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学霸难攻略(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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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大抵是因为顾盼生身上的酒味将季易川迷醉了，季易川拒绝了一下，很快却陷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是醉了，所以才会如此失了理智的去回应顾盼生，同样用力的拥住顾盼生、缠绵的去亲吻顾盼生。
他们宛如深海中的溺水者，疯狂的搂紧对方，完全喘不过气来，在痛苦中挣扎，又在意乱情迷中沉迷。
季易川觉得自己是疯了，完完全全的疯了。
顾盼生也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大脑宛如那生了锈的齿轮，怎么转也转不动，只是下意识的抱紧季易川，用力的用那个生疏而蹩脚的吻宣泄着自己的情意。
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
路灯下的二人身影紧紧的纠缠着，谁也没有喊停。
直至有经过的醉鬼不小心踹翻了地上的空酒瓶，嘭的一声，在这个本应该安静的深夜中响起，一下子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惊涛骇浪。
季易川冷不丁反应过来，好似冷水迎头浇下，寒意立刻从背脊升上全身，季易川意识到自己所做之事究竟有多荒唐，立马伸手抓住顾盼生的肩膀，把顾盼生用力的拉开。
仅仅是这么一拉，一下子，两个人宛如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他们相视着对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迷离而恍惚，像是濒临窒息的人，眼睛通红，除了喘气其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易川才微微张了张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顾盼生明知道季易川想要说的是什么，却有些难以想到法子的阻止。
他已是用尽全身力气，多一分都没有了，季易川要是拒绝他，那他真的是输的一败涂地。
现实如此，理智告诉他，他得及时止损，趁还没有输的太彻底，尚有挽回的余地，只不过，他似乎说不出话来，那些可以一笑而过的话如鲠在喉，死活上不去下不来。
许久，季易川终于是开了口，“盼生。”
季易川低着头，思索良久，抬起头，认真的望着顾盼生。
这是季易川第一次不带姓的叫顾盼生，顾盼生心咯噔一声，季易川还未开口，他已是心头泛酸，好像有什么正在疯了一般拼命的涌出来，仿佛快要溢出眼眶，淹没掉他。
季易川深呼吸一口气，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很好，所以适合一个很好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顾盼生感觉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疼的他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
真是的，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是他还是觉得那么的难以接受，心口的位置隐隐作痛着。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这种拒绝的套路太土了，什么你很好，不过我们不适合之类的……真敷衍，直接说不喜欢我不就成了？”
季易川静静地望着顾盼生，看着顾盼生那么尴尬又那么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说不出的愧疚，“对不起。”
对不起三字堪堪落在顾盼生心头上，好像要生生割开他的心脏一样，似乎比拒绝他还要来的难堪。
“算了，没事，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顾盼生强忍着即将溢出眼眶的酸涩，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季易川的肩膀，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当我喝醉了吧，如果让你觉得困扰了，那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然后，顾盼生就跟以前一样，冲季易川极其灿烂的咧嘴一笑。
顾盼生还是打心底的希望自己可以找回那么一点点其实微不足道的面子。
季易川听着顾盼生的话，不知为何，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盼生明明在笑，他却看着很难受，心口发涩发疼。
顾盼生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他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我感觉有些醉了，我先回去了。”
言罢，顾盼生甚至于等不及季易川回答，转身就走。
季易川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顾盼生，未曾想，却是忽然抓了个空，他看见顾盼生逃离一般迅速的离去，双脚宛如灌了铅，动弹不得。
最后，他缓缓把手收了回去。
季易川心中郁结难解，疲惫的闭上眼去，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不喜欢，只是不能。
顾盼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他家楼下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抬着沉重的两条腿踩着楼梯往上走。
楼道的灯又坏了，时明时暗。
顾盼生心情更为烦躁，似乎他往日的乐观在这种时候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一般。
“经检测，执行者心情很低落，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
系统冷不丁的道。
顾盼生脚步一顿，“刚失恋，能不能闭嘴？”
系统又轻飘飘的道，“奇怪，明明只是执行任务，所以这顶多叫失败，而不是失恋。”
闻言，顾盼生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对哦，明明这只不过是任务，那他为什么心情真的跟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一样难受？
顾盼生百思不得其解，他该说自己是太敬业，所以入戏太深吗？
他伸手捂在心口的位置，用力的按了下去。
可是，这里的疼痛分明那么真实，没有掺半点虚假。
意识到这一点，顾盼生觉得慌了起来，他立马道，“我不做这个任务了。”
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总觉得，那个沼泽他已经陷了一只脚进去了，他不敢再往前走了，要是全陷进去，他觉得他就脱不了身了。
“认输了？”
系统问道。
“这叫止损，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及时悬崖勒马、鸣金收兵，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盼生知道，季易川是他无论撞多少次都没办法跨越的高墙。
他并不是个非得坚持一件事不放弃的人，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不想成为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这样太愚蠢了，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给对方看，最后还输的一败涂地。
昏暗的楼道间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顾盼生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个玻璃酒瓶被丢出来，正好碎在顾盼生脚边。
换了平时，顾盼生就把碎片收拾了，只不过，今天顾盼生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绕开那一堆碎片疲惫的继续踩着台阶往上走。
系统停顿片刻，淡淡的道，“不管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回头再说吧，我很累，想睡觉。”
顾盼生有气无力的说着，抬起脚最后落下，然后后知后觉发现他似乎踩空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失重的朝后面摔了下去。
灯忽然咔一声暗了。
片刻之后，灯再度亮了起来。
楼道间，一个少年已经倒在地上，身后的玻璃碎片深深的扎入他体内，鲜血不停的自他身后汨汩流出。
吵架的夫妻听到声音不由停下争吵走出来一看，待映入眼帘，他们疯了一般尖叫着。
四维空间
顾盼生无语的抱着胳膊看着屏幕里头倒在血泊中甚至于死不瞑目的自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问系统，“我这是死了吗？”
无数个绿色代码自空间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最后渐渐的拼凑成一个人的轮廓。
那就是系统的本体。
系统站在他面前，道，“不，准确来说，是原主死了，原主无论受到任何伤害，执行者你都不会受影响，请执行者放心。”
顾盼生伸手挠了挠额头，寻思着，“那我现在算任务失败还是什么？”
“这次事出有因，由于系统错乱的原因，执行者其实来错了位面，所以本次任务即将作废，系统过后会自动为执行者搜寻新任务。”
系统淡淡的道。
闻言，顾盼生愣住了，脑袋一盆空白，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所以……季易川其实……”
“对的，他其实并不是执行者的攻略对象，因此，执行者不可能攻略成功，执行者不必丧气，请振作起来，继续下一个任务。”
顾盼生听着，忍不住冷笑出声，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原来如此……”
原来，他与季易川，本来就只是一场错误。
就在此时，系统冷冰冰的道，“已为执行者搜寻到新任务，执行者可要领取？”
顾盼生苦笑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领吧，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言罢，顾盼生抬脚要走。
“慢着。”
系统叫住顾盼生。
“怎么？”
顾盼生停下来。
“为了不影响下一个位面，执行者在执行新任务之前必须抹灭关于上一个位面的所有感情。”
顾盼生眉头一皱，“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规定？”
系统道，“就在一分钟前下的规定，据说，似乎有个位面的执行者结束任务之后情绪崩溃了，影响很大。”
闻言，顾盼生笑了笑，“心理承受能力真低。”
然后，他没什么所谓的双手插兜，淡淡的道，“行吧，动手吧，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事情。”
错误就应该忘记才好。
这样，他还能活的轻松点。
言罢，顾盼生闭上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