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恍如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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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家中的大床上。

一切，恍如一场梦。

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之前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之中。

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出门，走到孟景深的门前，看见他躺在床上，右臂被纱布缠绕，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迫不及待的走到他的面前，见他闭着双眼，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脑海中涌现黑暗的画面，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抵挡了所有的危险，在紧要关头，将她推开。

换做是其他人，不知会怎样。

但因为对方是孟景深，所以她才平安无事。

她细细打量着他，眼眶发红，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在乎、没人关心。

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孤单。

“别再盯着我哭了，我没死。”孟景深闭着双眸，缓缓开口：“去给我倒杯水。”

戚楠慌张的擦干眼泪，走到一旁倒了杯水。

“你怎么样，还有哪里受伤？”

“没有了。”孟景深睁开双眸：“除了手臂之外。”

他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戚楠垂着头，重重的说了一句：“抱歉，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伤的。”

“没必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孟景深看着戚楠：“过分的承担责任和过分的推卸责任，其实都不讨人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第一次见面的你，果断。”

说起第一次见面，戚楠苦笑：“你果然记得。”

“印象深刻。”

“……”

因为受了伤，所以也就只能在家休息，这段期间，由戚楠负责照顾他。

渐渐的，她才了解，孟景深抛去那些所谓的严谨自律和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下，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只是这种普通对于戚楠而言，依然如同两个世界的距离，非常遥远。

接近圣诞节的前夕，戚楠准备一桌饭菜。

她手艺不错，孟景深很喜欢，对于这方面，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你看我很久了，想问什么？”

孟景深拿着书，沉沉问道。

戚楠眼神躲避：“没什么，就是好奇，你做法医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行。”

“我喜欢。”孟景深淡淡的回答，紧跟着又添了一句：“不是喜欢身体，你别想歪。”

话音刚落下，孟景深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一看，眼神稍稍有些变化。

时间静默许久，直到铃声响到最后一秒，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戚楠不知道打电话给他的人是谁，但是很明显，孟景深很在意电话那头的人，甚至连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了，也丝毫没有察觉。

挂断电话后，他不再说话，捡起地面上的书，回到自己的房间，连饭也不吃了。

她贴着房门，听到里头传来他的声音。

“订婚我不去，结婚我更不会去，我孟景深做事有原则，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嫂子，我们就必须划清界限，别做让我厌恶的事。”

“你异想天开！”

紧跟着，房间里传来东西打落的声音。

突然，房门打开，戚楠姿势尴尬至极，看着脸色阴沉的孟景深，她赶紧解释：“我虽然是偷听，但也是正大光明的偷听。”

孟景深冷笑：“好一个正大光明。”

他侧身下楼，直接套了件风衣就开门离去，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孟景深的背影看上去很冷漠、很孤寂。

那天，直到凌晨十二点，他才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酒味略重。

“还没睡？”他眯着双眸，走了过来。

戚楠拧着眉头：“你伤没好，居然去喝酒？”

孟景深没有理会，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不用特意等我，我们之间，没有到那种地步。”

戚楠的心一颤，冷得要命。

是啊，她在做什么？做一个等丈夫回来的妻子？

这段婚姻里，他们的关系仅限于互相利用。

她讥讽的嘲笑一番，关掉电视上楼，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却突然被一个身影压在了墙上。

浓重的酒味，令她皱起眉头。

他压着她，灼热的气息靠近：“我碰见陈泽希了。”

“所以呢？”

“他威胁我了。”孟景深沉沉的笑出声来：“他虽然恨你，却还是拼了命的想和你在一起。”

“你这么聪明，不应该说这种话，你明知道他这不是爱，是占有，一份感情如果真的可以拿来做威胁、利用、道德绑架的工具，那还真是真的感情吗？”

戚楠这番话说的很平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孟景深看。

他的黑眸深邃无比，看了她片刻，才说：“女人不能太聪明，偶尔装傻会让人更喜欢。”

那天，他确实醉的不轻，如同上次那番，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吻住了戚楠。

他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和理由。

孟景深曾说过，在他的喝醉的时候，别靠近他。

戚楠没有遵守这个约定，她实在是不忍心看见孟景深眼里的悲伤和难过。

即便他抱着她走进房间，即便他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她知道，有些事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那个晚上，他失去了理智、她也卸下了防备，哪怕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她也甘之如饴。

可笑的是，在此之前，她从未渴望过他们之间能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他做事严谨到了极致，唯独做这件事，霸道又温柔。

戚楠用余光看见他的手臂沁出了血液：“你流血了！快停下！”

孟景深贴着她的耳畔，微微滚动着喉结，声音沙哑：“做任何事，都要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