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留下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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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谁？”
苏浪脑子里一片空白，神京城除了林白露，他还认识其他女子吗？
不，没有，一个也没有，一个熟悉的都没有。
问题是，林白露需要他做什么？
“哈哈，你们男人啊，真是的，她？你平江府的老相好，还需要我提醒吗？卿小可。”
“她呀……”
听到这个名字，苏浪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怎么了？她也在神京城？”
司空百岁暗中得意，自己的“杀手锏”果然是厉害，这家伙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抽嘴脸，谁的事他都可以不管不问，包括自己，但对这个人他没理由拒绝。
“你还记得，当年平江府的鉴证大会上，她是不是跻身高等武士？”
“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就是。”司空百岁舔了舔嘴唇，神神秘秘地说：“你这段时间读了那么多书，对国朝的制度应当有所了解了吧。天武会鉴证的高等武士前途如何？”
这个苏浪当然知道，天武会名义上是民间武者的公会，实际上一直是由朝廷在背后操控的。作为朝廷选拔天下才俊的工具，天武会每届鉴证出来的高等武士都要被朝廷所用，无论男女。
“你不要绕弯子，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是亲眼看到她上山清修的。”
司空百岁寸步不让：“是，你亲眼所见！她是上了孤山，对吧，石头城。那么你就更应该知道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当然以她的身份地位家族势力，的确是不必到神京城来。但按照体制来说躲是躲不掉的，高等武士必须得为朝廷所用，这是国朝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苏浪笑道：“规矩嘛是人定的，当然就有通融的余地。你不会说她此刻就在神京城吧？”
司空百岁：“如果我说是你信不信？你肯定不信。但我要说永寿宫女官名册里有个叫卿小可的人，你信不信？这可不是什么同名同姓，她就是你的老相好。”
说着，就将一张折叠的纸张摊开了推到苏浪的面前，然后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苏浪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然目送卿小可上了独山石头城，却无法阻止她的名字出现在永寿宫（太后寝宫）的女官名册中，这是国朝的规矩，所有经过天武会鉴证的高等武士都得为国效命。实际上卿小可在鉴证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年便被分派到永寿宫做女官，职责的侍卫皇太后。当然，皇太后的身边不可能缺侍卫女官，而且对卿小可这种出身低贱的人，她老人家是打心里排斥的。所以理是那么个理，实际上，经过卿家的一番运作卿小可并没有实际到任，但不管怎么说名分是有了，卿小可的确是永寿宫的侍卫女官。
这就是麻烦的根源，帝后之争以皇帝的全胜而告终。现如今太后虽然名义上还是太后，但早已名不副实，皇帝将她禁足在宫中无圣旨不得出宫一步，名为太后实际等同于囚徒。
太后这一倒，所有跟永寿宫沾边的人都得倒霉，包括远在孤山石头城清修的卿小可。
如果有人借此把她归入后党，那后果无疑是相当的严重。
“我能为她做点什么？”
“这就对了，毕竟好过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司空百岁得意洋洋，人嘛终究是有弱点的，即便他参悟天地阴阳大道，跻身半神。女人，爱情，只要一个人有了所爱，那么他就是脆弱的，拿住这个弱点，你就可以随意揉捏他。
“其实要救她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司空老师摇头晃脑，故作高深状，挨了一个白眼后，他嘻嘻一笑：
“你若就此辞官离开神京城，悠游江湖那就千难百难。反之，你若留在神京城做你的官，接受朝廷的差事，那么一切就很容易啦。你是平乱救驾的功勋之臣，又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只要有了这个身份，加上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任谁也得卖你一个面子，到时候莫说救一个人，你就是救她十个八个，那也不在话下。”
这一回，苏浪倒是没有过多纠结，他抬头望向司空百岁，目光有些凌厉：“你可以打着我的旗号做任何事，但，无论如何，你必须保证她平安无事。”
司空百岁眉头皱了一下：“这叫什么话，搞的我好像是你的管家一样。”但他马上就变得笑容可掬起来：“算啦，算啦，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计较了。苏将军，您就瞧好吧。”
……
次日清早，他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太子亲勋左卫报到，主将待其十分客气，约在自己的值房里单独谈话。忽听得外面乐声大作，大将立即起身——他万万没想到，皇太子会亲自过来，慌的他连忙跪接。
苏浪只是鞠躬行礼。
甲胄在身，无须跪拜，这是光明朝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只不过这规矩现在已经废弛，军中大将身披甲胄跪拜贵人已成为常态。
“苏将军无须多礼。”皇太子独孤赢韧抢前一步搀扶苏浪。
苏浪望了皇太子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太子对苏浪十分宠信，这一点少阳院内外都能看得出。苏浪曾与太子并肩作战，救护至尊平息叛乱，享此殊荣理所应当，而且人们很快发现，苏浪并无意于仕途进步，他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混日子，等到这场风波过去，就辞官回乡，逍遥快活去。既然不会妨碍到谁，那就不是敌人。
因此苏浪虽然得宠，却并不遭人嫉恨。
至于卿小可的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从未到任的空头女官，家族又是混江湖的，根本没什么竹杠可敲，司空百岁打着苏浪的旗号来这么一说，办案的官员就松了口，得了一点好处后就把卿小可从轻发落了。
不过司空百岁却不能容忍事情变得这么简单，这时候要是让苏某人知道他的老相好平安无事，保不齐这家伙又得闹辞官隐居，必须得吊着他点。
于是，原本卿小可已经被开革为民，从此可以逍遥江湖，却在司空老师的运作下又留了下来，经过一番“高难度的运作”卿小可从永寿宫被发配去了桂安宫。
这一切都是在苏浪眼皮子底下做的，做的天衣无缝，自始至终苏浪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不过得知卿小可转危为安后，他还是动了归隐之心。
时光如水，转眼又是一个春秋。苏浪在北清书院的研修生活到了最后时刻，这一年时间他几乎读尽了北清书院的藏书，尝试了所有的剑法招数，内丹修炼和锻体也稳步进行，进展相当不错。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尝试的也都尝试了，现在这里已经无甚可留恋处，他决定离开。
“我就要走了。”
“恭喜你。”
“是吗。”
“太子仁厚，会是一位好太子。”
“我知道，我走了，保重。”
“保重。”
苏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专程来向林白露道别，她算是自己的朋友吗，算不上，是自己的同志吗，也不是，那她是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熟人而已。
司空百岁已经彻底厌倦了北清书院的生活，这里的小妞很容易上手，但他尚未进化完全的身体却是泡妞的终极障碍，久而久之，有关司空老师身体不行，肾虚的传闻如洪水猛兽般泛滥成灾，这让司空百岁颜面尽失。
因此，一听说苏浪准备离开，他就向校方递交了辞呈。
他想请苏浪引荐他去少阳院混混，苏浪道：“引荐当然没问题，不过紫金城的门可不大好进，神将门在那布设的像阵足以让任何试图侵犯的灵族灰飞烟灭，至于兽族嘛，或者你可以去试试。”司空百岁果然去试了，离着承天门还有三百丈的时候就被一道炙烈的火墙挡住，那道火墙由像阵引发灵气而成，端的十分凶险，司空百岁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被烤的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而神将门在承天门外布设的像阵还远不止这一处。
进宫之路不通，得另外想辙，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阻止苏浪离开神京城，离开容易再想回来就难了。
“我去吏部找过人了，现在想弄块封地真的很难！建国三百年了，所有像样点的地块都被占光了。不过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受天佑侯谋反牵连，朝廷一口气削了三百多个爵位，这些人的封地正被陆续收回。不过这得有个过程，至少也得是明年夏秋之交，你也知道现如今吏治有多么腐败，经手的官吏哪个不想搞点油水，没那么爽快的。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急着辞官走，先在京城住下来，人走茶凉，你前脚一走，后面那些人就不认你了，好歹把地弄到手再走，你说呢。”
见苏浪还有些犹豫，司空百岁就开始了诱导：“你出身微贱，应当知道生活的不易。混江湖潇洒吗，潇洒也不潇洒，潇洒的是没人管束，想干嘛干嘛，不潇洒是因为要吃饭睡觉。没钱没地，你拿什么潇洒呢？对吧？你听我的，好歹再熬个一年半载，把地弄到手，那下半辈子就有指望了。你什么都不用干，只管修真养性便好，其余的吃喝拉撒睡都由我来操心，我做你的管家，内政外交全包了，保管不要你操一点心。这样的好日子，难道不值得再熬个一年半载吗？日子真的很难熬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混过去了，很轻松的。”
“那就在京中再住一年，你去找房子。”苏浪也不想就这么走了，若是能弄块封地，他就能把司空百岁一块带走，省得留下他一个在神京城里惹是生非，到头来还要他回来给他擦屁股。
“好咧，包在我身上啦。”
苏浪现在是将军了，有资格佩戴金章的高级武官，当然有资格在神京城拥有自己的府邸，按照现下流行的做法，他应该拥有一名忠心耿耿的总管，替他打理府中庶务，和处理一些私人事情，司空百岁声称他早已不再纠结他和苏浪之间的“师徒名分”，自告奋勇来给苏浪当总管。这倒遂了苏浪的意，正好就近看着他，免得他四处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