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绝望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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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玄鱼是对她不差，但是她受够了她的施舍。家里是由闻氏当家的不假，玄鱼不太出去与世家闺秀们走动，因而都是闻氏带着娇儿去结交那个圈子。可近两年来，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向她和闻氏打听玄鱼的婚配。

只要有玄鱼这个侯门嫡女在，就永远没有她娇儿的出头之日。别人只会称呼她为“玄家的堂小姐”。

那日本来应该掉下冰窟窿的人是玄鱼，哪知她自己不注意却先掉了下去。结果阴差阳错，玄鱼竟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她，她自然要把她拖下水去……

眼下一听了丫鬟的话，娇儿便顾不得外面天寒地冻，赶紧出了院子，往冰塘这边过来。

娇儿站在冰塘边上，抬眼就看见玄鱼和霜花蹲在冰窟窿边，遂远远出声喊道：“姐姐。”

玄鱼回头看她，她便轻盈婀娜地走在了冰面上。

玄鱼道：“天儿这样冷，娇儿怎么出来了，小脸都给冻白了。”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娇儿身边的夏柳，“怎么出来时也不带个暖手炉，还不快去给娇儿拿手炉来。”

娇儿勉强笑道：“就出来一会儿，不碍事的。”

玄鱼正色，透着几丝与长胜侯相似的威严，对夏柳道：“冻坏了四小姐，你负责吗？还不去。”

夏柳哪能不从，赶紧调头回去取手炉。

娇儿偎到玄鱼身边，问：“姐姐在这看什么呢？”

玄鱼手指摩挲着冰窟窿的边缘，道：“在看这冰下游动的锦鲤啊。”

“哪有锦鲤。”娇儿又凑过来一些，若有若无地把玄鱼往下压。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再次把她推下去似的。

那电光火石之间，娇儿脑子里确实闪现过这样疯狂的念头。

有时候她真的想玄鱼就这么淹死算了啊。这样侯府就只有她一个小姐，也就再不会有一个嫡女挡在她前面了。

思及此，娇儿整个人都装作不经意间往玄鱼身上推去，把她推向面前这个冰窟窿。

不知道内情的，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姐妹情深、毫无间隙呢。

霜花这回是丝毫不敢大意娇儿的动作，娇儿一有风吹草动，她立马就发现，当即便伸手来拉。

然玄鱼的动作却是先快一步，只见她肩膀一斜，让娇儿的身子也跟着往前一斜，随之勾起脚跟往娇儿脚下一绊。

霜花瞪大着双眼，震惊地看着玄鱼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三下五除二地，就精准地把娇儿给绊进冰塘水里去了。

这动作之利落、突然，连娇儿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

等到了水里，那股透彻冰寒从四面八方袭来，把娇儿笼罩得死死的，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边在水里挣扎，一边朝玄鱼伸手尖叫。

她以为玄鱼必定也会像上一次那般，对她毫不吝啬地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大错特错。

“姐姐救我……姐姐……”

玄鱼低着头看着水里狼狈的身影，十分平静。她也确实朝娇儿伸出了手去。

可那平静的面色，让娇儿陡然冷得哆嗦。

玄鱼不是要伸手去拉娇儿起来，她竟是伸手按住娇儿的头，面不改色地把她往水下摁。

冰水里冒着咕噜噜的水泡，娇儿连喊都无法喊出。

玄鱼的力气如此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玄鱼的手掌心。

那时候，玄鱼脑海里闪烁着的，是娇儿用自己的发带，把她绑在床柱子上时的光景。那时她也是无论怎么绝望地挣扎，都于事无补。

也该让娇儿尝一尝，绝望是个什么滋味。

霜花在旁吓得脸色发白，嗫喏着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玄鱼眼神平静无波，任娇儿挣扎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袖摆。她尚且还有闲情抬头对霜花笑笑，道：“现在看到了，这就是每顿吃半碗饭和两碗饭之间的差距。”

霜花腿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