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男王爷攻略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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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与此同时
顾盼生正躺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烤着火,脸色却一片苍白,没有一点点血色,不停的咳嗽着。
旁边的明月清风急的团团转。
顾盼生示意他们冷静点。
“公子,你病的这么严重,要不要叫大夫啊?”
明月趴在床边,眼里全是担心和忧心忡忡。
顾盼生咳嗽了几声,清风叹了一口气,“明月,让平安去叫大夫。”
明月点了点头,站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清风倒了一杯温水给顾盼生,“看吧,让公子你大晚上不睡觉穿这么少跑出去弹琴,现在着风寒了吧?”
顾盼生哆哆嗦嗦的打着冷颤,虚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这副身子实在太过差劲,被风一吹就会病倒。
顾盼生觉得很是无力,眼皮有些抬不起来,顾盼生就迷迷糊糊的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张大夫来了。
“哎呦,这是怎么染上了风寒?不是让你们当心点别让他着凉吗?他一着凉,事情可就麻烦了。”
张大夫好像在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顾盼生听的清清楚楚,不过眼睛又睁不开来。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把药喂下去,看看今夜能不能退热吧,要是退不了,那就完了。”
张大夫又道。
顾盼生迷迷糊糊中听着张大夫的话,不由心想,他又得完了吗?
因为区区一个风寒?
那一夜,顾盼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时而是穿着校服的学生,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正站在阳光下朝他笑着。
时而他又站在了舞台上弹着吉他,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就安静的坐在台下第一排,微笑着望着他。
时而他好像回到了旭华亭,坐在古琴前,那个华服男子神色严肃,眼神却很是温柔,安静的看着他。
琴声流淌
荷花随风飘摇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这都是现实一般。
他和季易川就坐在亭子里许久。
他一直弹着手中的古琴,而季易川从头到尾也一直很有耐心、甚至于很温柔的听着。
看来,梦和现实都是反过来的。
因为现实中,季易川大概永远不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当年城墙之上,季易川望向他的眼神冷漠
顾盼生觉得他似乎沉沦进了那个梦里,仅仅是因为那个温柔的眼神。
大概是觉得他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顾盼生便站了起来,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结束这个梦。
可在他起身的时候,一只大手却是陡然的抓住了他的手。
顾盼生脚步一顿。
“为何要走?”
那个熟悉低沉的声音缓缓自他身后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个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顾盼生不知该如何回答,季易川又继续问道。
“再留一会,不可以吗?”
最后一句,声音已带上了哀求。
果然,做梦都有些光怪陆离。
瞧,季易川都说出这样的话了。
顾盼生本想直接离开,可不知怎么,梦里的他竟是淡漠又坚决的开口了,“你不是不想见我么?我这不就走了?省的碍你的眼。”
得了,梦里的他戏可真多。
不过,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他心里一直对城墙之上那一箭耿耿于怀?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倒是挺诚实的惦记着。
做梦都不忘报个仇。
按照这个发展,怎么着季易川也应该痛哭流涕的挽留他?
顾盼生美滋滋的等着,结果却等到季易川松开了他的手。
顾盼生,“……”
做个梦都偏偏不遂他愿。
“我不知道我想见你,还是不想见你。”
季易川将手垂落了下去,沙哑着嗓子,轻声道 “我恨你,可又想你。”
顾盼生有些哭笑不得。
就连他梦里的季易川都这么的不干不脆。
顾盼生不再停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头挺胸,再无半点芥蒂的大步走出亭子。
琴声消失
那人身影渐远
季易川骤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陡然抓了个空。
“顾盼生!”
季易川撕心裂肺的吼着。
最后,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湿衣衫,寒风自未关好敞开的窗户呼呼灌了进来,空气一片潮湿。
季易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摇摇晃晃、失神落魄的从床上起来,踉跄着赤脚走到桌前,他想去提起茶壶喝茶,不过他手都是在抖的。
又开始抖了。
这三年来,每次他梦见那个人,总是难以控制的双手发抖。
只不过,今天晚上和以往的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今天晚上的梦不再是在边关城墙之上,不再有硝烟战火,更没有刀枪剑戟。
只是在京城里,王府中的旭华亭。
荷花池旁,顾盼生如往日一般穿着明亮的淡青色长衫,那淡青色的发带随风飘扬,他低头垂眸,修长的手拨动着琴弦。
而他,就坐在对面,安静的听着顾盼生弹琴。
他耳边是琴声,眼里是顾盼生。
不知为何,他觉得从所未有的放松。
甚至于不想醒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荒唐到沉沦在一个梦里。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该沉沦,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从这场梦中醒来。
就在此时,琴声停了下来。
顾盼生忽然放下琴站了起来,甚至于一言不发就要走。
季易川慌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正好抓住顾盼生的手。
顾盼生背对着他,背影是那么的冷漠又无情。
仿佛他再不出声,那个人就会丝毫不犹豫的离开一样。
于是,他将自己的傲气与自尊踩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何要走?”
那人依旧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旁边的那一把古琴还孤零零的躺着。
季易川继续道,“再留一会,不可以吗?”
这是他第一次哀求别人。
而且对象还是那个曾经背叛过他的顾盼生。
可梦里的顾盼生语气是那么的强硬冰冷,“你不是不想见我么?我这不就走了?省的碍你的眼。”
季易川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想见到顾盼生,可又害怕见到顾盼生。
他恨着顾盼生,可又想着顾盼生。
他也想淡忘,可无论如何,顾盼生三字都挥之不去。
季易川只能将这种耿耿于怀解释成仇恨。
他又怎么能允许自己对一个背叛者念念不忘呢?
可是,如果是仇恨,那他为何会一遍又一遍的在梦中见到那个人。
他甚至于因为那个人的离开而觉得那么的难过。
季易川觉得心如刀绞,他弯下身去,用力的捂住心口的位置,窒息一般的感觉涌上来,几乎将他吞噬。
“顾盼生……顾盼生……顾盼生……”
季易川在黑夜之中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喊着这个让他又恨又痛的名字。
可无论他喊上多少遍,黑夜之中,再无人回应他。
清晨
太阳升起,光亮笼罩大地。
季易川一夜未眠,神色看起来很是憔悴。
“王爷,你看起来气色很差,可要歇息会?”
李阶忧心忡忡的问道。
季易川摇了摇头,“不必了……”
说完,季易川又抬起头来,看着李阶,犹豫再三,然后道,“边关那边,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李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回答道,“回王爷,已经在查了,属下也下了命令,要是发现他的踪迹,必定全力追杀,将其项上人头带回来给王爷过目。”
闻言,季易川的眼神一下子冷了,骤然皱眉,“谁说本王要他项上人头了?”
李阶怔住了,“王……王爷的意思是……”
季易川陡然起身,表情严肃,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句,跟李阶道,“听好了,要是找到他,不许杀他,将他完完整整的带到本王面前来。”
李阶一头雾水,心想,之前还不是说找到以后当场抹杀了么?
怎么又改变想法了。
莫不成,他家王爷是想亲自杀了顾盼生?
要是真落在他家王爷手里,那还不如被追杀的人杀了呢,他家王爷心狠手辣的,落他手里的人都是生不如死的。
李阶惋惜着,不过还是理智的道,“属下明白,只不过,王爷,都找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消息,或者其实他早已经……”
李阶话还没有说完已是被季易川冷冷的打断。
“本王说他没死就没死,如果当年他死了,云水撤兵之后,为何翻遍一座城都未看到他的尸体?”
季易川质问道。
李阶语塞。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点。
李阶只能低了低头,“王爷说的言之有理。”
其实,这个说法有很多纰漏。
没找到尸体并不证明顾盼生未死。
当年攻城之后,他们与云水打了一天一夜。
或许顾盼生的尸体在此期间被埋了,又或许顾盼生的尸体被野狼野狗啃食了。
可能性很多, 可季易川却宁愿相信顾盼生其实并没有死,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未曾得到顾盼生的消息。
就在此时,翠儿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闯进来以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季易川面前。
李阶连不得擅闯四字都来不及说出口,翠儿已经开始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泪。
“有什么事?”
季易川一看是翠儿,顿感疲惫,揉着山根,问道。
“王爷,不好了,小姐她生病了。”
翠儿一边哭一边道。
“很严重?”
季易川脸色变了变。
“嗯,着凉了,染了风寒。”
翠儿擦着眼泪道。
李阶,“……”
哭的这么凄凉,他还以为人病死了呢。
结果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
季易川也无语,叹了一口气,道,“找张大夫了吗?”
翠儿再度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让小姐好好休息吃药。”
季易川冷漠的道。
翠儿一看,季易川似乎不怎么关心的样子,便有些着急了,“王爷,您能不能去看看小姐?小姐病的很严重,很想见见王爷您,小姐之所以会生病,也是因为王爷您啊……”
“因为本王?”
季易川不解,“为何这样说?”
“昨天自从小姐见了王爷您以后,小姐就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以泪洗脸,伤心过度,这才病倒的。”
翠儿擦着眼泪,一脸心疼的道。
闻言,季易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算了,走吧,本王去看看她。”
翠儿闻言,松了一口气。
幸好,如果她一个人回去,她家小姐肯定会剥了她的皮的。
季月住在王府里最宽敞的揽娇院中,因为季月爱花,所以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玫名贵又华丽的花儿。
刚到院子,季易川就被那浓郁的花香熏的皱了皱眉。
他抬眼看了看,似乎这院子里的花又比之前要多了些。
季易川叹了一口气,强忍着不适,抬脚缓缓走入。
翠儿抢先跑进了房间,大声的道,“小姐,王爷来看您啦。”
季易川随后缓缓走了进去,抬眼望去,只见季月脸色发白的躺在床上,张大夫在一旁诊治,看见季易川,季月眼眶溢泪,虚弱的拖着病体要起来行礼,“易川哥……”
“不用起来了,身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吧。”
季易川难得温柔的上前,轻轻将季月按了回去。
季月很是感动,眨了眨眼,羞涩的脸颊潮红,“谢谢易川哥……”
“小姐病的怎么样?”
季易川又望向张大夫。
“回王爷,小姐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服完药之后休息几天就行了。”
张大夫立马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季易川微颔首,“嗯,去开药吧,开最好的药。”
张大夫忙声答好,然后走到旁边去开药。
翠儿好奇的跑过去看张大夫开药。
季易川在床前坐下,季月低眉顺眼,宛如一朵刚刚出水的小白莲,干净又水灵,“易川哥,你怎么来了?”
“翠儿告诉我你生病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季易川轻声道。
“翠儿她怎么这么多嘴?”
季月立马露出了责备的眼神,“月儿明明让她不要说出去的……”
“她也是担心你。”
季易川关心道,“感觉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
季月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季易川撒娇道,“头还是好晕。”
“那就再睡会。”
季易川替季月掖好被子,“晚点睡醒了,想吃什么就让厨房给你做。”
季月乖巧的点了点头,“易川哥可以在旁边坐一会,陪着月儿睡觉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月儿一闭眼就会做噩梦……”
季易川刚要回答,这时候张大夫在旁边小声的嘱咐翠儿,“这个是药,两碗水煎成一碗,一日服用一次……”
翠儿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张大夫你还随身带药的啊?”
张大夫无奈解释,“哪里是,是昨天华清院的那位公子正好也染了风寒,我正准备顺带给他再送两服药过去,没想到,季小姐今日也染风寒了,这么凑巧。”
闻言,季易川站了起来,望向张大夫,“华清院的哪位生病了?”
张大夫一愣,立马结结巴巴的答道,“阿骨岚公子……”
季易川思索片刻,昨天阿骨岚生病了,而他又那么正巧在旭华亭中没等到那个弹琴的人来。
一个可能性涌上心头,季易川立马道,“本王随张大夫你去看看他。”
季月一听,瞪大了眼睛,“易川哥……”
季易川好不容易才特意过来见她的,结果现在季易川竟然要去看阿骨岚?
季月自然不服气,她刚要阻拦季易川,季易川淡淡的对季月道,“月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季易川就和张大夫走了。
季月气的拳头狠狠地捶在被子上,咬牙切齿着,“这个阿骨岚!”
在去往华清院的路上,季易川不由加快了脚步。
心如擂鼓一般。
他定要好好的问一问阿骨岚,一直在旭华亭弹琴的人是不是他……
很快,季易川一行人已至华清院门口。
院子里并没有人把守着。
季易川大步的走进房间,此时在床头守着的明月清风瞬间戒备了起来,易回头,却看到是季易川。
明月和清风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季易川没放心上,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房间里的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很安静的躺在床上,金色的头发如一把大扇一般在枕头上散落开来,脸色苍白到宛如一张白纸,紧闭着双眼,气息虚弱,似乎仅仅是呼吸就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虚弱到宛如风中残烛。
明明是一个活人,可又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
“王爷来做什么?”
清风瞬间戒备的挡在顾盼生前面。
季易川瞥了一眼床上的顾盼生,不知为何,觉得心头一紧,他深呼吸一口气,道,“来带大夫替你家公子看病。”
清风一愣。
“还不快点让开?看不到你家公子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吗?”
季易川皱眉,冷冷的呵斥道。
清风回过头看了看气若游丝的顾盼生,咬了咬牙,然后让开了。
“张大夫,替他看看。”
季易川忍着心脏的不适,对张大夫道。
张大夫连忙提着医药箱上去给顾盼生把脉。
顾盼生已经不省人事了,任凭张大夫做什么都没有一点反应。
“不是染了风寒吗?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
季易川看着奄奄一息的顾盼生,眉头深锁而起。
“回王爷,本来风寒只是个小病,只不过,阿骨岚公子有严重的内伤,身体本来就虚弱,牵一发动全身,恐怕是有些凶险。”
张大夫叹了一口气,如实道。
“内伤?”
季易川皱眉,“之前你怎么没说?”
张大夫尴尬的道,“王爷不是说……阿骨岚公子的事情不必向您汇报吗?”
闻言,季易川这才想起来,他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季易川揉了揉山根,无奈的问道,“那他的内伤要怎么才能治好?”
张大夫更加尴尬的回答道,“王爷,说来不怕惭愧,以草民的医术还暂时治不了阿骨岚公子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