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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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盈泪看着苏婉言脖子上扎着的针,慌乱不已,说:“王妃,您,撑一下,我这就去叫宣医师来。”
苏婉言拉住木兰,借她之力站起,在床榻上散落的瓷瓶中抓起一个交给木兰,然后她走到桌案,手指沾着茶水,写:把药用水化开给我灌进嘴里。
“好。”木兰应声拿着药瓶去化药丸。
婉贞轻轻擦着苏婉言脖子上的血,又心疼又焦急,低声哭泣着,说:“王妃,我们若坚持为您守夜,就不会发生这事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针扎在喉咙里,她觉得王妃定是活不成了,她哭得非常伤心。
苏婉言握住婉贞的手,勉强一笑,手沾了水又写到:别怕,针是我自己扎的,这是急救的方法,我不会死的。
“王妃。”婉贞轻轻拥着苏婉言,啜泣不已。
“来了来了。”木兰端着化开的药水急急走来。
苏婉言昂起头,木兰一点一点的把药水缓缓灌入她的口中。
片刻后,堵在喉咙中的药水起了作用,喉咙慢慢的消肿,苏婉言将针管小心拔出,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终,是活,过,来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木兰和婉贞为她轻轻抚着胸口,为她顺气。
良玉和昭平跑回来,气喘吁吁,看苏婉言脖子上的针没有了,问:“王妃,您怎么样?”
“我,没事。”苏婉言笑说。
良玉说:“我们出去,连个人影都不见了,我们在王府找了个遍,还叫护卫们去找,也没找到,王妃您可看清那个人了吗?”
苏婉言摇了摇头,说:“我,只,看,到一张,白脸。”
“王妃喉咙有伤,还是别说话了。”木兰说。
婉贞抽泣着说:“王妃,可还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您别说话,写出来就好。”
苏婉言摇了摇头,木兰为她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上了药后用绑带包扎好,扶着她到床榻上躺好。
“还不让我们为您守夜,我们才走就出事了,以后断不能听您的话了。”良玉哭丧着脸说。
苏婉言才想到那本手札,说:“手札,不要动,有毒,有人进,来过。”
“王妃是说之前有人进来房间,在您的手札上下了毒,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啊,更没听到房间中有动静啊。”昭平说。
“我回来时,你和良玉睡,着了,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你们睡着时那人,进来的。之前,我和春禾,中过慢性毒药,这人,是制毒高手。”苏婉言说。
“制毒高手,这岂不是防不胜防,王妃,你懂医术可有办法对付那人?”婉贞说。
“我之前做了乌厥丸,可解百毒,就在药盒里,你们把药吃了,明天再发给其它人。”
苏婉言喉咙上被两种药物侵蚀,火辣辣的疼,她忍着痛。
想她死的无非就是夏柔儿了,这个下毒高手很可能与夏柔儿有关。
她看向昭平,说:“昭平,你暗中盯着栖嫣阁,看看有何异常情况回来报我。”
“好。王妃,您好好休息。”昭平看着她,清眸中尽是担忧,转身快走出房间。
“王妃,真的不用请宣医师过来吗?”木兰关切的问。
“不用,放心,我没事,睡一觉就都好了,你们也去睡吧。”苏婉言说。
“出了刚刚的事,要被吓死了,我们哪里还能睡得着,您就是打死我们都不走了,就在这守着您。”良玉撅着嘴说。
“是啊,王妃,您快睡吧,我们若困了,就在软榻上打盹,您别担心我们了。”婉贞说。
“好吧,你们也别太辛苦,困了就去睡。”苏婉言扯了扯唇角,缓缓闭上眼睛。
木兰,婉贞,良玉一脸愁苦的看着睡着的苏婉言,想想刚才的事,仍是惊魂未定。
隐玥阁。
司徒渊一拍桌案,愤然瞪着冷鹰,声音低沉的说:“蠢货,王府进了刺客你都不知,你是怎么做事的?”
“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冷鹰跪地低垂着头。
“一会儿自领五十鞭刑。”司徒渊说。
“是。”冷鹰应声。
“苏婉言,怎么样了?”司徒渊紧蹙剑眉,面色沉沉。
“我刚去打听,王妃中了毒,还好被王妃及时发现解了毒,现已无大碍。我派人细细搜查王府每个角落,未见异常,那个刺客,应该已经离开了,王府已加强守护,王爷请放心安寝。”冷鹰说。
司徒渊沉吟不语,好一会儿后,他看向还跪着的冷鹰,说:“去领罚吧。”
“是。”冷鹰应声,站起,深深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司徒渊呆愣好久,他的心越发的不安,起身拿了外袍披上,走出寝殿。
守在门外的护卫见他出来,说:“王爷,府中还在搜查刺客,您还是不要出去了。”
司徒渊不理会护卫,径直走出隐玥阁,一队护卫跟在他的身后。
他来到凤阳阁,在大门外迟疑了片刻后,终迈步走进去。
进到寝卧中,守在床榻边上的木兰,婉贞和良王看到他,都站起行礼,小声说:“参见王爷。”
司徒渊走到床榻边上,看着沉睡的苏婉言,见她脖子上包扎着洁白的绑带一抹血红,他剑眉紧蹙,晧眸中泛着狠戾。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苏婉言,什么也不说,俊朗的眉宇间凝结着浓郁的忧色。
他心中纠结,明知她是皇上派来的细作,他为何要来看她。
为何要冷鹰去查刺客的事,她若死了,便少一只眼睛盯着他,岂不是更好。
可是,看到她受伤,他竟然,很愤怒……。
他幽幽一声叹息,蕴满星光的晧眸浮现一丝柔情,静静的看着安睡的她。
更鼓敲了三下,木兰上前一礼说:“王爷,天不早了,要不,您就在这里休息吧。”
司徒渊转头看了看木兰,说道:“好好照顾王妃。”说罢,迈步走出寝殿。
三人送走司徒渊回到寝卧,婉贞说:“王爷似乎也挺在意王妃的。”
良玉撇了撇嘴,说:“现在在意没用了,他一顿板子打去王妃半条命,到是把王妃打醒了,王妃不要他了,眼瞎啊,这么好的王妃都不好好珍惜,以后有他后悔的。”
“夫妻之事劝和不劝离,你别与王妃瞎说话,我觉得王爷和王妃就是了解的少,许以后会日久生情的,摄宁王是个铮铮男儿,若喜欢上王妃,会是王妃最好的归宿。”木兰笑说。
“好归宿?那得把总作妖的月妃赶走才行,要不没好日子过。”良玉说。
婉贞叹息一声,说:“先是春禾诗画她们的事,后又派人来给王妃下毒,新仇加旧恨都是月妃搞出来的,月妃虽是侧妃,可她是丞相之女,想收拾她不好办,不知王妃要如何处置这月妃。”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无奈的摇头。
摄宁王府遭了刺客,府中护卫增加了很多,巡查的比之前更严。
夏柔儿知道是墨时仪跑出去给苏婉言下毒,毒是下了,苏婉言依然好好的活着,她很生气,心中暗骂墨时仪,还说自己是毒皇,左次三翻下的毒都被苏婉言轻易解了,就是个废物。
当然,她只敢在心中腹诽,对墨时仪还是一如即往的恭敬,她不懂医术,万不敢得罪了墨时仪。
她敬着供着这位大爷,同时要非常谨慎的防备王府的人发现墨时仪,她很心累。
她想劝墨时仪离开,可墨时仪似乎被苏婉言激起了斗志,那张妖孽的脸怒意汹涌,誓要与苏婉言斗个你死我活。
他主动去害苏婉言对她是好事,可是墨时仪是她无法掌控的,她很怕他会为自己闯出什么祸事来。
可悲的是,她都不敢开口让他离开。
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这一天,卯时,夏柔儿照例来开早会。
王府的内务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下人们都很恭敬听话,这让她颇感欣慰。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她看着众人说:“行了,大家都忙去吧。”
“王妃到。”
一声高喝传来,苏婉言坐于轿椅上,被木兰四人抬着走进大殿,后面跟着春禾,李嬷嬷、武素儿,与诗画六人。
夏柔儿见苏婉言,心下不由一颤,绝美的面容上泛上一丝慌乱。
王府的下人们看到苏婉言,皆退出一旁,心想两位女主子的大战终于要爆发了。
轿椅放下,春禾和素儿扶起苏婉言。
苏婉言今天精心打扮过,上身穿了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身是曳地百褶凤尾裙,外罩百羽霓裳披风,发髻高挽,一双鸾凤金钗戴在正中,两边步摇垂下的珠串,随着她走动轻轻摇曳着。
夏柔儿看着苏婉言,气色红润,全然没有中毒的样子,那身材到是比之前婀娜曼妙许多,整个人雍容华美,高贵典雅,让她嫉妒不已。
苏婉言笑意盈盈向她走来,她不想起身,可是,她为侧妃,见正妃不能不遵礼节。
她起身迎上前翩翩一礼,笑说:“姐姐,好些日子不见姐姐了,听说姐姐身子不爽利,你现在可好些了?”
苏婉言看着夏柔儿,挑了挑黛眉,温婉盈笑,说:“侧妃放心,本妃命大着呢,死不了。”
说罢,她越过夏柔儿,直接坐在正位上。
夏柔儿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苏婉言,皱了皱眉头,面有不悦,她看向下人们,挥了挥手:“都散了,去做自己的活技吧。”
“慢着,本妃到此,侧妃不是应该问问本妃有何吩咐吗?怎么急着把下人都屏退?你这是不把本妃放在眼里啊。”苏婉言斜睨夏柔儿说。
夏柔儿讪然一笑,说:“姐姐误会柔儿了,柔儿可是很敬重姐姐的,姐姐此来有何吩咐?”
“夏柔儿,你听好了,打今儿起,王府内务不需要你管了。”苏婉言看着夏柔儿,俏丽的容颜尽是冷傲绝然。
夏柔儿冷下脸,说:“姐姐,您这是何意,掌管王府内务是王爷和太妃交于柔儿的,姐姐您无权过问。”
说罢,她看向身边的婢女碧湖。
碧湖会意,拉着一个婢女悄悄的退出大殿去。
苏婉言冷冷一笑,说:“我可是皇上赐婚的摄宁王妃,不必谁来让,我亦是摄宁王府的当家主母,哪个敢有意见,就是抗旨不遵。
之前是因我身子不适,王爷便把事务交给你代为打理,现在本妃身体康健,自要主理王府内务的。
说我无权过问,你个妾,也敢质问忤逆正妃,自不量力的东西,立刻给我滚,不然,本妃对你不客气。”
夏柔儿最听不得妾这个字,苏婉言还当着所有下人面叫她滚,叫她如何忍得。
她怒声大喝:“苏婉言,若不是你不知廉耻的求皇上,摄宁王妃哪里轮得到你,你个蠢货,连做王爷的妾都不配。”
“放肆,敢辱骂本妃,来人,给我掌嘴。”苏婉言拍案怒喝。
木兰与婉贞上前,抓住夏柔儿,扬手狠狠抽打向她娇嫩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