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脑补界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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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言回忆了一下,道:“我曾听另一个死者的亲属说,收尸的时候,发现少了块玉佩,到处都找不到。看来,应该也在岑逸之那里。”
谢云舒点点头:“很有可能。”
原以为案情有转机,苏子言会高兴,没想到他更丧气了:“昨天逮捕他的时候,顺便搜过他家,他家里干干净净,不该出现的一个也没有。”
谢云舒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放在屋里,否则不小心被人看到,难以解释。”
“那要怎么办?”急性子程怀瑜开口。
谢云舒胸有成竹地答道:“不难办。搜,是肯定搜不到的,倒不如让岑逸之帮我们找。”
三人齐齐看向她。
然后,沉默。
“你们……干嘛不说话?”谢云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唔,没有沾到脏东西啊。
“谢云舒,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在说梦话啊?”程怀瑜没好气地道,“用膝盖想都知道,岑逸之不可能主动把这么重要证据交到我们手上。”
谢云舒睨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怀疑那个岑逸之,是一个双重人格患者。”
“双重人格?”
程怀瑜满头问号,苏子言和容璟亦是不解。
ok,这又是一个太超前的词汇。
谢云舒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普通人都只有一个自我,但岑逸之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格,他们相对独立,相互分开,并且互不打扰。”
顿了顿,她接着道:“那个天天来程府上课的,应该就是他的主人格,而在红叶寺摆摊的,是副人格。我怀疑,下雨就是触发点。”
“什么意思啊?我没明白。”程•差生•怀瑜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有两个人住在岑逸之的身体里?”
“可以这么理解。”谢云舒点点头。
“那……”程怀瑜收了声,神情是极为罕见的小心翼翼,“是不是他后脑勺的头发掀开,就藏着你说的另一个人?”
谢云舒:“……”
夭寿啊!
这是恐怖片吧!
为了防止他再继续脑补下去,谢云舒换了种说法:“这么说吧,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脑海中每天都会有两个小人打来打去,一个说今日逃学,一个说乖乖起床去上课?”
程怀瑜的脸可疑地红了,磕磕巴巴地否认:“没,没有。小爷我,我才不是这种人。”
“你的小人不管怎么打架,最终做决定的人还是你。但岑逸之的小人,则会直接拥有身体的所有权。当一个岑逸之清醒时,另一个岑逸之就会陷入沉睡。”
容•三好学生•璟提出质疑:“你怎么知道另一个岑逸之会陷入沉睡,而不是装睡。他们不是共用一个大脑吗?”
“很简单,因为我曾在雨天送伞给岑逸之,他当时对我的态度非常陌生,像是根本就不认识。可后来在程府,我遇见他,他立刻就想起了我是谁。这说明,两个人格之间,他们没有共享记忆。”
双重人格相互之间,有双方一致同意之后的友好切换,也有被迫触发的切换。
很显然,岑逸之属于后者。
“这样一来,就不难办了。”谢云舒微微一笑。
只要苏子言回去之后把岑逸之放了,就说经过调查,发现是误会,他无罪。那么,下次雨天,另一个岑逸之苏醒,就会再去红叶寺。
毕竟,副人格不知道自己沉睡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也就不会知道他其实已经暴露了。
“我会让阿芸去红叶寺,假装对岑逸之倾心,把手帕送给他。岑逸之以为阿芸是他的下一个猎物,一定会把手帕和之前那些受害者送的东西放在一起,我们届时再抓他,就能人证物证俱全了。”
众人把这个计划听完,都觉得可行,唯一问题是——
“如果我们一路跟着,被他发现,一旦起疑,就拿不到物证。可不跟着,更拿不到。”
“这个嘛……”谢云舒拖长尾音,美目流转,看向对面的程怀瑜,“就需要程公子忍痛割爱,献出一份力了。”
“???”程怀瑜一脸懵,“我?”
“是啊,”谢云舒点点头,“你。”
程怀瑜看看她,再看看她,还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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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日,大雨。
豆大的雨点急急落下,有倾盆之势,在房檐上噼里啪啦作响。
谢云舒甫一上马车,月荷立刻递来干净的脸巾,给她擦拭额上的雨水。
程怀瑜在一旁看着,心里还为当日的事情生气,哼了一声:“女子就是矫情。”
程怀瑾摇团扇的手一顿,看他。
程怀瑜当场就怂了,清了清嗓子:“当然,除了我姐。”
程怀瑾莞尔,团扇不轻不重地在弟弟的头上敲了一下:“眼看着快成家的人了,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谢云舒细心照料了十多天,如今程怀瑾的身子已较之从前好了许多,再也不会走几步路就喘。闻到花香时,也不那么容易犯病了。
这个案子,她听弟弟添油加醋,描述得天花乱坠,感慨之余,也忍不住心生好奇。
今日听谢云舒说要收网,踌躇片刻,最后决定厚着脸皮跟来。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红叶寺,阿芸按照原定计划下车,一进寺庙大门,果然看见岑逸之一身白衣,在那里摆摊。
下雨天香客少,加上这会子还早,阿芸站在一旁略等了片刻,摊子前就没人了。
岑逸之早就注意到她,见她过来,浅笑道:“姑娘要我代写书信吗?”
“不不,我只是,我是想,我……”阿芸说到一半,卡壳了。
谢云舒认为,上次雨天阿芸主动同岑逸之打过招呼,后者或许还有印象,再接近会更容易。
阿芸没有演戏的经验,昨天晚上谢云舒陪她对了半宿的词,并让她努力装出爱慕岑逸之的样子。
结果今日,她话才起了个头,就忘词了。
“我来是因为,我,我其实……”阿芸越紧张越想不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后,她放弃了,破罐子破摔地从怀里掏出丝帕,微颤着手递过去:“岑公子,这是我亲手绣的丝帕,送给你,还请不要嫌弃。”
岑逸之挑了挑眉。
他记得,这个丫鬟上次见面就一副认得他的样子,看来,是喜欢那人啊。
思及此,他应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时,似是无意地轻划过她的指尖,而后迅速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