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大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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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进屋后就直起了身子,看上去比寻常女子高出一大截,闻言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挨着魏氏坐了下来,用手中的帕子在脸上随便抹了抹,擦去胭脂水粉,露出一张轮廓硬朗,剑眉鼻挺的脸。
哪里是什么嬷嬷,分明就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几下将自己的脸擦干净,恢复了原貌,模样算不上俊美,面容枯瘦,一双眼珠子格外凸出,里面精光闪烁,眼神阴翳,看人的时候,让人觉得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十分不舒服。
他右手食指上戴着一只状如蛇形的银戒,蛇口对外,嘴张的大大的,信子长伸,眼上镶着两只色泽幽绿的碎宝石,恍若要吃人的样子。
此时他摸着下巴沉吟,那蛇正对着光,浑身银白,闪着金属的冷光,眼睛幽绿,让人看了恍若活得一般。
他思索片刻才开口道:“事情有点棘手,我若是没有看错,阮明烟那丫头应是早就没了,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她的身子。奇怪的是,那恶鬼不知哪来的本事,竟改了那丫头原本早夭的命格,如今身上紫气萦绕,分明是福禄双全之兆。日后说不得是有大造化的。”
“大造化?”阮明柔第一次见他,原本正细细打量,看到那戒指上的蛇真的一般,面目狰狞,张口欲咬人,心中不由恐惧,如今听他这么说,顾不得害怕,忍不住尖声道:“她也配。”
“柔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魏氏皱眉斥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那男子,变脸一般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缓声道:“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别见怪。文槐,不瞒你说,我们娘俩已经跟那丫头结了仇,如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刚刚也看到了,老爷一心护着她,我们娘俩已经够艰难了。若是她再得了什么大造化,日后这府中,可就没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
她说话是神色凄苦,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阮明柔诧异地看了母亲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母亲刚刚说话的声音格外柔媚,与往常不大一样,那眼神,似也带着些说不出的暧昧情愫。
觉得母亲大概是想表现的柔弱一些,以博取这人的同情,好说服他帮忙对付阮明烟,便也没多想。
杜文槐见她这样子,脑子里却想起多年前,她也是这样楚楚可怜地哭着对自己说:“求求你帮帮我吧,不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客居魏府的落魄之人,初见伯府刚刚及笄如一朵娇花般美艳动人的小姐,顿时惊为天人。可那时的她一心想要嫁给阮密,借着在阮府小住的空隙,对阮密下药。事后被对方查到了证据,以此为要挟不肯让她入门。
魏府上下为了保住府中的名声,自然没有人顾惜她一个庶女,要将她拉去沉塘。她惊慌失措之下,跑到他面前恳求。
他帮了她,然后眼看着她被一顶小轿抬到了阮家,一步步成了尚书府的夫人。
不过那时候,他只是顺势而为,虽然因此坏了原本的阮夫人一命,受到了些许的反噬,但于大局无碍。此时却不同,那个叫阮明烟的丫头不知是何方恶鬼,竟然身负气运而来。他之前小小施法,对寻常恶鬼足够用了,可对方却只是昏迷了过去,他却已经受到了反噬。
想到心口那蚀骨的疼,他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妄自改人的命格是要遭天谴的。之前我不明所以,私自动了阮明烟,如今已经很不好受了,若是强行继续,后果不堪设想。”
魏氏见他这么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下来,她垂眸掩着帕子擦眼泪:“是我不该强求,也是我们娘俩命苦,不得老爷宠爱,才落到如今的下场。”
她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可本身长的美,这些年又保养的好,完全不显老态,美艳成熟,哭起来梨花带雨,独有一种惹人怜惜的风情。
杜文槐见她这样子,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在升腾,浑浊的眼底变得火热,连忙道:“你别哭了,我拼着这条命帮你就是了。”
魏氏犹自落泪,我见犹怜:“你说的什么话,说的好像我要你去死一样。与其如此,还不如让那丫头醒过来,该是什么样的命,我们娘俩受着就是。”
她这话有几分撒娇赌气的意味,杜文槐听了眼神微闪,只是碍着阮明柔在跟前,不好说那贴心的话,只得道:“我不过是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对付一个恶鬼而已,你放心,我一定叫她魂飞魄散,再也醒不过来。”
魏氏这才满意,抚了抚自己鬓间的乱发,斜了他一眼嗔道:“这还差不多。我们娘俩以后,可就指着你了。”
阮明柔看着两人的互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她毕竟还没有通晓人事,自然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只当母亲是为了笼络杜文槐。听到杜文槐答应了会继续对付阮明烟,心中一喜,也就将心底的那点怀疑抛诸脑后了。
阮明烟睡到第二天,还是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夏竹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熬红了眼睛也不肯离开一步,生怕魏氏再出什么幺蛾子。
她知道这满院子的丫头,除了她,也没有谁会冒着得罪夫人的风险拼死护着大小姐了,所以格外上心,生怕有一点疏忽,就害了大小姐。
夏菱却惶惶不可终日,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到第二天上午,人虽然没有醒,却有了动静,仿佛很痛苦一般,时不时口中溢出呻吟之声,夏竹以为阮明烟是快要好起来了,心中激动不已。
夏菱从外面端着一碗药进来,正好听到阮明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知怎么,手一抖,药碗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夏竹正握着阮明烟的手安抚,听到动静出来,见夏菱正手忙脚乱的俯身收拾地上的碎片,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挺稳重的一个人,小姐不过病了几日,怎么就变得毛手毛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