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武神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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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股凌冽的气势从王琉风身上爆发，在其身周卷起一道道旋风，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一切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刚刚还让人有些束手的局面立时变得顺手可解。他一脚将刺向桑小竹的灰衣人踹飞，来势汹涌的一脚分量极重，足足将那人踹得飞出十几米，重重撞在柱子上，吐血倒地，竟是一招毙命。
接着转身挥剑，这时赵铁山的刀才落下一半，刀剑相击，王琉风仅凭右手，便将暴起的赵铁山连人带刀劈得倒飞而去。其倒飞出去的速度竟比来时隐隐更快上几分，轰隆一声撞在了石柱之上。
烟尘散去，赵铁山半跪在地，双手虎口崩裂，右臂扭曲，近乎半残的左手连开山大刀几乎都把握不住。他满脸不可置信，盯着王琉风好似见鬼，一字一顿低吼出四个字，“怎，么，可，能！”
赵铁山虽在这穷乡僻壤作威作福，但单年轻时也是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但哪怕曾经大夏帝都待过一段时间的他，也从未听闻有秘法能将一个人的实力提升这么多。王琉风刚刚那一击的实力，绝对已经超出了后天武者这个阶段。况且就算真有提升如此之多实力的秘法，那代价也绝不是能轻易承受的，看王琉风此时生龙活虎的状态，哪像是承受了燃血借寿之类代价的样子。
“我从未听闻这种级别的秘法，你究竟是什么人？”
桑小竹听见秘法二字，眉头一皱，看向王琉风的眼神中除了关心之外还有一丝丝道不明的感情。
王琉风看着赵铁山的此时凄惨的样子，并未回话。他双目泛光扫视一周，侧耳倾听半晌，才言道：“这种级别的刺客果然只有一人，想不到刚离开师父不久就犯了粗心大意的差错。”
王琉风伸手在桑小竹头顶轻轻拍了拍，迎着她担心的眼神微笑着道了句放心，才又说道：“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经常吃不饱饭，很小的时候又遇到灾荒，我的父母为了让我活下去，终究没能挺过那一劫。不过哪怕如此，若不是遇见师父，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虽然王琉风答非所问，但是厅中的其余二人显然没有打断他的想法，桑小竹没想到王琉风看起来好像个富家公子一般，小时候却是比自己还要惨。刚想开口安慰两句，便听见温和的嗓音继续响起。
“其实我的运气还不错，起码没有像大多数同乡人一样魂归西天。师父捡到了我，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还是个武功高手。我得知师父会武功的时候开心极了，哪怕师父告诉我我的习武体质很差的时候我也很开心，能习武，哪怕差，总比天生绝脉习不了武要好。”
王琉风见赵铁山此时脸上吃惊的神情，摇摇头继续道：“师父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我在真气方面没有差上其他人太多，有时候我常常会想，若是别人有这等机遇，怕是堆也堆成先天了吧。”
“我需要变得很强，一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恐怕需要很高的功夫才行，二来我也不忍心辜负师父这些年的付出。既然真气方面没有天赋，那么就在其它方面苦下功夫便是。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发现自己在控制自己身体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一般人只能控制自己使出力气的大小，而先天以下大多数秘法也不过是控制真气刺激身体来获得更多的气力，哪怕再高明的秘法也是这个原理。”
“而我，则可以自如控制自己的身体。假如一个人的身体又一百分精力，这些静力平时平均分布全身，当需要战斗时这些精力会有一部分涌向四肢，而我可以控制它们涌向双眼，令我夜能视物，明察秋毫；控制它们流向双耳，令我洞听八方；也可以让它们凝聚在我的心脏，心跳的快，血流的急，自然可以拥有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力量。”
此时附近不算王琉风自己尚有两人，赵铁山决计活不过今晚，把自己的底牌告诉他自然不必担心泄密，但王琉风居然也将此事“不经意”透露给了桑小竹，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赵铁山此时比刚刚被一剑打飞时还要震惊百倍，若说后天高手使用秘法可得先天之力算是武林秘闻，那么刚刚自己听到的简直就是神话传说。
“武神之躯！不可能！武神一出，天地臣服。几千年来从未有人成就过武神之躯，哪怕那些惊才艳艳的飞升之辈都没能成功！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铁山满脸的不信，状若癫狂，大声喊道。
王琉风不置可否，“其实我也是不大信的，但看师父同样惊掉了下巴的样子，我也只能姑且信了，不过我现在和传说中的武神之躯还有很大差别就是了。”
说着提起长剑指向赵铁山，“话说我维持这个状态还是怪累人的，城主大人，这一剑便结束了吧。”王琉风丝毫没有等赵铁山回话的意思，闪身而出。
桑小竹好似看到一道白色的闪电在空中闪现，待她眨眼之后，只见王琉风站在赵铁山身后束剑而立。赵铁山却是未死，他此刻完全瘫倒在地，开山大刀被扔在一旁，左手捂着腹部，鲜血从指间流出。
赵铁山自知活不了多久，并未求饶，而是强撑着开口道：“徐宁暗中勾结风煞，我求你，杀了他。”
王琉风盯了赵铁山一眼，并未答话。他左手持剑，右手提着赵铁山的衣领将他拖到桑小竹面前手腕一抖将其重重摔在地上，赵铁山喷出一口鲜血，几乎昏迷过去，眼睛半闭半睁，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华贵外衣一瞬间渗出更多的血。
“他的丹田已废，随你处置。”
尽管面前是个不足一米四的小丫头，但王琉风却从未真的拿她当个孩子，像对待一个历经风雨的成年人一般对待她。
在外人看来眼下的情形对一个小女孩来说也许有些残酷，但是……
桑小竹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赵铁山此时好似破烂般的身躯，突然扑上前去，就像一只凶性大发的小猫一般，对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猎物又抓又挠。
王琉风持剑在一旁静立，他看着桑小竹此时疯癫般的模样，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良久，疯狂的小母猫终于停了下来，她抬起涕泗流涟的小脸，对着王琉风有些沙哑地说出了进入城主府的第一句话。
“谢谢。”
刚刚的疯狂厮打，终于把积压了好几年的怨恨发泄了出去，虽未亲手杀死的抚阳城主，但对于桑小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赵铁山刚刚虽说挨了一顿拳脚，但和被王琉风扔下时几乎没什么两样，仍旧还有微弱的呼吸。桑小竹抬起满是鲜血的小手，抹了抹眼泪，在脸上划过几道鲜红的血印。
“杀了他吧。”
“好。”
洁白的剑鞘在赵铁山满是血污的头顶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轻轻一点，还在顽强活着的抚阳城主便被断绝了生机。
“走吧。”
“嗯。”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离去，虽然两人并未有任何接触，但却觉得两人好像紧紧相依在一起。
……
“吱呀……”
大厅一旁的暗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踱步到赵铁山的身躯旁边，蹲下身子，掏出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赵铁山脸上的血污，轻柔的动作好像怕惊醒睡梦中的人。
“老爷，老何之前看好了一处好地方，我们就去那吧。”
赵铁山高大的身躯压在老何单薄佝偻的背上，几乎将老何完全包裹起来。老何艰难地一步步向外走去，走得很慢，鲜血顺着赵铁山两条腿流在地面上，划出两道蜿蜒的血印。
……
快走到城主府门口的王琉风突然站定，回头望向刚刚战斗的位置。
“怎么了？”桑小竹问道。
“没什么，走吧，我们回家。”
两人离开不到一刻钟，七道身着紫白服饰的身影出现在城主府门口。
“战斗好像已经结束了。”李天奇看着空无一人的城主府说道。
“跟上去看看。”李天峰顺着城主府内战斗的痕迹，带着众人一路走到了议事厅。
满地的尸体，残破的地面，碎裂的石柱，无一不预示着刚刚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李天峰看着地上八个刀斧手身上的剑伤，不由得双目放光，“好干脆利落的剑法。”
其余人纷纷附和，若是他们出手，自问绝做不到这种程度。
几人绕着议事厅看了一圈，并未发现赵铁山的遗体，李天峰看着地上的两条血线，沉吟片刻说道：“天奇你和我追上去看看，其余人再城主府继续查探，对了，王公子之前说过城主卧室有暗门，都仔细找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