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云舒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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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由衷地叹道：“柔儿啊，你这脑袋怎么长的，真是聪明，居然能想到这样巧的法子。将来谁要是娶了我们柔儿，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谢云柔微微一笑：“祖母，你又打趣我了。”
“祖母可没有打趣你，祖母呀，说的都是真心话。”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大孙女，正要习惯性地拉起后者的手，轻拍手背，动作忽然顿住了。
她想起那日谢云舒在门口控诉自己厚此薄彼，不喜欢她一事，这手就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谢云柔的眼底划过一抹怨恨。
祖母向来是最疼她的，现在可倒好，连祖母也开始对她慢慢生疏起来，这谢云舒当真该死！
谢云柔垂眸，掩住眼底的神色，一把拉住老太太的衣袖，撒娇道：“祖母别总夸我，云舒妹妹听见了要吃醋的。祖母不知道，其实云舒妹妹也很厉害呢，她的剑法是爹爹教的，那可是一绝呢。”
“哦，是吗？”谢老夫人正愁找不到机会和小孙女多亲近，接话道，“这我确实不知道。”
“当然是了，祖母，柔儿亲眼所见。”谢云柔笑吟吟地看向妹妹，“云舒妹妹，那日你在太后寿宴上的表演，真真是令人记忆深刻。既然祖母没有看过，那你愿不愿意现在为她老人家舞一段呢？”
突然被cue的谢云舒拿着一块菊花糕愣住了。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她上辈子没有体会过家庭亲情，不过由于网络发达，她曾在网上冲浪时看到过，有不少网友，童年时都有被家人赶鸭子上架，在亲戚面前心不甘情不愿被迫表演才艺的经历，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十六了，十六了啊！居然要经历一边网友们七八岁经历过的经历。
谢老夫人见小孙女呆呆的，一言不发，以为她是怯场了，下意识又在心里作比较。
大孙女能说会道，又上的了台面，两人明明是同一个爹，怎么差距这么大。
淳哥儿当年要上战场前，也没见他扭捏啊。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对小孙女产生不喜的情绪，老太太的理智连忙叫停，制止她再继续想下去。
“那，云舒啊，要不你就表演一段吧。正好，今日大家伙儿都在，给大家助助兴。”谢老夫人尽量和蔼地看向谢云舒，“来一段，别害羞嘛。”
眼前这个老太太是原主的亲祖母，谢云舒自然不可能像当时对待秦年月的态度一样对她。
容璟看出谢云舒的不情愿，忆起那日在左相府，她也直白地拒绝了，想来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便想替她打个圆场，翻过这一页。
可自己是外人，人家是谢云舒的奶奶，他都不知道她们私下里关系如何，越俎代庖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儿，容璟便默默又把话咽了回去。
场面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谢将军假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祖母想看，那，不如舒儿你就舞一小段。正好，宫宴那日我也不在，没看见，你意下如何？”
母亲年纪大了，也固执惯了，这次好不容易主动开口，想和女儿修补关系，他为人子，不好打击了这份积极性。至于女儿那边，回头再哄吧。
谢•双面胶•将军表示自己好难。
父亲都开口了，谢云舒自然不会再固执，便起身，从下人手里接过长剑，走到湖心亭中。
谢云柔和莲心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几不可闻地点点头，示意事情都办妥了，不必担心。
谢云舒没看到这一幕——当然，她就算注意到了，也看不清，毕竟隔那么老远，又不是飞行员。
即使看过一遍，第二次看时，依然会被震撼。
谢云舒因着今日是被临时叫上去表演的，根本没有提前准备，所以穿的也是普通的罗裙。
纷飞的裙摆和披帛，中和了剑的刚硬，平添了几分柔美，与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侧身挽剑花时，莫名让人想起乌江旁的虞姬，绝美又坚毅。
然后——
湖心亭忽然向侧边塌下。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只能眼睁睁看着亭子一角向水中陷落，连带着在中央舞剑的谢云舒也一同直直地跌进水里。
容璟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脱下累赘的外袍，二话不说跳进水里，去寻找谢云舒的踪迹。
谢云柔高声呼喊：“快来人呐，快！云舒妹妹掉进水里去了，快下去救人呐！快点快点！”
下人们一个接一个跳进水里，谢将军担心女儿，也想跳下去一块儿救人，没想到谢老夫人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他只好先把母亲扶起来。
“娘，你怎么样？”谢将军不停拍打母亲的背，给她顺气，“来人呐，去叫大夫，快。”
谢老夫人人都傻了，嘴唇不由自主地轻颤：“云、云舒，云舒她，她……”
那亭子歪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
头顶搭建的柱子，可有谢将军的腰粗，要是不幸被砸到了，谢云舒她，多半是活不成了。
谢将军咬咬牙，不知道是在对母亲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没事的，云舒她命可好了，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娘，你别太担心了，在这儿坐着，好好休息，等大夫过来，云柔陪着你。儿子下去找找，我不亲自去，心里总是不放心。”
他说完，正要叫大女儿，却发现她吓得比老太太还严重，已经呜呜呜嘤嘤嘤地揪着帕子哭上了。
谢将军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一方面心急小女儿生死未卜，另一方面又无法不管这一大一小，只能耐着性子问：“云柔，你这是又怎么了？别哭了，快去陪陪你祖母。”
谢云柔泪如雨下：“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提议什么舞剑，云舒妹妹就不会到亭子上去。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云舒妹妹，我是罪人啊！”
莲心在一旁劝她：“小姐别哭了，伤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