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逼交公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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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起李岩乐观向上的态度，张正武显然不是这么想。
他只是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呢喃道：“这马上又要到交公粮的时间了，咱们各家各户过得都苦啊，只有那族长老小儿一家过的是富裕的日子１
他说完过后就用烟杆狠狠地敲了一下天，烟斗里掉出了一些黑色的渣子来。
“交公粮？什么时候交？”
李岩有些疑惑地问。
张正武哼哼了两声，鼻孔出气面色不屑。
“别人都是一年交一次，到了他这就是三个月一交。不管你今年产量好不好，他只要你交足，你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１
张正武没有发现李岩话里的不对劲。
他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但是无论如何，每隔三个月就要交公粮的这件事，确实让李岩有些大为震撼。
因为他清晰的记得，交公粮这件事情在八零年代末其实就已经没有了。
他还经不住心想，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了吗？
可这偏差的也太大了吧，怎么其他的事情都对得上！
张正武又哼哼了两声，表情显然有些愤怒。
于是李岩又继续道。
“我怎么不记得这粮还要交？”
张五爷有一阵哼哼，态度依旧是那个态度：“因为你们家的公粮一直都不是你交的，你忘记了，你家里很少种地，地基本上都分出去给别人种了，只有种地的人才需要交公粮１
张正武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而是到了目前为止仍有一些地方，尤其是这种偏远农村的地方，还有人在搞特殊。
他一时有些郁闷。
“那今年村民们的产量怎么样？”
“产量并不好，稻米之类的不适合我们种植普通的水稻产量太低，再加上老鼠和蛇作祟，今年的收成大家自己能吃得上饭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粮食去交公粮？”
李岩有些好奇，于是又问。
“那不能先拖欠着吗？”
张正武又是冷声一笑。
“拖欠哪里可以拖欠，那帮人就是流氓、土匪、强盗１
“怎么可能会让你拖欠１
说完过后，张正武又狠狠地用烟杆敲了一下田梗
“所以呀……我才想着，既然咱们给村子里面的人找出了一条活路来，那能不能想办法再把规模扩大一下１
李岩听了这话之后陷入了沉默之中，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在八零年代，老一辈的日子都过得这样苦。
但农民却都是很朴实的。
时间是越过越快的，城里头的那一批衣架很快就卖完了。
最开始联系的那个经销老板写了信，告诉李岩让他尽快进货，东西卖的很不错。
但是李岩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去村民那里收衣架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要减产的事情，就发现这产量已经远远供应不上了。
问及原因才知道这交公粮的时间要到了，村民们正在想办法打秋风，借米来交公粮！
又一细问才知道原来别的地儿不是这个时间段叫公粮，他们都是每年年末的时候，过完的春节才交。
可过完春节之后，村民们哪里还有余粮呢？
于是这李岩他们村的族长们就开始想着，只要卡在这些村民们刚收完粮食手里还有盈余的时候就开始克扣。
而村里没有种地的人，因为那族长想变着法儿的问李岩要些好处，所以也被牵连上了。
这一天正是晌午的时候。
颜灵正在井边打水，一面就朝她走来了，一个身高大概有一米八的大汉。
她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人是族长家里的小儿子，人有些憨傻憨傻的心也不怎么坏。
他一见到颜灵就先给颜灵提了个醒儿，说自己家里头的老头子打算跟他们收些钱，就当做是他们交了公粮，这可把颜灵给吓了一跳。
“李小哥，我们家这又不种地，怎么也要交公粮啊？”
见到自家小弟已经把消息放出来了，跟在后面的李家大哥也直接走了出来，一脸的蛮横道：“就是因为你们家不种地才要交钱１
他说完过后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看着颜灵。
“你是新媳妇儿，这些东西不懂很正常，结了婚成了家的，不管你种不种地都是要交公粮的，尤其是像你家这种，刚结婚没多久的，又不乐意种地的，那肯定要多交个几块钱１
他说完过后又自以为很潇洒的做了一个拍手的动作。
“阳历九月十五号的时候就到了交公粮的时间了，你赶紧通知一下你家那口子，让他把名额给登记上。”
这时在一旁一同打井水的几个村子里的人看不下去了。
“本来村长就有规定，族里不管成没成家，但凡是不种地的都不用交公粮，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还有加倍了？我看你们那就是欺负人家新媳妇不懂１
这个说话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
他这话一出来立马就换来了李家老大一个白眼狠狠的瞪着他，就像是要冲上来打他一样的。
这个年轻小伙瑟缩了一下，可自己身边都站着人呢，他又不怂了。
颜灵被弄的六神无主。
以前家里的这些事儿都不归她管的，交不交公粮也都是别人说了算，他她哪里知道这个。
但是她却也知道按照村子里的规矩来说，李岩不种地也不下田是不用交的。
但她没有直接回绝李老大。
而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回复着说我回去先问问我家那口子情况，然后提着桶就走了。
李家老大的看着她走远了的婀娜身姿，嘴里还一直啧啧，口里直说着李岩艳福不浅。
引得旁边几个打水的小伙子把眼儿都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从这边回去之后颜灵心里就一直很不踏实，后来终于在张正武家里边找到了李岩。
她一见到张正武和李岩两个人在商量事儿，一时又有些犹豫。
可想了想，事态还算得上是焦急，于是就直接走了进去。
而且当李岩和张正武两个人同时望向她时，颜灵就将李老大的要求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