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初生牛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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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桌上到处都是烟灰。
男人的脸上也象糊满了灰尘似的，皱纹纵横。
这样的人带领一帮人酿酒，能酿出高质量的酒？
李若冰心中打了个科腾，毕恭毕敬地说：“孙厂长，你好。”
“你谁啊？找我有啥事?”
孙厂长连瞅他一眼也没有，对着桌面上的烟灰“呼”的吹了一口，烟灰飞起，在空中四处飘散。
李若冰被他的傲慢逗的火起：“孙厂长，我是张县长介绍来的。”
“哪个张县长？小子，年纪不大，倒学会狐假虎威了？”
“还有哪个张县长？咱们县上的张译安县长啊。”
孙厂长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指了指堆放着一堆葡萄酒包装袋的沙发说：“坐，有事说事。”
李若冰刚坐下，就听到外面的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哐”门被踢开了，一下子涌进一群人，将李若冰遮的严严实实。
“厂长，我的工资呢？”
“厂长，我家孩子要住院，能不能从财务上先支点？”
“厂长，我妈过世了要用钱。”
……
这些人当中，不乏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孙厂长没好气地说：“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去，出去。”
孙厂长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李若冰说道。
操，他这个时候反而成了他解围的工具？
“孙厂长，他们……”
李若冰站起身来，看着这些一脸愁容的人，一阵心酸。
孙厂长朝各位挥了下手说：“各位，不是我不愿意给大伙发工资，实在是厂里产品积压严重，没有钱我拿啥发。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几天夜没合眼了，正在想办法。”
原来他这副模样是因公所致，他错怪他了。
李若冰清了下嗓子说：“各位叔叔伯伯，我是孙厂长外甥，我正在和孙厂长商量办法。你们想要多少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们。”
“什么？借钱给他们？你疯了？”
孙厂长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李若冰。
李若冰不紧不慢地说：“是啊，舅舅，他们肯定走投无路才来找你，这些人都要养家糊口，厂子不能以没钱不支付他们的工资，工人们付出劳动是要有报酬的，我愿意借钱给他们渡过难关，等厂里有了钱再还给我就行。”
“真的，那可太好了。”
“我们也知道厂里有困难，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人群中立即就有了回应。
孙厂长叹了一声，说：“好吧，既然你愿意当好人，我当然没有意见。小子，别说大话，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一个人工资一个月也就是六十元钱，就是发半年工资能有多少？
李若冰寻思了下说：“这样，让大伙打份领条，签上名字，我马上去取钱。”
李若冰说着起身就走。
“小子，你可别许下愿人跑了？”
孙厂长一脸的担忧。
“舅舅，我要是跑了你还不得打上我家去？”
凭白又给人当了一回外甥，李若冰也真服了自己。难道就不能当一回侄子什么的，没办法，当时他确实是口不择言了。
“厂长，你外甥真大方啊。”
“我咋没听说你有这样一个有钱的外甥？”
“少废话，让你们打领条你们就打，先领三个月工资，多了没有。”
孙厂长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李若冰全听到了。
他肯定不相信他真的会去取钱。
这太小看人了。
历史经验告诉他，不能舍不得花钱，必须先入主为强。要是将来真的收购成功，事也好办。
好在没走几步就是银行，他取了五千元，匆匆赶回酒厂，一伙下人正在担心他是不是开溜了。
孙厂长更是情绪激动，一把拉了李若冰的手说：“小子，有种。”
李若冰“噗嗤”一声笑道：“厂长同志，任何时候都不要把工人兄弟不当回事，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人。”
这话听起来似乎又在挑拨了。
孙厂长瞪了他一眼，李若冰赶紧闭了嘴。
一群人领了钱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李若冰和孙厂长。
孙厂长定定地看着李若冰问：“小子，你挺能啊，这么有钱干脆给我也发两月工资？”
“叔，我这是在替你解围，你不领情还这态度？”
“行，领情，我能不领情吗？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连家都不敢呆，这些要工资的工人把我家门都堵了。”
“理解。要是我我也一样，人是铁饭是钢，要是你孩子生病住院要钱你没有也一样。叔，酒厂在以前可是如日中天，咋会到这地步？”
孙厂长微微一笑问：“你是来打探消息来的？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有啥目的？”
姜还是老的辣，孙厂长肯定猜出了他的目的。
李若冰干脆也不遮着掩着了，说：“叔，没人派我，我自己派自己来的，我想收购酒厂。”
孙厂长“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你这么小，凭啥？”
“不凭啥，就凭我有这个资本。叔，酒厂真的要卖？”
孙厂长叹了一声说：“没办法，卖厂子这是县上的决定，这毕竟是个县办企业。以前想要推行个人承包制，可是这么一个烂摊子，没人接手。”
李若冰心中咯噔一下子，难道这家企业真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又一想不可能啊，酒属于食品饮料板块，几十年后那可是牛气冲天。
“这么说，没有敢啃这块硬骨头？非要我来啃？”
孙厂长半信半疑地说：“你不行，才这么点大，懂什么呀？只可惜我在这个里工作了几十年，到头来酒厂经营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有愧啊。”
孙厂长不停地自我检讨，李若冰底气更足了。
为什么以前的时候洒厂都经营业的好好的，到了今天却走到了不得不变卖的地步。不说别的，光酒厂这张招牌就是一份隐形的资产。
想到这里，李若冰说：“有志不在年高，孙厂长，如果我真的能把这件事办成，我仍然任你为厂长，到时候我给你分红。”
孙厂长一脸阴郁地说：“分红？有啥红可分？小子，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