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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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的战局现在是越来越艰难,在遭受了一连串的失败后,帝君调整了策略,不再直接干涉前线部署,转而全力信赖逐日王。
战场的指挥权又回到了逐日王的手里,逐日王立即调整部署,以主力七十万人沿弱水南下直取南海新城。
其余各部各自为战,随便打,他绝不横加干涉。
这个打法很诡异,也很高明,要指挥一千万杂牌军并不容易,但指挥七十万主力就简单的多了,那被解放了的九百三十万杂牌军现在各自为政且立功心切,各种诡异的战术、打法层出不穷,给了南海方面极大的压力,实践证明,各部将领的战场指挥艺术并不在帝君之下,一旦他们获得了充分的授权,他们的力量便得到成倍的增长。
败仗一个接着一个,五路大军接连遭受挫败,更致命的是无人能阻挡沿河向南推进的主力。
不要说阻止,连组织一个像样的阻击战都成了奢望。
各部军马被彻底撕裂分割,陷入重重的围困之中。
岩穴人看到了危机,准备撤退,他们的理由是山外的环境变得恶劣起来,还是回山里舒服,他们还有一个理由是总也嫁不出去的小公主非但觅得佳婿,而且还生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按照祖制他们必须回到故地,向山神道谢,保佑两位小小王子和小小公主茁壮成长。
“你肯定想不到,我的一双儿女竟然是地地道道的人,一丝一毫没有畜生的影子,而且长的虎头虎脑,健康又漂亮。你知道吗,两个小家伙合计六斤重,真是难为我的爱妻了……”
做了父亲的司空百岁满脸幸福。
苏浪道贺完毕,问:“有没有办法劝说他们南下驰援?”
司空百岁收摄笑容,叹了口气:“只怕很难,七十万大军不管不顾地直奔南海而去,谁能阻挡了了?!阿浪,你已经尽力了,你是人不是神,有些事尽力就好,未必一定要谋求结果。”
苏浪道:“我知道,你有了家室,有了拖累,所以你还是回山去吧。”
司空百岁叫道:“这叫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捏了捏鼻子,扭捏犹疑地说道:“我有办法了。”
司空百岁的办法是盗出酋长的调兵令符,然后矫诏由他出任南征大元帅挥兵南下援救南海,造成既成事实,把岩穴人彻底拖下水。
此法虽然下作,但不失为妙计一条。
苏浪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盗符过程轻松写意,顺利的有些不真实。
苏浪甚至怀疑这是总酋长有意在放水。
情况万分紧急,顾不了许多了,兵符到手后司空百岁以驸马之尊登上南征大元帅的宝座。
三万岩穴人奉命南征,雄纠纠气昂昂地杀奔南海去了。
得知情况,女酋长大怒,声言要把司空百岁抓回来大卸八块,这绝非一时气话,反正她的孙女孙子已经有了,这个女婿可以不要了。
当然在擒杀司空百岁之前,必须出兵把那三万人救回来,岩穴人从来没有丢弃族人的传统。
于是女酋长点兵十万祭旗南下。
司空百岁得知消息,对左右两个壮硕的岩穴人武士说:“我怎么说的,老祖母深明大义,怎么会坐视南海覆亡而见死不救,唇亡齿寒的道理她老人家比谁都明白。之所以,让我演这一出,无非是堵住悠悠之口。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前脚一走,她老人家就尽出主力南下了。”
因为涉嫌盗取兵符,司空百岁的麾下刚刚发动了一场兵谏,数十岩穴人将领把他团团围住,要把他抓起来交给女酋长发落。
恰巧此时女酋长点兵十万南下的消息传来,司空顺势这么一诈,骚乱的将领顿时傻了眼:要说这个不要脸的人可能手脚不干净,盗取兵符,擅作主张,可老酋长这一出算怎么回事?
司空驸马前脚才走,她老人家就尽起精锐南下了。
你说他们之间没有默契,那谁信呢。
“我等误信谣言,冤枉驸马,罪该万死。请驸马爷治罪。”
司空百岁望着黑压压跪在脚下的岩穴人将领们,哈哈一笑,弯腰扶起跪在最前排的五位高级将领,安抚道:“事关机密,我不便泄露。如今诸位已知真相,当勠力同心,同赴国难,只有赶走了邪灵之属,咱们才得太平,才有好日子过呀。”
众人见他如此宽宏大度,羞愧难当,当即指天发誓,誓死效忠。
司空百岁大喜,当即大手一挥:“目标南海,出发!”
……
岩穴人的突然介入,一度让怨灵陷入可怕的混乱,他们的确战果辉煌,但对解救南海却仍是鞭长莫及,那七十万大军依旧滚滚南下,距离南海越来越近。
雾山漆甲人倒是有种的很,得知南海有难,火速出兵援助,他们火爆勇猛的作风被怨灵充分利用,在取得了辉煌的十三连胜后,终于掉进逐日王布设的陷阱,十数万雾山漆甲人被困在了一片巨大的沼泽之中,脱身无计。
司空百岁再次劝苏浪:“我看是不行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城把果儿和柳莺她们接走算了,你我都已经尽力,奈何天不佑我。”
苏浪望着黑黢黢的天空,道:“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放弃。”
“不放弃,老天也放弃了我们,你区区一个人能对抗天吗?”
苏浪道:“人的命运,既是天所赐,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虽有万般不情愿,司空百岁到底还是陪着苏浪赶到了南海右军,这是唯一一支尚能机动的军队,其他几支军队都已经陷入重重围困而自身难保。
邬天佑一见面就问司空百岁:“听说你生了两个双胞胎,真的假的。”
司空百岁道:“我呸,我有什么本事生两个双胞胎,是我那上不得台面的内子为我生了一对龙凤胎。”
邬天佑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留在山上相妻教子,跑来这做什么,对面是七十万大军,你觉得我们能守得住?”
司空百岁目视前方,将手一挥,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轻言放弃,你看这江水滔滔,流去多少岁月,淘尽了多少英雄。人终归一死,为何不死的轰轰烈烈呢。”
邬天佑被他酸的不行,痛苦地捂住了腮帮子,再不敢跟他说话。
苏浪问邬天佑还有多少人马,邬天佑道:“八千不到,七千多。”
音不坠地,却听有人道:“谁说不到八千,我的五百兵马不算数吗?”
但见一道娇小的身影健步而来,英姿飒爽,惹人眼热,原来是南海后军的副将衣桐,她一身的盔甲上尽是血污,乃是刚刚杀透重围赶过来的。
苏浪回顾左右道:“还有没有人了?”
衣桐道:“八成是没了,一部血灵偷袭南海,孟太守率部回援去了,其余各部都陷入重围。我看是没什么人了。”
正说着,就听河面上有人叫道:“谁说没人,南海水军前来报到。”
喊话的人是新组建的水师副将公府越,他的身后有三百艘战舰,这些舰船都是南海连家的,新组建的南海水师由连佩印亲自兼任正将,因公府越擅长指挥水军,连佩印就把水师的实际指挥权交给了他。
怨灵不擅水战,甚至十分惧怕水,所以水军的优势现在很明显,但可惜的是时间太紧,无法赶造更多的舰船,更致命的是南海的造船厂前段时间又被一伙黑袍子给端了,二十艘即将建成和已经建成的战舰,以及三艘停在船坞修理的战舰都被一把火烧了。
这三百艘战舰是南海全部的家底,唯一能够正面对敌的底牌。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军有十万决在一将。
众人推举苏浪为主将,诚心听令。苏浪也不推辞,时当艰危,不容他温良恭俭让。他决定先打一个胜仗来提振一下士气,主角正是公府越的水军,邬天佑的步军负责充当诱饵,而猎捕的对象则是悬军深入的一部血灵,血灵是帝君的基本盘之一,他们本应该藏身在傀儡的背后,伺机而动。
这一部血灵或是因为不熟悉地理,或是因为骄横狂妄,总之,他们突兀地出现在了苏浪的视野里,成为了他的目标。
血灵、冥灵本是一家,因思想激进、行为极端而被主流打压、排斥,故而自成一体,进入中土后,冥灵陆续冲神为怨灵,但血灵依然顽固地保持旧时的形态,他们寄形于尸身之内,驱使傀聻纵横四方。
傀聻的相貌很恐怖,但实际上它们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悍,除去身上的腐蚀性液体,它们的真实战斗力并不比肉身傀儡强多少。而且他们特殊的身体构造,使得他们无法穿戴厚重的甲胄,更容易被弓弩所伤害,而人族现在最强悍的武器正是强弓硬弩!
陷坑已经挖好了,坑底埋设了锐利的竹刺,猎手也已经准备就绪,却不想闯进坑里的不是要打的野猪而是一头蠢驴。
五千兽人仆从军的意外闯入,使得这场精心策划的捕猎行动功亏一篑,为了给不识相者一个教训,各部紧密合作,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兽人全歼。
侥幸逃脱的血灵悄悄退入数十万傀儡的身后,再想把他们揪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苏浪可不想陷入与傀儡的无谓消耗中,他下令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