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在国在,国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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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持续五日。
在这五日中，连绵的小雨未停，瓦剌军犹如不绝的潮水一般，在这四天之中已经发起了不下于十次冲锋。
虽然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但，陈真这边也不容乐观。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的话，只要我们能再抗住两天，南方的增援就会抵达，等到时候，大开城门，前后夹击。”
“别说是十万瓦剌军了，就算多给他们一些，他们也必败无疑！”
昏暗之下，军帐之中，一盏暗淡燃烧的煤油灯照亮了陈真那阴沉的脸颊。
周围的八位将军都听到了陈真说的话，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面露喜色。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陈真的说法，已经是最乐观的情况了。
不说别的，光说经过这五天的大战，一万将士，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四千不到。
而敌人的数量，还在不断的补充。
可以说，在这最后两天，想要靠着这四千将士，以及最后的那些粮草负隅顽抗，几乎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成功的概率，十不存一……
想到这，一位本就慌张的将领站了出来，神色慌张：
“尚书……恕我直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无法和瓦剌正面抗衡。”
“所以，为了顾全大局，我觉得我们应该……”
“放肆！”
刘安话音未落，便直接被陈真厉声打断。
刘安闻声浑身一颤，这几天，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陈真的凶狠。
在防守战时，就因为一个士兵害怕，后退了两步，便被陈真直接以逃兵之名当场斩杀。
如此严厉，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惹得陈真一个不快，就把他和那天被处死的士兵一般处置。
“卑职，卑职错了……”
想到这，刘安连忙低下了头，声音格外的卑微和惶恐。
“罢了，我也不怪罪于你，但我还是想跟你们讲清楚，虽然我们现在手上士兵不足四千人，但我们有城墙，凭借地利优势，完全可以抵抗两天！”
“瓦剌人多势众，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只能强冲。”
“所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陈真说着，声音格外的严肃，尤其是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皱起了眉头：
“再者说，难道你们觉得，现在，还有退路么？”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瓦剌人心狠手辣，就算你们归降，也不一定会放过你们。”
“懂于某的意思了么？”
陈真说完，沉重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军。
视线所过，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
“报！”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瞬间把眼前的气氛撕裂。
只见一名喽啰以极快的速度闯了进来，并且直接跪在了众将领的面前。
“什么事？”
陈真抬头，神色严峻。
“大……大事不好了……瓦剌军又来了，而且这次，好，好像是总攻……”
此言一出，喽啰低下了头，满脸的慌张。
周围的将领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难不成，他们知道我们的援兵快到了？”
陈真大惊失色，大手死死地压着眼前的桌子。
“卑职不知，但是马上瓦剌兵就要兵临城下了，还请尚书前去主持大局！”
“带路！”
……
灰沉沉的天空下，斑驳的城墙上。
陈真来到顶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前方杀来的成千上万瓦剌兵。
数量之多，绝不低于八万之数！
“该死……”
“竟然这么快就发起总攻……”
陈真右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宝剑，眼底滑过一抹决绝：
“传我令，誓死与瓦剌抗争到底。”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如有逃者，当场格杀！”
“是！”
……
“尚书有令！为护我大明社稷，所有人不得后退半步，如有逃兵，当场格杀！”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京师九门，处处都回响着传信的声音。
刘安等人看着眼前冲来的瓦剌大军，心中早已是悲凉一片。
没有人认为他们可以存活下来。
但现在，他们唯有一战，才能博得那万分之一的存活率。
“众将士，随我死守！”
刘安大吼出声，声音落下，周围的数百士兵纷纷上前，弯弓搭箭，抱上巨石。
城墙下，瓦剌兵的尸体堆积在此，一具重着一具，血流成河！
“嗡！”
伴随着瓦剌军的冲锋号响起，数万瓦剌军一拥而上。
原本光秃秃的城墙上再次被各种器械占据。
一个个瓦剌兵犹如飞蛾扑火般冲了上来。
哀嚎，惨叫的声音连绵整个京师。
此刻，这里仿佛人间炼狱。
处于最高处的陈真，对此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他的脑海中，唯有一句话。
那便是，为后世，守下这大明社稷！
人在国在，国亡人亡！
“嘀嗒……”
一滴滴雨水从天空中撒下，到了晚上，战事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打！”
陈真大吼出声，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士兵顿时扣下手中火铳的扳机。
“砰！！！”
一片片弹雨瞬间打的瓦剌兵叫苦连天。
“填弹！抛石！”
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向着下面砸去。
“砰！！！”
一颗颗巨石滚下，瞬间砸的下面瓦剌兵人仰马翻。
可不管他们怎么哀嚎，陈真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动容。
只是冷冷的抬起手：
“放箭！”
一时之间，巨石混杂着箭矢，如雨水一般落下。
正在下面往上冲的瓦剌兵们，跟人肉靶子般，被瞬间击毙！
虽然此举缓和了一会儿，但看着后面那犹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瓦剌兵，陈真死死地咬着牙关猛地抽出腰间的宝剑
“人在国在，国亡人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真调动了周围将士的情绪，一时之间，回应陈真的声音不断响起。
“人在国在，国亡人亡！”
“人在国在，国亡人亡！”
齐声呐喊之下，声势震天，天空之中，一道雷蛇突然闪过。
“轰隆隆！”
伴随着雷声的见证，陈真眼中再也没了半点担忧。
今日，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这城墙之上！
城墙下方，瓦剌兵再次开始了冲锋，蜂拥而至的人海虽然恐怖，但对于此刻已经无路可退的大明来说，不过就是一纸画面罢了！
“给我杀！一个都不许放上来！”
陈真一边嘶吼，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宝剑。
天色已暗，但瓦剌兵依旧没有半点休兵的意思，还在不断的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