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裴哥玩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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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装修华丽的宴会厅,举杯尽欢的人群,光鲜热闹。穿着水蓝色长裙化着精致妆容的宁岚坐在沙发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小声和宁辞说着话:“紧张了吗?”“别紧张呀,这些人,很多都是你何振叔叔的生意伙伴,你以后指不定也要和他们打交道的。”她这么安慰,宁辞的情绪也没有舒缓。他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只感觉到了压抑,还好宁岚也没有要求他去哪里,只需要他静静地坐在这边的沙发上看着,但即使如此,宁辞也有些不适。他迟缓地点了点头,避开了别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视线。一个看似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一个长得干净漂亮的男生,总会吸引别人目光的。宁岚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她年轻时候就很受欢迎,现在也一样,见宁辞不太乐意说话,她想了想,“在想什么?作业没做完吗?”“等结束了就送你回去。”宁辞其实没有在想这个,他就是不喜欢而已,但他听宁岚的话,宁岚说要带他来参加酒会,他就跟着来了,何振确实有事没来,能让宁岚代表他来,也算是很认可宁岚的身份了。他没有反驳宁岚的话,也就低低嗯了声。见他听话,宁岚笑了:“那就笑一个?”宁辞弯了弯眉眼,至少宁岚在身边,还是能让他稍微安心点的。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找宁岚聊天了,宁岚和何振才结婚没多久,宁岚就好像已经完全打入了这个圈子。宁岚举着酒杯跟着人走了,宁辞一个人坐在这,虽然穿了一身不算是特别合身的礼服,但还是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为了尽量地去忽略别人投过来的目光,宁辞打开了学习软件,开始刷题。但有点静不下心,还是会感觉那些目光,像刺一样的。他闭了闭眼,就突然想起了裴烬说的,所有人都是小丑。宁辞愣了下,距离上次见着裴烬,都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段时间,他过得特别平静。“宁辞?”路让有些意外。裴哥都一个多星期没来上课了,也算是常态,也不知道裴哥有没有和宁辞分手,裴哥都没提起,他不提,他们也不会问,就是挺意外,能在这里碰上宁辞。路让不像陈放,话多,就是闲得有点无聊,多嘴了一句:“裴哥也在,你见着他没?”宁辞不太清楚今天是什么场合,别说见到裴烬,他都不知道裴烬在,诚实地摇头。路让笑了:“你知道今天什么情况吗?”看宁辞穿这样,应当也是哪家少爷,不过就是一个人待着,就宁辞这个性格,也挺正常。“今天,是裴哥父亲生日。”路让语气淡淡的,感觉说了一半话就没再说下去了。宁辞愣了下。怪不得,进来的时候,立着什么生日快乐的牌子,他那会儿,太紧张了,就没看过,只匆匆瞥了一眼,也只知道宁岚拿了个很精致的盒子,说是送给人家的礼物。“那,祝
裴叔叔生日快乐。”宁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基本的礼貌。“这话,你可别在裴烬面前提。”路让也就多嘴了几句,最近裴烬心情都不太好,每次见他们,都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炸。他这,应该也算是,好心提醒?毕竟,裴烬也没说是不是和宁辞分手了。他这么一说,宁辞也能猜到,裴烬大概和家里关系不太好,但这个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宁辞抿了抿唇,路让也不准备在这里多待,免得一会儿给宁辞惹什么麻烦,正准备走,台上,主持就开始讲话了。一大堆废话。什么庆祝裴远先生生日快乐的场面话。灯暗下来,宁辞下意识看了眼宁岚刚刚离开的方向,人不在那儿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么最后,让我们邀请裴远先生……”有钱人,就喜欢搞这种场面上的东西。“等等。”熟悉的懒洋洋的声调。宁辞愣了下,抬眼。裴烬穿一身黑色,不太像参加生日穿的,倒像是参加葬礼穿的那种西装,灯光正好打在他头顶,人潮安静,他是中心。十分礼貌地从主持手里抢过话筒,裴烬表情认真,“欢迎大家来到我父亲裴远先生的生日会。”像个大孝子,“我给我父亲献上一曲,生日快乐。”他说完,就有几个面露痛苦的服务生,搬了台纯白色的钢琴上来。人群渐渐议论起来了。本来想离开的路让嘴角僵住:“完了。”宁辞不解。路让:“裴哥玩好大。”宁辞:“?”宁辞还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路让的意思,裴烬不是还特意给他父亲弹生日快乐?然而,音乐响起的那一秒,他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裴烬弹的,不是“生日快乐”,而是丧乐。这是得关系多不好?宁辞已经懵了,而其他宾客,也差不多的慌乱。他们是知道裴家继承人脾气不好的,裴烬生母早就去世了,裴远在圈子里名声其实也不太好,自从妻子去世后,他就不怎么遮掩了,喜欢男人,隔三差五就换男对象,还总是带出去玩,他老婆那会儿,除了结婚,就几乎没人见过。但谁都没想过,儿子能在老子生日会上搞这出。裴烬弹得还挺悲伤的,本来喜气洋洋的场所,气氛变得怪异起来。一直到裴远怒气冲冲冲上台。裴烬也没停,朝着裴远冷漠地笑了笑:“生日快乐啊,父亲。”裴远快被气死了,他被裴烬关在休息室,找了保镖破的门,结果一出来,就给他整这么一出。但又不能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了脸面,虽然裴家家大业大,顶多就是因为这种事被大家谈论几天。“你跟我下来。”裴远勾了勾唇角,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难得温和地朝裴远笑了:“没弹完呢。”裴烬还能一心二用,曲子也快接近尾声,越发悲昂,似乎在哀痛着,裴烬盯着裴远勾了勾唇角,“您是不是忘了,今天也是我妈的忌日。
”生日和忌日,在同一天,也真是有够讽刺的。他一提这个,裴远整个人就僵住了,这也是他之前那么多年不过生日的原因。听着越来越悲鸣的曲子,裴远脸色铁青,在他忍不住之前,裴烬摁下了最后一个音符,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他比裴远高了一点,垂眼看他,有种居高临下的鄙夷,擦肩而过的瞬间,裴烬讽刺:“父亲,生日快乐。”“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裴远:“你……”宴会厅似乎被按下了静默按键。几秒后,才有人不知所措地拍起手,拍了,又放下。“实在不好意思……”裴远和主持人立马开始维持场面。像是一场闹剧。宁辞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裴烬身上。灯还是没完全开,角落里只能被光照到一点,裴烬的身影消失在了昏暗里,头都没有回过一次。看起来,有点落寞。和平时的裴烬,不太一样。但想想,这种事,好像也就裴烬这样的人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