的价格就会瞬间暴涨！
饶是如此的话，现在收购回来的粮食就能以几倍的价格卖出去！
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时机！
有人会说这是国难财？
当然是了！
可不发国难财的商人，还能叫奸商吗？
一时间，提前得到消息的粮商们开始大肆囤积起了粮食。
因为他们的大肆收购，消息还没传进燕京城，城中的粮价就已经开始飙涨了。
正在江宁的钦差龚健，立刻便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燕京城，报告给监国和芈天正，同时也去通告了正在路上巡游的皇上。
与此同时，江南番台已经得到了芈天正的命令。
好巧不巧，这江南番台乃是芈天正的学生，也是铁杆的芈党！
在接到了恩师的亲笔之后，再加上政事堂下达的正是命令，这位番台即刻召集了所有手下！
“升堂！”
番台坐于主位，对堂下之人说道：“本官已经接到了丞相的命令！”
“从现在开始，马上将运河之上的粮食全都送往花河！”
送往花河？
下属们全都面面相觑。
但番台手中拿着的可是丞相的命令，众人也只好答应。
“是，大人！”
花河。
朝廷新造的海船全都停靠在附近的港口之上。
这些船上的官兵也，都是政事堂专门从燕京城调遣过来的。
他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负责将粮食运送上海船！
这些海船会将粮食沿着黄海送去海州。
再通过海州的港口，通过轨路用轨道车送往燕京城。
这条路线的可行性已经被验证过了，只需要七日左右的时间便可将全部货物送去燕京城。
这可比现在的水运要快上不止一倍！
不仅是速度快，而且折损也是极低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这次水务断运正好给了芈天正试验的机会，为这件事他已经筹划很久了。
当付薪翰得知了芈天正的全部计划之后，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芈丞相居然连这个都计划好了？
付薪翰对芈天正拱手说道：“丞相深谋远虑，下官佩服之至！”
这句话付薪翰说的可谓是真心实意。
“并非是本相深谋，实属陛下圣明啊！”
芈天正听着付薪翰对他的恭维到是毫无所动，甚至还叹息了一声。
“陛下的圣明？”
“丞相，这话要从何说起啊？”
付薪翰疑惑不解的问道。
“付大人你还记得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主持清查水务贪腐的就是陛下吧？”
“当年就是陛下极力要清查水务之患的，而陛下也为了这一次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一世者并不可谋一时啊！”
“陛下为了这一天，做足了筹谋啊！”
付薪翰竖起了耳朵，听着陛下的“布局”。
芈天正继续说道：“很明显，陛下已经想明白了，若是要查水务贪腐必然不能受到水运的威胁！”
“先皇时期的那些旧事，足以证明如果继续依赖水运那就永远都会被人掐住脖子。”
“陛下也是，如鲠在喉啊！”
“所以陛下今日才想得出这招釜底抽薪来！”
“釜底抽薪？”付薪翰更是疑惑了。
“对，没错！”
“陛下是要彻底的废了水运！”
闻言，付薪翰彻底被震惊了！
果然是陛下啊！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手笔啊！
世人皆知民以食为天，又知得民心者得天下！
陛下若是废了水运，那就相当于断了燕京城百姓的粮食，就等同于切断了大契皇朝的粮袋子！
若这件事有一点差池不成，未来史书中必定要再记一笔恶事的！
就凭这份魄力，当今圣上不说是千古一帝，也肯定是万代明君了！
不然肯定下不了这般决心啊！
“朝中百官皆说我善于用人之道，但他们却不知，真正善于用人的那还是陛下啊！”
芈天正激动的低吼着。
“能够改水为海，最为重要的就是燕京城到海州港这段路运！”
付薪翰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改为海运这件事情，大家以前并不是没想过，也不是芈天正的首创了。
在前朝百官们就讨论过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改用海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海州距离燕京城有几百里的路程。
而这段路程并未修缮官道，山中更是贼匪无数！
就这短短的几百里路，损失算下来要比水运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