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想取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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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们,衣桐何必主动挑破此事?他们要隐瞒神谕真相,偏巧您二位都是知情者,那么他们势必要对你们下手,衣桐抢先一步把话挑明,就等于把祸水引向了自己。至少在她死之前,你们是安全的。我不得不说你们遇到了一个好人。”
司空百岁搓着手道:“其实要我说,大伙都瞒着不说,岂非更好,你们说呢。”
林白露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没有良心啊,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你们遮风挡雨,你反倒怪起人家来了。”
司空百岁咕哝道:“遮风挡雨是真,但又不是为了我,当然也不是为了你。”
林白露斜了眼苏浪,故作轻松地吹了个口哨:“而今她正当红,被留在宫中做学士,受的是国师的礼遇,不过她马上就要倒霉了,因为我听说卿家兄妹俩已经启程北上,说要去神京城揭穿她的真面目,而今正在四处活动,兴风作雨呢。”
“什么卿世功、卿小可,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他们肯定被怨灵冲神,迷失了本性,这两个该死的东西,真当世人都是傻瓜啊,都这幅局面了,还要隐瞒真相,无耻!卑鄙!”
林白露怒斥道:“好端端的你激动什么?”
司空百岁一愕,辩解道:“我激动干你甚事。”
“你口水喷我脸上啦。”
“啊,抱歉,抱歉。”
……
林白露歇息了一夜,二日将行,苏浪送她到城外三十里,久久不提回城,林白露笑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再往前送,可就到神京城啦。”
苏浪道:“城中百姓已被我驱散殆尽,只是府中还有几个人一直追随我不肯离去,我想……”
林白露顿时寒下脸:“你想都别想,我算什么,我既非天佑侯府的什么人,跟你的交情也只是泛泛,我有什么理由给他们腾地方。”
一语封死之后,又开了个小口子:“若只是你,我可以破个例,多加一个司空都不可以。”
苏浪其实也知道把费世农、果儿塞给林白露有些说不通,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天降永夜,这里的人都会死,但若投奔你,或者能给他们一条生路……”后面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林白露的不耐烦。
林白露望着他,良久,微笑着摇摇头:“林州的确有暗城,但只供林氏使用。多一个人的位置都没有,除非你做我林家女婿。”
说罢扬长而去,走了没几步又回身提醒道:“早作准备,登基大典就在秋后。”
司空百岁冲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小气鬼,偌大个林州城,多几张嘴吃饭而已,却还要逼人以身相许,真是错打了算盘了她。大不了咱们去广阳山,我就不信邪魔外道还敢跑到那去捣乱。”
苏浪笑道:“那是不敢,永夜峰……”
说到永夜峰,他面色一僵,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了一样,一动不动。骇的司空百岁好生紧张,伸出爪子准备替他揉胸按摩顺顺气。
苏浪却自己缓了过来,他吐了口气,笑了笑,默然一叹:旧日只觉得奇怪,堂堂的广阳宗为何选一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呆,原来真相在这!
……
深秋的神京城自有她的一份魅力在,高高在上的紫金城,幽深神秘的深宅大院,富丽奢华的府邸和笔直、宽阔、平整的街道,处处弥漫着圣洁、威严、神秘的气息。
神京城七区,苏浪旧日的宅邸。
司空百岁倒背着双手四周转了一圈,心情很沉重,连声叹息道:“怎么会这样呢,神京城的房价说跌就跌了,多好的房子啊,这可是天下的根本世界的重心啊。唉,真是的,什么世道嘛。”一边修剪花木的果儿插话道:“内相,你烦不烦,跌了就跌了呗,跌了大伙才能买的起呀,若不然像我这样的几辈子能有出头之日?”
司空百岁一愕,笑骂道:“小屁孩一边玩去,你懂什么,你要买什么房,早日找个如意郎君才是正经,女人嘛,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果儿吐了吐舌头,不理睬他了。
司空百岁哼了一声,兀自在那悲秋伤风:“要说这房价下跌也奇怪不是,天降永夜,黑暗入侵,兽族南下,不死族西来,普天之下哪地方最安全,神京城和洛城啊,宗庙社稷之所系,皇帝都在呢,这帮家伙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没眼力价呢。真是岂有此理。”
果儿头也不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的房价这么贵,就算跌了八成,也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买的起的,反过来说能买的起的早都移民海外了,谁还会留在这?依我看这天下若是慢慢地烂,这里的房价一定会升到天上去,可惜突然就大事不妙了,人人都忙着逃亡,你想想看,天底下哪地方的人最能耐消息最灵通,当然是神京城啦,人突然全跑光了,房子当然没人要啦,细软你能背着扛着,房子你能背着扛着吗,笑话嘛。要我说您老人家也没必要这么长吁短叹的,房子是用来住人的,长到天上去,跌到地底下,不一样住人嘛,又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司空百岁道:“你说的轻巧,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家藏黄金万两,或许一辈子用不着,但心里就是有底气!什么都没有,你的腰杆怎么硬?”
果儿嘻嘻笑道:“这话你拿去哄三岁小孩吧,内相,你是不是在外面炒房被套住了。”
司空百岁一阵紧张:“哪有,别胡说,我是个清正廉洁的人。”
“肯定有!我听隔壁二婶子家的小丫头说了,你常去西城的九云霄茶楼,那地方尽是掮客,干的就是买空卖空的勾当,你说你不炒房,你跑哪去作甚。”
司空百岁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神京城和洛城的房价坚比钻石,永远向上涨,有钱不买是傻瓜,这些年他黑了那么多钱,不买房做什么,当然得买,大买特买,只是谁能想到神京城的房子也有跌的一天,而且跌的这么突然,这么惨,跌的司空百岁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果儿这死丫头还讥讽他,偏偏他还不能就此事展示他的伶牙俐齿,你说他这心得有多苦?
“咳咳,小丫头长大啦,学的牙尖嘴利了,我说府里人都走光了,你为何留在不走,原来是想当管家婆了,你在替他暗中监视我对不对?你老实交代,你跟他是不是已经那个什么了?脸红,脸红就是心虚,心虚就是有事,你俩之间有事,对不对?!”
果儿挺胸昂头:“有,那又怎样?”
司空百岁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以攻代守,一时倒有些心虚,是啊,真就有你又能咋滴,
一时强辩道:“怎样,被我诈出来了吧,我可警告你不许打咱们侯爷的主意。”
果儿道:“谁打他主意啦,谁不知道他是你的菜。”
一阵恶寒袭来,司空百岁连打了好几个寒噤,冷的浑身鸡皮疙瘩只掉。
一招制敌,果儿得意的直哼哼:“跟我混缠,我会怕你。”
恰在这个时候,有人送了一张拜帖来,果儿眼明手快一把抢了过去,拆开看过就对司空百岁说:“贵客家的,打赏车马费。”
有道是宰相家的门房七品官,这些四处跑腿的走卒们能量着实不小,轻易可怠慢不得,故而神京城的规矩,凡这样的人出面总要给些特殊的好处以示笼络。
果儿提醒司空百岁来人非同寻常,应该有所表示,司空百岁当然知道怎么做,只是这种事本来应该是下人做的,怎能让自己这个有官有品的内相亲自动手呢?但郁闷归郁闷,事情还得干,府中空空无人,果儿又提前跑了,他不干谁干?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几天,苏浪无心官场的迎来送往,京城朋友又不多,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留在宅中做愚公,深居简出,闭门修炼。
司空百岁本想追进内宅去问个明白,却被一件小事挂住了,等他忙完来到内宅,却见苏浪一身簇新正往外走。
司空百岁忙问:“你这是去哪。”
苏浪愣了一下,回望果儿,果儿挺起胸脯说道:“福清公主驸马今日寿辰,邀请爵爷赴宴。”
苏浪拧着眉头,一脸的不情不愿,他问果儿:“我能不能不去,内相代劳也行嘛。”
果儿道:“不行,人家请的是正主儿。”
她故意把“正主儿”三个字说的很大声,臊的司空百岁脸一红。
眼看二人又要起争执,苏浪只得息事宁人:“罢了罢了,我去,我去去就回,家里你看着。”
说罢就匆匆出了门。
等苏浪骑马走后,司空百岁才问果儿:“福清公主是齐王独孤赢勤的妹妹吧,独孤赢勤当年跟着哀太子谋反,事败被杀。虽说最后为了皇家体面让赫连崇安做了替罪羊,但这笔账上面可是记着呢,德妃一脉现在谁还敢沾,他不懂,你也不懂?你撺掇他过去,是什么意思?”
果儿道:“唉哟,我的内相大人,您老炒房被套恼糊涂啦,今时不同往日,新皇登基,贵妃娘娘眼见得就是皇太后了,权倾后宫第一人。德妃是什么人,贵妃当年的恩人啊,若非德妃当年的大力举荐,贵妃娘娘哪有今日的尊荣富贵,一个年老色衰的内教坊歌姬你说能有多凄惨?知恩报恩,德妃一脉要发达啦。”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服,后宫的恩恩怨怨是那么简单的吗,还报恩呢,一个宫妃向至尊举荐一个歌姬是什么目的?互相利用而已,原本就无恩,又报的什么恩?”
果儿不服气道:“这个不一样,你还不知道吧,公主的驸马如今做了京城巡检使,管着京兆八千逻卒,跟京兆尹平起平坐呢?若非得宠,他能做那么大的官吗?”
京城巡检使属于差遣官,负责京城治安巡逻,虽无品阶,但权力非常大。
司空百岁一惊:“这是几时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果儿可算扬眉吐气的一回,得意地说道:“您老满脑子都是房子,买买买,卖卖卖,哪还有心思留意别的。”见司空百岁面露尴尬之色,倒也不得理不饶人,解释道:“我想人家既然好心来请,去去也不打紧吧。”
司空百岁吐了口气,重新背起双手,围着果儿转了一圈,只是看却什么也不说,看的果儿心里直发毛,不自觉地双臂护住了胸。
司空百岁看完,啧啧嘴道:“看不出,看不出。”
果儿紧张地问:“什么?”
“看不出你心机还挺深,我要是不小心点,只怕早晚要被你拱翻在地踩上一脚呢。”
果儿嘻嘻一笑,亲热地挽住司空百岁的胳膊,说:“哪能呢,果儿能有今天还不是全仗了内相您的提携、关照和栽培,人家只是看这府中空荡荡的,想为你减轻点负担嘛。您要是怪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司空百岁嘻嘻一笑,偏头在她脖颈上嗅了嗅,赞道:“好香。”
果儿面颊一红,打了他一拳,娇嗔道:“老色胚,讨厌啦。”
连忙跑开去。
只留得司空百岁一串哈哈大笑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