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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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楠一直不敢追问，就只能这么看着男人走远。
“他能有什么苦衷……”戚楠苦笑一声：“他现在一个人活着，挺逍遥自在，刚才提起妻儿，都不愿意往下说。”
孟景深长叹一声：“我带你去见个人，也许你会明白一些事。”
说着，他牵着戚楠坐上车，驱车赶回南城。
这一次，他直接领着戚楠来到戚远家中。
戚远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宋佩一人。
戚楠有些诧异，孟景深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起初宋佩还以为是戚远回来了，一开门却看见门外站着孟景深和戚楠。
“你，你们怎么来了。”
宋佩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诧，这两人突然来访，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佩心里对孟景深还是有几分恐惧的，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领着戚楠回来，怒气冲冲的要戚楠跟他们断绝关系，这一次再见他，难免有几分胆怯。
“你们要找戚远的话，他出去了。”
宋佩尴尬的笑了笑：“家里也没什么菜，我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明天有空可以来玩。”
说着客套话，摆明就是没有意思请他们进门。
孟景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戚楠亲生父亲的事，你应该比戚远知道得更多才是。”
这一番话，令戚楠有些疑惑。
当初她问戚远的时候，戚远可说他不知道她父亲的下落，也没说明当年的事，对于她的父亲，他们似乎都不愿意提起。
宋佩的反应更是诡异，竟然笑了笑，笑意中夹杂着些许嘲讽，而后才敛去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今天实在没买菜，不留你们吃饭了。”
说着，便要关上门。
孟景深一脚挡住了大门，冷漠的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在这里绕口舌。”
别看孟景深就是一个医生，可说起话来那气场确实令人畏惧。
宋佩心思腹诽，暗中怒骂着，面上却不敢较劲，只好开了门让两人进去。
“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们愿意听就进来。”
两人进房后，宋佩先是打量了戚楠一番，又看了看孟景深：“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
“对。”
宋佩搬来了一把凳子坐在两人面前，眼珠子转了转，才说：“戚楠的爸，我们都不太喜欢，也不愿意提起，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好事。”
戚楠迫不及待：“舅，舅母，麻烦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
如果今天只是戚楠一人来问，宋佩可能不会说，但是孟景深就坐在一侧，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的渗人。
宋佩迟疑片刻，才跟戚楠缓缓吐露出当年的事。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戚灵慧跟着村子里的人一道去县城里做工。
当时的环境很艰苦，大多数人还靠着粮票吃饭。
戚灵慧长得漂亮，又读过几年书，总觉得自己不该做这种工作，于是咬着牙，把工作给辞了，准备自己去外面干一番事业。
家里人知道了，和她大吵一顿，戚灵慧依旧固执，年满二十岁就独自跑了出去。
在外面，她结识了一个厂长，对方英俊又帅气，最重要的是，他有钱。
厂长很大方，每次和戚灵慧见面都会给她送东西。
在那个谈恋爱都很晦涩的年代，戚灵慧一发不可收拾的坠入爱河了。
她觉得自己要的就是这种人，并且决定要跟他结婚。
戚灵慧的思想在当时属于比较开放的类型，一般女人在没有结婚之前，是不会怀孕的，可她不同，在跟厂长决定结婚之后，他们就发了关系。
说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按照正常发展，他们应该是怀孕生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才是。
“这个厂长，是我父亲吗？”
宋佩嗤笑一声，磕着瓜子：“算哪门子厂长哟，说出来真丢人，你妈是被猪油蒙了心，被人活活整了一顿！”
戚楠怔住，继续听下去。
戚灵慧怀了孕，又嫁给了厂长，以后日子别提有多风光，当初家里人劝阻她，现在看着她这样，应该会心满意足了，那些穷亲戚看着，也应该会羡慕嫉妒。
这么想着，她就决定带着厂长回家。
谁知，在回家前，厂长竟然无故失踪了。
戚灵慧就在他们的房子里等了五天，厂长终于出现。
但是这一次，厂长却说，他的工厂资金链断裂，整个工厂没了。
戚灵慧听完，整个人都晕过去。
厂长一再的跟她保证，说是自己没钱，也会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戚灵慧想着对方是个厂长，即便是现在没钱了，将来也会东山再起。
于是在当地又陪了他约莫二三个月，肚子逐渐大了，但是厂长的生意始终不见起色。
一开始，他们住的还是大套公寓，后来为了套现，把房子给卖了，住小公寓，再到后来，租房子。
戚灵慧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直接跟对方摊牌，要求他立刻拿出现金做彩礼钱跟她回家结婚，否则她就打掉孩子。
她说的很坚定，厂长害怕了，害她真的把孩子给打掉，所以只好跟她吐露了实情。
“实情就是，厂长根本就不是什么厂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跟你妈一样，都是打工的，可没办法啊，喜欢你妈，那又能怎么办？只好借钱装老板。”
戚楠目瞪口呆的看着宋佩：“你是说，我爸……都是装的。”
“钱是装的，房子是装的，身份也是装的，他从头到尾，就没有一样是真的，甚至比你妈还穷点呢。”
宋佩嗤笑，不屑的说：“当初他借钱装阔气，还借钱租那公寓，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什么工厂没了，其实是他想跟你妈坦白，只是没想到你妈那么固执，偏要在那里等着他东山再起。”
戚楠怔怔的看着宋佩，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这样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