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全体听令！撞沉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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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颗燃烧爆破弹在邓公卿不远处爆裂开，顿时炙热的火焰蜿蜒流动在致远号的甲板上。
“传我命令，封闭所有船员通道，谨防火势蔓延。”
大副满脸错愕，颤抖的说道：
“大人！一旦封锁全部船员通道，那船底动力室的船员无论如何都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邓公卿也没跟他多废话，一只手抓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指向不远处的扬威号。
此时的扬威号宛若一颗巨大火球，甲板和四周船甲上，遍布熊熊燃烧的烈火，久久不息。
就算是站在致远号的大副，依旧能感受到来自扬威号上的炙热。
漫天的浓烟将其层层包裹，甚至已经看不出全貌。
哪怕是这样，扬威号依旧在前进着。
透过浓烟能窥见甲板上人影窜动，时不时的并发出火炮的轰鸣。
看到这一幕，大副明白了。
战争尚未结束，怎可半道停滞！
邓公卿知道，东夷全体战舰，想要机动到北洋水师左侧侧翼薄弱处。
依靠侧衔众多小口径速射炮以及爆破燃烧弹，给与北洋水师迎头重击。
“我们错过了最好时机，东夷战舰航速远超我等。”
“要是在其机动到我侧部之前，将其拦腰斩断，此战才有胜利的机会。”
“现如今……唉……”
大副望向不断向北洋水军阵型侧后方机动的东夷战舰，无奈的说道。
北洋水军的战舰在航速上要慢上不少，尤其是对比东夷新式的巡洋舰。
敌方明白，只要依靠灵活的机动性以及超高航速，便可直击敌要害薄弱处。
而处于楔形阵型的北洋水师，无法做到临时转向，只能被动应敌。
但若是北洋海军在东夷战舰尚未运动到侧翼之时，便将其拦腰斩断。
到时候东夷战舰首尾不能相顾，只能被动挨打。
东夷就是在赌，最终他们赌对了。
北洋水师此时宛若面临灭顶之灾般。
济远号为躲避敌军，撞上了同样转向的扬威号。
顿时扬威号侧衔顿时大量进水。
最终扬威号缓缓沉入海面。
为敌人精心准备的撞击，最终撞沉的却是己方战舰。
邓公卿眼见这一幕，双目不知是被硝烟熏红亦还是为扬威号殉国的悲愤。
他缓缓泣下两道血泪。
此时大副禀报弹药全部耗光，已无任何弹药。
“全速航行，目标东夷旗舰吉野号。”
大副没有回复，转身便去下达这最后一道命令。
死战不退！
唯有那最后那句：
“全体听令！撞沉吉野！”
这是致远号最后的悲鸣！
亦是整个北洋水师的怒吼！
随着画面逐渐淡出，直播弹幕顿时群情激奋！
“翁同龢这个害人精！”
“八百万的颐和园毁于一场大火中，这些钱要是拿出来买战舰，可能历史又是另一种走向，唉”
……
画面一转，其中人影逐渐清晰。
陈真一袭白衣，眉眼低垂，府中更是哭声一片。
自己最喜爱的学生，战死！
是他亲手将其推向看不见胜利的战争中。
当他听闻学生落海。
面对全舰全体殉职不肯独活于世上，推开救生圈，独自沉下海时。
他心中便是一阵剧烈的绞痛！
“公卿最后留下的话，唯有一句。”
“撞沉吉野！”
跪在陈真面前的下属强忍着悲愤之情。
他告诉这位老人，他的学生，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怒吼。
虽不在战场，但陈真仿佛置身其中。
他听见了学生对天怒吼出那句惊天动地之言！
画面中，陈真在颤抖中起身，但几次尝试依旧是跌坐在椅子上。
他宛如枯槁般的面容在颤抖，那双眼眸仿佛是枯井般漆黑空洞，不见一丝光彩。
“据前方港口传回的战报，我军战舰的命中率远高于日军……”
“定远，镇远虽驶回港口，但严重受损，不可再战。”
“我军所有军舰在起火之时，皆是下令关闭船员通道，哪怕在战争后期依旧有一战之力！”
“整个北洋海军无愧于邓公！无愧大人！只是时不我方……”
下属谨慎禀报着。
像定远、镇远这一类铁甲舰，一旦起火只有关闭所有船员通道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关闭船员通道，也就意味着位于船舱底部的动力室全部船员将绝无半点存活的机会！
这些船员在已知必死的时候，依旧支撑起战舰全部的动力！
向死而生！不曾复言！
时间赋予陈真很多，漫长的人生中他已经走出了很远。
他想哭，但他哭不出来。
北洋水师在黄海中五艘主力舰全军覆灭，余下侥幸存活的军舰也是大破。
朝堂为了军费开支无休止的争论。
政敌的互相攻击，难以数清的弹劾奏疏。
皆在北洋海军覆灭中，化为飞灰。
陈真作为北洋海军的创办者，洋务派的支柱。
今日原本应在朝堂之中，向太后阐述战局的走向，以及失败原因。
但他不想把原本没剩多少的时间，继续浪费在无休止的争论中。
下属注视着陈真拖着颤抖的身躯走入内堂，对身旁人感叹：
“邓公之死，对于大人的打击太大了，大人恐怕……时日无多了……”
陈真早就熬干了自己全部心血。
那具形如枯槁的躯体，仿佛这个行将就木的帝国般。
缓缓走到了尾声，尽头……
……
随着画面的结束，直播间没了往昔的热闹，皆是沉默不语。
悲壮，也只有悲壮能形容此时所有观众的心情。
这段记忆回溯中，陈真不曾言语。
但他仿佛又说了很多。
一切始于他寻游诸国中，企图救国于水火。
将一批批中华大好儿郎派往西方学习先进技术，企图挽救天朝落后的局面。
“定远”
“镇远”
“致远”
“靖远”
这四艘铁甲巨舰的命名，皆是由他亲手所书。
安定四海！镇守边疆！
便是他最初的梦想！
邓公不负华夏。
不曾辜负最初立下的誓言。
战至最后一刻，不求独活于世！
独留下那一句。
撞沉吉野！
直播间中的最后一幕，不知是不是平台有意为之。
镜头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回溯仓的陈真身上。
那眼角挂着的一行清泪，仿佛穿透了千古。
他与前世在此时重叠在一起，正如那句话。
今日视昔，恰古之视今！
“愿祖国繁荣昌盛！！！”
“诸位且看，这盛世如您所愿！！”
“华夏不死！华夏必强！！！”
“邓公，我们现在有航母了！我们是真正的海军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