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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结伴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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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之旅,是夏枫与关丽娜首次结伴外出。短短两天时间,本已融为一体的俩人,从灵魂深处高度契合,更加难舍难分了。

回程走西线,途经关丽娜的老家兴通县,关丽娜提出顺便回去看看父母,夏枫欣然同意。以“关丽娜画友”的身份,去见实际上的岳父岳母,夏枫心情格外复杂,既激动又自责,还掺杂着小小的刺激。

次日一早,夏枫特意到宾馆南侧的超市买了些礼物,关丽娜表面上责怪他乱花钱,实际上心里美滋滋的,夸他:“是个好女婿,很孝顺。”

“好女婿”这话,说的夏枫心里痒痒的美美的,偷着笑了笑,只是感觉“受之有愧”,名不正言不顺哪。

上了返程高速,意味着相聚的时光进入了倒计时,关丽娜有些舍不得,忍不住又评论起了夏枫。“枫哥,我越来越发现,你的内涵与魅力,与别的男人不同。身材不伟岸,但思想深邃;言语不算多,但语言幽默……”

“哟哟哟,小关哪,对哥这么崇拜?还用上排比了,进步很快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智慧的信息,已经传到我的大脑中了。”

“是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一体,共同发展。”夏枫故意使用了模模糊糊却又带有官腔官调的语言,以示见解的独到和身份的特殊。

“枫哥,我发现你学坏了,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不中听,文人墨客语言。”关丽娜其实听着这话很舒服的,想听夏枫的深入解释,拿话激他。

果然,夏枫辩解了。“可别庸俗地理解这话。其实,相爱的人之间,就是相互拥有。听过陕西农民捏泥娃的故事没有?说,农民伯伯捏泥娃,捏一个妹妹,捏一个哥哥,然后,把哥哥妹妹打碎了,揉在一起,再捏一个妹妹和哥哥,这样,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身上有哥哥。这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吗?”

关丽娜听着,也是这么回事,就认真地“哦”了一声。

“这里面充满着辨证法,据说大学教师讲课时,还用到了这个故事呢。”

“真的啊?大学老师也这么幽默?”

“那是当然,老师嘛。”

夏枫腾出右手,紧紧攥了攥关丽娜的软软的小手,关丽娜甚是顺从。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是人,概莫能外。”

“嗯。枫哥,看来,我还是要多读些书才是。不然,你会嫌弃我的。”

“傻丫头,你就是你,已经很优秀了,画你的画,做你的生意就是。什么时候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两只手,攥的更紧了。

甜蜜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中午时分,来到兴通县城,在关丽娜的指挥下,很快来到位于兴通第一中学家属院的关丽娜父母的家。

由于早发了信息,关丽娜的父亲关志凌已在楼下等候。

“关伯父,您好!”夏枫停车之后,急忙上前与关志凌打招呼。

关志凌对夏枫的表现很是满意,与夏枫握手的同时,向关丽娜看去,关丽娜连忙上前解释:“爸,这是我的画友枫哥,被我抓差当司机,去省城办事的。”

“噢噢,辛苦辛苦,快到家里坐。”老人热情相邀。

宿舍楼不高,没有电梯,拾级而上时,夏枫略微注意了下关志凌老人。老人面色红润,举止大度,头发有些许灰白,但整理的很是精神;衣着整洁朴素,精神状态极佳,颇具教师风范。

老人住在三楼,上来时,关丽娜的母亲张雪梅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丽娜啊,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早说声。”

“妈,路过。去省城了,刚回来。”

关丽娜轻柔的声音,竟让夏枫内心甜蜜蜜的,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关丽娜。关丽娜忙着向母亲介绍“画友枫哥”,“是被抓差当司机来的”,张雪梅嘴里客气地“欢迎”,眼睛却顺势仔细打量了夏枫。

张雪梅气质端庄,举止高雅,本应六十开外,看上去却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长相和气质都与关丽娜相似。夏枫想,关丽娜更多的基因,也许来自母亲。

关志凌退休前是兴通县一中的副校长,母亲张雪梅则是美术老师。老人膝下只有宝贝女儿关丽娜一人,视如掌上明珠。

“聪聪呢?怎么不把他带来?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二个月没见他了。”张雪梅关心着大外孙范少聪,一个劲地追问。

“妈,放心吧,他爷爷奶奶稀罕着呢,天天接送。抽空我带他来见您。”关丽娜笑嘻嘻地回答。

张雪梅忙着倒茶端水,顺口问道:“她枫哥,看你像是公务员啊,今年多大了?”

“妈,人家枫哥是市建设局的副局长,业余时间绘画陶冶陶冶情怀。”关丽娜急忙接过母亲话茬,替夏枫回答,一是免得夏枫答话不当难堪,二是想阻止母亲的胡思乱想,避免误会。

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与夏枫的特殊关系,因为夏枫还没有离婚,将来还存在很大的变数,但又抑制不住内心对夏枫的希骥,带着他来见时常催婚的父母,内心的矛盾与复杂连她自己也难以解释清楚。

母女相见,自有悄悄话要说。张雪梅拉着关丽娜到里屋去,留下关志凌在客厅与夏枫聊天。

夏枫脸上带着笑意,品着茶,环顾着客厅的布置。客厅不大,与餐厅相连,棉麻布艺组合沙发,木质饭桌茶几简约洁净,一看便知家庭主妇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客厅最显眼的,是放在窗台下覆盖着红绒布的钢琴,钢琴上置一相框,那是一个留着长辫子的小姑娘的生活照,稚嫩的小脸与纯洁无瑕的表情,甚是惹人喜爱。细细端详,那是小时候的关丽娜。

“关伯父,您会弹钢琴?”夏枫问的是关志凌,眼睛却盯着钢琴上的照片。

“我哪会啊,是你伯母,她是搞美术教学的,也兼着音乐教师,现在都退休了。”

“哦,怪不得你们培养出了这么有艺术才华的女儿呢。”精明的夏枫赞美关丽娜,一方面是想借机讨好关志凌,同时也想诱导关志凌谈些关丽娜的事情。

“那张照片,是丽娜十周岁的纪念照,是你伯母亲自给照的。所以,她就特别珍惜,一直放在那儿。”

“小关很优秀,我们大伙儿都很尊重她。”

“丽娜这孩子,从小就热爱美术。现在看,有点可惜了。”关志凌不无遗憾地说。

原来,当年考大学时,关丽娜同时报考了中央美院,结果省师院美术系抢先提档,发来了通知,她就失去了上中央美院的机会。大学毕业后,又报考了中央美院的研究生,恰在这时母亲张雪梅查出ru腺有肿块,丽娜通过大学同学的家长联系了省立医院,给母亲做了手术,忙前忙后的,走不开啊,耽误了考试。

“丽娜总是与中央美院无缘。她的功课很棒,应该很有把握,最后不得不选择了就业。”谈起这事,关志凌的表情有点失落,这让夏枫清楚地感觉到,这是个多么重视教育的家庭。

其实,这些情况夏枫是听关丽娜说过的,但关志凌讲述的时候,他还是专心听着,不停地微微点头,表达着认真的态度。

关志凌关心地询问夏枫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以及工作情况,听了之后很是高兴,反复叮咛:“年轻嘛,就要有担当,就要好好干,干出个样来,不负好年华。”

夏枫应着,听着关志凌语重心长的话,清晰地感受到了长辈的关心与疼爱,以及特殊的寄托,顿感责任重大,内心深处稍稍有些发慌。

关丽娜与张雪梅从里屋出来了,说是在学校门前的饭店定好了房间,共进午餐。

关丽娜依然那么热情地招呼着夏枫,依然那么孩子气地撒着娇,但夏枫隐隐约约地感觉,她有些拘谨,便明白母女俩在里屋谈了些什么。

学校门前的饭店唤名“净雅饭庄”,是一对老夫妻俩开的,夫妻俩均当厨师,另外雇了一名女青年当服务员。虽然只有几个小包间,却是干干净净,井然有条。他们与关、张夫妇非常熟悉,女服务员嘴甜,殷勤地招呼大家入了坐。

席间,夏枫特意提醒自己要搞好服务,不停地给关、张夫妇倒水、夹菜,表现出极大的尊重,俨然初次上门的女婿一般。关丽娜在一旁微微笑着,既不帮忙也不制止,任由夏枫表现。

夏枫找了个机会,到吧台结了帐。

午饭,又不喝酒,结束也就早。

回来的路上,关丽娜笑着说:“枫哥,你还怪会表现来,不声不响地就把帐结了。”夏枫很坚定地说:“怎么能让老人请客呢,这是起码的礼貌。”

接着,夏枫又笑容可掬地问:“爸妈对我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听夏枫使用了“爸妈”这词,关丽娜忍不住嘴角上翘,怡然自得的样子。

稍后,她又收敛起笑,若有所思地说:“你是夏局长,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是啊,能有什么意见呢,又不是关丽娜的家人,只不过是亲密的朋友而已。可关丽娜不阴不阳不咸不淡的表情和语调,还是蛮能说明问题的。

夏枫看了眼旁边的关丽娜,心想:这女人的脸,还真像是六月的天,阴睛不定,说变就变。遂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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