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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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世，孰亦不知，但既有人此生存，皆会思一切之法以记诸事，用以后世思鉴！——华夏鼎世
时间定在惊蛰这一日，另外九位巫族的巫师从华夏各个地界赶了过来，难得的凑在了一起。
蚩尤早就命风伯和雨师给中心的叔父轩辕传递了消息，邀请叔父轩辕亲自来自己的地界。
轩辕没有来，而是派了自己的两个孩子，玄噐和昌意来，说自己已经老了，走这么远可能会出事情。蚩尤在接到回信后，叹了口气，也明白叔父也是时日无多，同时感叹自己这个时代，也终将会过去。
这是昌意第一次见表哥蚩尤，但由于经历过北疆那草原上的残酷生活，所以给蚩尤的第一印象，要比蚩尤当初第一次见玄噐时好的多。
“表哥，这是我弟弟昌意。”玄噐说完后，就把昌意拉到了蚩尤的面前。
蚩尤看着昌意的脸，再看看玄噐的脸，便知道二人平时都在做什么了：“听说你在草原上和狼群玩过命？”
昌意没想到自己一直崇拜的表哥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的！原本想找狼群练练手，好带人杀进那原始森林里，但结果...狼群都搞不定。”
蚩尤见昌意回答的语气非常的轻松，不像当初玄噐初次见自己时的样子。所以在感觉大好的时候，继续说道：“这也是好事。如果这狼群你都解决不了，就更别说原始森林里的那些生灵了。”
昌意苦笑道：“咱没表哥这般实力，自然知难而退！”
蚩尤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表弟昌意的意思。
第二日清晨，蚩尤就把巫族的十位巫师，还有叔父轩辕派来的玄噐和昌意给凑到了一起，让风伯和雨师带人做记录，好把有用的信息，都记录下来。
“你先介绍一下你的姐妹们吧！”蚩尤只认识巫咸，所以只能让巫咸来介绍了。
巫咸先是朝着蚩尤点了下头，然后再朝着玄噐和昌意点了下头，最后才开始挨个的介绍：“从左边开始，我依次介绍——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谢，巫罗。还有我自己，巫咸！”
蚩尤见巫咸介绍完后，说道：“你们大家好，我是蚩尤，这两位是我的表弟玄噐和昌意。”
十位巫师同时点头，算是回礼！
“巫咸，现在该到的人都到了，你师父三身若是有什么交代的事情，趁着现在，就说个明白。”蚩尤说道。
巫咸本就是十个巫师中，最受师傅三身喜爱的，所以也就当仁不让，把师傅三身让交代的事情，都给说了：“蚩尤前辈，在交代我师傅三身留下的事情前，我需要把我们巫族的历史跟您和另外两位前辈说一下。”
蚩尤点头后，玄噐和昌意也赶紧点头。
巫咸在看到风伯和雨师等人已经做好了记录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巫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出现在华夏的大地上了！至于有多久？我师傅三身也不明白，反正比那东夷族还要久远的多的多。据我们巫族留下来的诸多事情可以得知，其实我师祖盘古算是最后一任的巫族族长。但因为什么还要传到我师父三身那一代，就不得而知了。诸位也肯定明白，咱们华夏如果真算起来，乃是我师祖盘古那开天辟地的壮举才诞生的，所以我个人认为，华夏族的前身，应该是巫族！”
巫咸还没讲到巫族的历史，就已经让蚩尤等人流汗了。
“而和为巫，这点我师祖没提，我师傅也没提，但我自己有想法的。比如我师祖的那三位有名徒弟，他们的赐名全称是什么，不知在座的有谁能记得起来？”巫咸问道。
玄噐和昌意那时还小，自然记不清楚了。所以在场的人中，除了没有说话的另外九位巫师外，只有蚩尤是和三位天尊都共同生活过的人。
于是蚩尤开始回忆，想到了三位天尊的脸，想到了三位天尊的名号：“我记得不全，若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好好的纠正一下。”
巫咸点头同意。
蚩尤这才边想边说道：“三位天尊叫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的全称好像是玉清圣境无上开化元始天尊。灵宝天尊的全称好像是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道德天尊的全称好像是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
巫咸见蚩尤的记忆里是那么的好，心中亦是感叹——那一代的人，可真是厉害异常啊！
“是的，您说的一字不差，三位天尊的全称，确实是这般说法。”巫咸说完后，又问了一句：“可您知道，为何要这么称呼吗？”
蚩尤在第一次听三位天尊的全称的时候，是琢磨过的。但当时就没什么感想，到现在自然也没有什么。
巫咸见蚩尤在摇头，所以就主动说了：“这三个全称的含义都可以用一个字来表达——道！”
其他九位巫师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可见是支持巫咸这种说法的。
蚩尤看了看自己的两位表弟，觉得玄噐和昌意的想法和自己一样，都是不明白什么叫做道！
“请详细说下，这个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蚩尤认真了起来。
巫咸接着说道：“这个道，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的本源，也是自然的最初形态。”
蚩尤忍不住问了：“自然的最初形态...是什么形态？”
巫咸说道：“无法形容的形态！”
玄噐和昌意坐不住了，连风伯和雨师，以及记录的人员都不知道该如何记录巫咸所说的事情。
但蚩尤的心里倒是有个想法：“你说的无发形容的形态，可以理解为类似混沌之烟的存在吗？”
巫咸听后没回话，而是扭头看向了其他几位姐妹。
其中有个叫巫罗的说道：“巫咸太小，没经历过那混沌之烟的时期。现在在这个山洞里的，除了我之外，估计也就是你蚩尤有这般经历了。”
蚩尤能听得出来，这个叫巫罗的人声音很沙哑，明显是老年人的声音：“您也是当年经历过混沌之烟的老人？”
巫罗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说的混沌之烟，确实可以当做无法形容的形态。但你也要清楚，这混沌之烟只是华夏诞生的最初形态，而不是这个世界最初的形态。”
“既然这样，那就不需要区别了，反正大家心里明白就是。”蚩尤的说法，得到了众人们的一致同意，都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所谓的形态上，再浪费时间。
可是...有一人不同意——巫咸！
“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还是有区别的！”巫咸反驳道。
蚩尤开始糊涂了：“那你说下，区别到底在哪里？”
巫咸这时候也不敢轻易的开口，可见这种想法也仅是自己的想法，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复述清楚的。
“诸位饿了吧，咱们边吃边聊？”蚩尤毕竟是伏羲的后代，自然喜欢用祖宗的办法。
玄噐和昌意意见表哥蚩尤用这种手段，也不禁笑了出来，觉得血脉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有趣，自己父亲喜欢这样，表哥也喜欢这样。
九黎族吃的东西比较偏南方，但在好几个巫师的提一下，还是准备了东南西北中，各个地界都有的食物。
在吃饭的时候，蚩尤有感而发：“咱们吃东西的习惯都不同，可还是能坐在一起畅谈，这完全是华夏的功劳啊！”
玄噐和昌意自然是同意蚩尤的，所以赶忙说了好几声是。
巫师们吃饭显然不同于蚩尤等人，除了张口吃东西那一瞬间嘴是张着的，其他时候一定是闭着的。至于说话...那更是不可能。
“这是你们巫族的传统还是规矩啊？”蚩尤见总是自己这边的人在说话，有些尴尬。
巫咸吃的最快，所以在喝了口水，然后又把嘴巴擦干净后，说道：“传统和规矩，不是一回事吗？”
蚩尤这才觉得自己是搞不定巫族人的，但永不言败的习惯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传统是一直如此，规矩是既现既定，传统禁锢的是人的思想，而规矩禁锢的是人的行为。”
只有巫咸吃完了，所以回话的还是巫咸：“思想和行为，不也是一回事吗？”
蚩尤算是吃瘪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该如何回复，所以只能看向了两个表弟，玄噐和昌意。
玄噐在想了许久后，才憋出一个所以的说法：“思想没法变，但行为是可以变的。”
巫咸听后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手指着那位叫巫姑的巫师说道：“我这位姐姐一直不同意分开至华夏各个地界，但我师傅三身带她去了趟中心那座山洞后便同意了。你说人的思想不变，岂不可笑？”
玄噐觉得很没面子，所以赶紧看着弟弟昌意，想让昌意给自己‘报仇’。
可结果昌意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反应。
蚩尤有些受不了了，问道：“这些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师傅三身的想法？”
巫咸回道：“是我师祖传给我师傅的，然后我师傅又传给了我。”
这下蚩尤还有玄噐昌意不再郁闷了，毕竟这是盘古的思想，即便是祖宗伏羲在，也得好好听着。
“那...你打算传给谁？是我和叔父轩辕吗？”蚩尤觉得盘古前辈所代表的巫族文化，是一定要传播下去的。
可没想到，巫咸却说：“没打算传给谁！因为我们十个姐妹是巫族最后的存在，我们之后，不会再有其他巫族人了！”
蚩尤问道：“这是为何？”
巫咸回道：“我师父三身说，师祖盘古那代是最后一代巫族族长，但由于见到了一些非常厉害的人，并且当时就认为这些人合起来，是可以让世界重生的，所以便找了个资质不如那些人，但也相差不远的人来先继承一下，想看看效果。”
“那些人应该是我祖宗伏羲他们吧！另外，资质不如那些人，但也相差不远的人，应该指的就是你师傅三身本人！”蚩尤听后，得出了这样的理解。
巫咸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蚩尤的说法。
等其他巫师都吃饱后，开始了七嘴八舌的介绍巫族。
蚩尤听着，不时的问两句，最终也就总结出来了巫族的秘密！
原来这所谓的巫族其实就是从有人这种生灵开始，就在对抗自然的人。究其源头，可以直接理解为任何人，反正只要是人就行。而且在诸多自然现象下，也有一些愿意总结的人。只不过没人有伏羲这般奇遇，继而总结出八卦这般可以解刨自然的能力。在盘古以前有多少代，连巫族人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不懂人这种生灵是何时出现的，或者说怎么出现的。
不过人毕竟是极度聪明的生灵，可以想象，可以琢磨，甚至可以做梦。在无数代巫族人的努力下，各个时期的历史都没刻在了石头上。有的被埋入地下，有的抛进了水里，有的直接就是口口相传。直到这个世代，有了仓颉的造字，才真正的可以记录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照这么说，我的那些筑屋，生火，结绳的祖宗们，也都可以称之为巫族人？”蚩尤思前想后，总结出了这么句话来。
巫咸没有直接的回复，而是扭头和其他的巫师们商议了一下后才回道：“是的！”
蚩尤通过是的这两个字，又总结出了一句话：“既然华夏以诞生，巫族就没必要藏于地下，更没必要那所谓的传承了。反正...大家都是华夏人了，对吧！”
巫咸这次没有和其他巫师商议，而是直接的回复道：“是的！”
蚩尤长吁一口气，转头看向了玄噐和昌意。
玄噐和昌意也算是刚从震惊中就走来，见表哥蚩尤盯着自己看，也笑了笑，算是做了回应。
突然，蚩尤想到了什么，问道：“那烛九阴究竟是怎么回事？”
巫咸回道：“这就是我们姐妹为何要分散至华夏各个地界的原因所在。”
“说详细点！”蚩尤不仅如此，还让风伯和雨师等人重新找木牌记录关于烛九阴的事情。
巫咸这下没有直接说，而是找了个木牌，刻画了一个九宫格后才说道：“你们看这个九宫格就知道了。”
蚩尤知道这个东西叫九宫格，但不明白和烛九阴有什么关系：“难道...都是因为有个九？”
没想到巫咸竟然点了点头。
在蚩尤即将开始郁闷的时候，巫咸讲解了关于九宫格和烛九阴的事情：“我刚才所画的九宫格，正是在咱们华夏疆域内的九只烛九阴！也就是说，在东南西北中五个地界，外加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地界，共九个地界，皆有一只烛九阴。而您所谓的那个山洞里的烛九阴，正是中心的烛九阴。”
蚩尤和那烛九阴生活了许多年，相处的融洽不说还感觉对方特别的善良与亲切，当年除了八位阿姓兄弟外，也就属那只任劳任怨的烛九阴算是亲人了。
可现在...在巫咸的嘴里，竟然有九只烛九阴，这怎么不让蚩尤感到震惊？
“它们之间...认识吗？或者说，它们之间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蚩尤问道。
“它们不认识！”巫咸见蚩尤听完后有些失落，所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因为它们就是一个整体啊！”
这下连玄噐和昌意都坐不住了，在周边有火堆的情况下，还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个整体？”蚩尤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可就是说不明白。
但巫咸能说明白：“是的，咱们的地底下到底有多深谁都不知道，我师祖盘古当年为了确认这个问题，竟然把这个世界给走了一遭。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出具体的数目，但可以明白，咱们的脚下，确实非常的深。而这烛九阴，便是地下之渊中存在的巨大生灵，只是这大地更大，除了几个被烛九阴破开的地方外，再无能展现烛九阴的地方了。”
关于盘古走完世界的事情，早就在华夏传了个遍，当年的帝俊和伏羲还为到底是天方地圆，还是天圆地方而‘争吵’过。然而此番事情，竟然是盘古身为巫族的族长，明白这地下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才引发的。
“这得有多大啊！”昌意不在沉默，继而有感而发。
“你们十个人，九个地界有，那其中必然有两个在一起的是吧？”蚩尤是越老越精了。
巫咸回道：“九个人分别在不同的烛九阴处，而第十个，自然作为传递消息用的，我们不比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用飞鹰和飞鸽等飞禽，在见到您之前，我们是绝对要生活在黑暗中的。就好像...那烛九阴一样！”
“现在呢？即便我吃到了，即便我叔父知道了，你们就能和原来的生活划清界限吗？”蚩尤觉得虽然知道了关于巫族和烛九阴的秘密，但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巫咸说道：“既然华夏已然诞生了这么多年，其成长也确实如师祖所料，那么我们就没有让这个秘密继续存在的必要了。现在这华夏疆域内，都是你们这条血脉统治着，我和姐妹们都相信，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是可以得到最好的保护的。”
蚩尤想想也是，这等秘密被公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喜欢玩命的人去探索，唯独趁着这秘密已经无法在延续下去之前，让自己这些能控制华夏的人，来立下一些规矩。
“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等我叔父知道后，再做最后的打算。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至少这九个烛九阴所在的地方，是没有人敢去的！”蚩尤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