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谢云柔,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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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丫鬟一死，这案子就没有办法再查下去了。
而谢云舒和谢云柔都坚持自己无辜，坚称对方有罪，谢将军身为二人的父亲，夹在中间，唯一的办法，就是各打三十大板，两边都罚。
谢云舒虽然刚从水里被救上来，但她除了受惊和受凉，没有别的伤处。而谢云柔的头上破开这么大的口子，假山石上现在还都是血迹，看着骇人，只能取消对她的惩罚，只关谢云舒禁闭。
程怀瑾登时就不乐意了：“谢将军，您是长辈，也是怀瑾敬佩敬仰的大侠，但，恕我直言，就像您说的，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云舒有罪，那又何必为了安抚老夫人和谢大小姐，去罚云舒呢。”
她气不过，转身问好友：“云舒，方才我就已经想好了，我从前不知道你过着这样的日子，以为人人都喜欢你，现在知道了，你随我回程府吧，认我娘当干娘，认我爹当干爹，离开将军府。”
谢云舒又感动，又觉得程怀瑾仗义得可爱。
程怀瑾怕她心有顾虑，接着道：“既然这将军府里的人，都容不下你，都偏心你那大姐姐，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索性走了罢，你放心，我爹娘早就有意要收你为义女，只要你愿意，他们人很好的，你过去之后，他们一定会对你好。”
“是啊，”程怀瑜也在一旁应声，“程府虽然不大，但还有几间空屋子，有地方给你住的。”
谢云舒哭笑不得，摇摇头，道：“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就成真心虚了。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要留下来，亲手撕开谢云柔的真面目。”
“可是……那，那好吧……”程怀瑾知道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咬了咬下唇，没有再劝。
容璟替谢云舒拢了拢披风，朝月荷道：“送你家小姐回去吧，给她熬一碗姜汤，驱驱寒气。”
月荷看了眼谢将军，见他没有反应，便是默认了，于是和阿芸一起，搀着谢云舒往摘星阁走。
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件接着一件，谢将军亦觉得心力交瘁，比他打了一天的仗都累。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对程家姐弟和容璟道：“今日招待不周，我就不送诸位了，好走。”
说完，他转身，略一犹豫，向着揽月楼走去。
此时，揽月楼内，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内端出。谢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老梨花带雨。
谢云柔撞的是假山，所以伤口处嵌进了不少碎石子，大夫必须一颗一颗地全都取出来。
老太太看着那血跟流不完似的不停淌下来，再看到大夫那并不温柔的手法，一阵阵揪心。
见谢将军过来，她忍不住道：“要不让云舒那丫头过来给云柔治伤吧。她不也是大夫嘛，我听说，医术还很高明呢，还是把她喊过来吧。”
谢将军闻言，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谢云舒今天在岸边吹了好一会儿风，她也是个女儿家，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这里有大夫在就让大夫治治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再去叫她。
不等谢将军拒绝，老太太就又改口：“算了算了，万一她来了以后，公报私仇，我的柔儿现在还剩一口气在，等她治完，那可就不好说了。”
谢将军：“……”
这偏见深到，显然已经很难纠正了。
他下意识地开口，想为女儿辩护几句：“娘，云舒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不要把她想的太坏。”
谢老夫人瞪了儿子一眼：“柔儿还没醒呢，你少说这种话来气她。那柔儿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老婆子还能看走眼了不成？不许提了。”
两人说话间，谢老夫人感觉自己握在手里的柔荑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去。
“柔儿，柔儿你醒了吗？祖母在这儿呢。柔儿不怕，祖母在，祖母陪着你。”谢老夫人道。
谢云柔蹙了蹙眉，只觉得周围好吵，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有一百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大叫。
再然后，那些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老人家熟悉的轻唤，远远传来，熟悉得她鼻子发酸。
谢云柔缓缓睁开眼。
“柔儿，柔儿你醒了！哎呦，老天爷保佑，你可算是醒了。我的心肝肉，你吓死祖母了。”
谢云柔循着声源处，缓缓扭头，只见谢老夫人坐在她的床榻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祖、祖母？”谢云柔懵了。
谢老夫人也懵了。
看孙女的反应，怎么像是不认识自己了呢！
她是个外行，什么都不懂，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唯一的内行：“大夫，你快看看啊，我孙女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像是不记得我了呢？”
大夫挠了挠头，也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谢云柔撞到的是前额，而非后脑勺，是不可能撞出瘀血，造成失忆，甚至变傻的。可她脸上的茫然，又不像是装的，真是奇怪。
大夫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凭着经验道：“或许是大小姐刚刚才醒，所以意识没有完全清醒，记忆还有些错乱，过一会儿就好了。”
记忆……错乱吗？
谢云柔盯着他上下开合的嘴皮，渐渐出神。纷乱的记忆碎片一瞬间冲进她的大脑，强制输入。
这是哪里？
她不是在恒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眼前的祖母，不是早就已经入土了吗，为什么还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还有爹爹，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年轻，打从谢云舒死了以后，他不是就一夜白头了吗？
这一切，是梦吗……
谢云柔用手撑起身子，哑着嗓子，难以置信地问：“这里是，将军府？”
“是啊是啊，”谢老夫人不明白她为何反常，只好耐心和她解释，“柔儿，你撞到假山石，晕过去了，现在才醒。你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
假……山石？
谢云柔垂眸想了会儿。
慢着，假山石？！
电光石火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