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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谁抄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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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不认识郑业,弃之也不见过他,小满和苏比更不知道郑业是何许人也。

但有一个人认识。

这个人便是杜且。

杜且与郑业还有不小的渊源。为了让章以行以铜钱或金银进行交易,她曾经让郑业演了一场好戏。而最终的结果也早已有了定论。一个郑业便能让章以行把所有的铜钱都拿出来,此人必然不会简单。

但郑业年方三十有六,长得儒雅俊秀,与妻子张氏恩爱有加,成婚十余载,育有三子二女,也不曾纳过妾,府中也没有龌龊传出。

杜且回来后,弄清来龙去脉,不加思索地说道:“郑业与六娘,怎么可能?再说了,孟祥庄的丝绸式样图案,都是出自于郑业的妻子张氏之手,又怎么是抄袭隆祥庄的。你们怎么说,是隆祥庄抄袭孟祥庄?你们这般先入为主,对孟祥庄、对郑业是否有失偏颇?”

弃之语塞,他确实无法证明到底是谁抄袭了谁。

他道:“但隆祥庄若是抄袭了孟祥庄,又把价格定得比孟祥庄还高,这不是自绝生路吗?”

“不如去问问!”

说归说,弃之绝不会找傅青山当面质问此事。有些话,可以问,但得到的答案并非他想要的。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傅青山的隆祥庄。

至于孟祥庄的郑业。

他与此人素来往来,无法评判。

但弃之很快便见到了郑业。

一如杜且所言,郑业容貌俊秀,人至中年依旧保养极好,满脸堆笑,似春风拂面,见谁都带着三分热络。

“大掌柜有礼,某乃是孟祥庄的当家郑业,表字端成。大掌柜声名在外,某今日才来拜会,真是失礼了。”郑业深深一揖到底,行为恭谦,“大掌柜可唤我表字,不必见外。”

弃之回礼,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仍是带着他惯用的疏离,“久仰大当家之名。”

郑业很少被人拒绝,至少在他的笑脸之下,所见之人都会卖他几分薄面,场面上的热络还是会给的。可弃之却不同,连表面上的迎合都不愿意。

“某今日来,是与大掌柜谈托请之事。听闻,平安号接了隆祥号的托请,大掌柜也不再只做入港蕃舶,那么多一个孟祥号自然也是情理之中。”郑业敛了三分笑意,直接说出他此行的目的,“能有更多的选择,应该对贵号的交易十分有利。”

弃之淡道:“小可去过孟祥庄,贵庄生意兴隆,并不需要牙号从中牵线。而且贵庄给了蕃商极大的福利,小号若是再分一杯羹,怕是大当家所剩无几。”

“大掌柜说笑了,贵号大宗的物货交易占据今岁入港商舶的过半,等价的出口物货都在等大掌柜点头,只要贵号点头,那便是财源滚滚,某即便是给大掌柜四成的佣金也不为。”郑业直接把数额给了出去.

四成?倒是打听清楚了,隆祥庄给的是三成,他多了一成。

弃之沉思片刻,才道:“大当家有所不知,隆祥庄乃是泉州城的八大商户之一,他的托请我自然是要接的。可贵庄远在江南,在泉州城不过数月。若是大当家要与我平安号合作,也不是不行。但大当家可否与小可立下字据,并提前付给小号三万贯的保证金,以免大当家回了江南,贵庄又给不了货,小可好给蕃商一个交代。”

“三万贯!你这是怕某携款逃回江南?简直荒谬。”

“荒谬不荒谬那也是没有办法,孟祥庄在泉州城根基尚浅,小可与大当家又无往来,又如何敢相信贵庄接了往后数年的订单,能如约交货呢?平安号做的不是此时此刻的买卖,有些订单是往后五年乃是十年的提货,无论是丝绸还是瓷器,也都要预付订金。小可并不知道,贵庄要在泉州城多久,看看沉水记还未开张便已关门,小可还是要为蕃商考虑。还请大当家多多担待。若是大当家觉得为难,小可也不强求。”

这样的拒绝,乃是郑业生平所见,最为场面的一番话,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却在嘲讽外来的商户不可靠。

可郑业却不能与弃之起冲突,以弃之在海上贸易的地位,几句话便能让他的孟祥庄滚出泉州城。

来之前,他打听过,都说弃之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接受。可弃之这般油米不进的模样,看来传闻都不属实。

郑业走后,弃之并不急于去求证。对他而言,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隆祥庄白纸黑字的文书字据。孰是孰非又如何,隆祥庄三代立业,刺桐缎备受推崇,不可能因为一个孟祥庄而一蹶不振。而最重要的是,傅青山虽说是沈家的债主,但他为了与弃之谈合作,特地向杜且示好,这也是弃之最终同意与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然而,三日之后,平安号的牙人得到消息,郑业与泉州城的多家牙号都达成合成,订立文书契约,这其中还包括悄然开业的盛源牙号。但唯独平安号。

弃之听闻之后,神情不变,“都卖孟祥庄的丝绸,唯独咱家卖隆祥庄的,你们说谁更有利?孝先,你再拟一份契约,我要与隆祥庄订立独家合作。”

“大掌柜,隆祥庄现下十分惨淡,其他牙号都推孟祥庄的丝绸,而且还能减掉一成的车船费,我们如何还能有优势?”陈孝先隐隐担忧,提出他的异议,“还是观望一段时日再说吧!”

弃之却不同意,“要快!泉州城只有我们以隆祥庄的刺桐缎交易,难道不是优势吗?”

其他牙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表示支持。

但支持是一回事,现实却是赤裸裸的。

同样的物货,自然是价低者更胜一筹,隆祥庄的刺桐缎一时间无人问津,以至于平安号原本的蕃商走掉许久,也是情理之中。

弃之并未因此而懈气。

他在等,至于他在等什么,没有人知道。

如此,又过了三日。

他还是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却等来了杜且。

杜且特地来到平安号。

“大娘子有话可以回家说。”弃之和杜且都是早出晚归,甚少有机会碰面,但想要见一面,也不是难事。

“隆祥庄的托请,还是做罢吧!我可以不要香囊,但绝不能让平安号的利益受损,也不能让跟着你、信任你的牙人蒙受损失。”

“文书都立了,我若是反悔,可是要赔钱的。”

杜且睨他,“赔便赔吧,总比你手上的蕃商走了强!”

弃之道:“可是如此于我、于平安号的信誉都不好。诚信二字最是难为,若我因此而撕毁文书,以后还有谁敢与我、与平安号合作?”

杜且叹道:“实不相瞒,孟祥庄的丝绸打样都出自于郑业之妻张氏之手。张氏自幼与我相识,细究起来她也算是我远房表亲。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做出抄袭别人布样之事,她也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如此说来,大娘子是认定傅家抄袭了孟祥庄的丝绸样式?可孟祥庄来自江南,与刺桐缎的经纬不同,根本无法织出相同的丝绸。再说,张氏远在江南,傅家是如何拿到布样的?大娘子难道不曾想过?”

“郑业与我说了,是他给六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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