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机会(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们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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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段清泽那不讲理的“讲理”,沈黎着实无言以对。
他有本事就再逼得紧一点,直接说“不双修就死”,那她在生存面前肯定要突破道德底线,事后看谁会后悔!
他长得好,又高又帅身材棒,有资源,有权势,本人又是当世最强,怎么看她都不吃亏不是?
“我会好好考虑的。”
沈黎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段清泽看着沈黎这假模假样的笑,没忍住放下她,拿手指在她面颊上戳了戳,直接点明:“阿黎,我看得出来你是不是真心在笑。”
沈黎顿时收起笑容,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样:“……”
这世道也太难混了吧!
段清泽大笑:“阿黎,你真好玩。”
你才好玩,你全家……算了。
沈黎保留了做人的那么一点底线,祸不及家人,段清泽不当人她骂他就行了!
天空忽然变得阴沉,乌云从远处飘来,隐隐有雷电在其中出没。
沈黎惊讶地看向半空,从晴空万里到出现乌云,也就数分钟,哪里的天气变化会这么快?
“是金丹雷劫。”段清泽早敛了笑,沉眸看着天空道。
沈黎闻言松了口气,她有一瞬间以为天道又来劈段清泽了。
随即她反省自己,她为什么要松一口气?天道要是来劈段清泽,不就是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吗?她明明应该高兴才对。
“谁要渡金丹劫了?”沈黎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渡劫,不禁好奇地问。
段清泽笑道:“想看?那我们便看完再动手。”
原来渡劫的正是段清泽要找的那个宗门内的某个弟子。
“可以吗?会不会放跑了人?”沈黎不好意思地问。
这世界的修士从升上金丹起,每过一个大境界就要度一次雷劫。这雷劫也有洗髓伐骨、凝练灵力的好处,因此各宗门在子弟渡劫时一般都让子弟自己上,长辈们只是坐阵,除非要被雷劫劈死了才会出手相助。
沈黎先前在段清泽的帮助下成功成为筑基中期,距离金丹还有两个小境界,可能还需要二三十年时间,但金丹劫毕竟是之后她要面对的第一个雷劫,她很好奇。
虽然她大概率没法从段清泽身边跑掉,但万一奇迹发生了呢?这就是以后她所需的宝贵经验。
段清泽挑眉道:“那还不简单?”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毫不起眼的是四柄黑色小旗,往天空一扬,它们便四散开来,落在四个方位。
但什么都没发生。
似是知道沈黎的疑惑,段清泽道:“待小雷劫过了我再展开这四方阵。”
金丹劫是修士升级过程中要过的第一个雷劫,通常也叫小雷劫。
沈黎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惊叹。
段清泽笑道:“要不要近一些看?”
劫云正在天上继续酝酿,跟当初魔尊遇上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差去了好几个数量级,但这自然之威依然令沈黎胆战心惊。
她担忧地问:“这雷劫会不会劈岔了劈到我们?”
若只是她自己,她当然并不担心,可……天道不是看段清泽不爽吗,不知道会不会趁机下黑手。
段清泽漫不经心道:“不过是金丹劫。”
沈黎见他并不在意,便也不再追问。
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金丹劫,但到段清泽头上就不一定了啊……算了,她担心什么呢?大不了到时候她一看情况不对,离段清泽远一些,说不定这就是她逃离的契机。
段清泽带着沈黎继续往前,她逐渐看清楚了那宗门的规模。
从体量上来说,这绝对算不上大宗门,建造在山脚谷底的宗门建筑方方正正,威严却显呆板,正中央是一座白玉广场,此刻广场上围满了人,其中一人端坐,正在准备着应对即将到来的金丹劫,而其余人则在外围旁观讨论。
段清泽带着沈黎在广场旁大殿屋顶落下,檐角走兽恰好遮挡了二人的身形,二人却能看到广场那边的情况。
广场边,两个元婴巅峰正在讨论。
“我曾经听说,近几百年来,雷劫的威力时有削弱,升境比往昔容易些,今日看似乎确有其事。你瞧瞧,这金丹劫可是比我们那时弱不少?”
“当真如此。我记得十年前你徒孙升金丹时可不是这样,那时候若非你出手,那小子可就当场被劈成劫灰了。”
“可不是?也不知究竟是为何。上一次雷劫削弱,还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吧?”
“确实如此。这天威难测,我们如何能得知?罢了,今日这小子资质不错,亦有几分运道,说不得便能一路升境,将我们乾震教发扬光大。”
沈黎默默送了那两人一个同情的眼神,什么发扬光大,今日灭教也就是旦夕之间啊。
她看了段清泽一眼,他的目光正扫过下方之人,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是要找熟悉的面孔吧?但三百多年过去了,他曾见过的人或许死在雷劫下了,或许寿尽陨落,或许离开了这个教派,也不知他是否能再找到。
沈黎也再度看向这广场,广场上大约有三百人,多数都是练气筑基的弟子,这些人跟段清泽肯定全无交集。有两个金丹,目光不善地盯着广场中央坐着的人,可能是同辈竞争者。那两个悠闲谈话的元婴应是替渡劫者掠阵的。
还有些修士并不在这里。
段清泽道:“教首是个分神前期,在闭关。目前教中还有五个元婴,十七个金丹,其余数百练气筑基。”
他在二人身周设了隔音阵,说话也不怕被人发现。
这个乾震教从修士数量和修为上来看算是个中等规模的门派,在这苍沧大陆也算是一股小势力了。
沈黎看着下方那些才十来岁的练气小修士,他们对她来说才是高中生的年纪,脸上满是期待和紧张,互相交头接耳的模样也跟中学生没什么区别。
“他们……”她看了看段清泽,有些迟疑道,“这些人想必没有资格参与到矿场事中,能否留他们一条性命?”
其实沈黎也清楚这些小孩既然是门派一员,肯定也享受到了矿场的好处,她那个世界和这里的世道规则也不同,但她确实也无法看着“屠城”“灭门”这样的惨剧在她面前发生。
她求情,与其说是可怜这些才刚踏入仙途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不如说是保护自己的精神状态。
段清泽转过视线,冷漠地指出:“阿黎,你可怜他们,他们若在秘境遇上你,却不会手软。”
沈黎道:“或许吧。但至少现在,他们没伤害过你我。”
段清泽抬手抚平沈黎微皱的眉,她的语气其实并不坚定,似乎仍处于某种不平衡的状态中摇摆不定。
他笑了笑道:“好,那我便给他们一个机会。”
沈黎:“……”
哇,她可太熟悉机会这个词了,跟“好玩”一样足以令她应激。
她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什么样的机会?”
段清泽笑得狡黠,嘴角勾起的弧度略带恶意。
“到时你便知道了。”
见问不出来,沈黎只好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看着下方。
似乎终于做足了准备,时机也到来,原本坐着的人蓦地起身,手中多出一柄长剑。
此人凛然而立,仰头望着劫云。
劫云如同沸腾般开始翻滚,雷电在其中如龙蛇游走,映亮下方围观者的瞳孔。
突然,第一道劫雷落了下来,似乎在半空拐了拐,但最终还是落到了地面那人身上。
沈黎眨了眨眼:“我刚刚没眼花吧?我怎么感觉那道劫雷要朝我们这边劈?”
她应该没看错,明明直直落下的劫雷中途改道,往他们的方向行进了两三米的样子,似乎碍于什么,又强行扯了回去,最终不甘不愿地落在那渡劫的人身上。
“是。”
段清泽阴沉着脸冷笑。
沈黎在心里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被雷劈时段清泽肯定不会让她也一起承受,他说不定还会助她跑,到时候若雷厉害点弄伤了段清泽,她不就可以……
她这样想着往头顶看了看,心中默默摇头。
上回那么大的阵仗都劈不死段清泽,就眼前的这点能量,只能给他挠个痒而已。
除非天道夹带私货,突然加大了能量输出……但看这半死不活的劫云,怕是很难。
沈黎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两个元婴说的话。这几百年来,雷劫时强时弱。
已知天道针对段清泽,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给了他许多磨难,而那些磨难都是冲着弄死他去的,在他长大后,这种针对一定不会少。比如修士每次升境都要渡的雷劫,当初天道都能因为阵盘而“无故”劈魔尊一顿,平日里的那些雷劫,又怎么会不动手脚呢?
想必段清泽每一次的雷劫都比别人强上不少。但天道应当也不能随心所欲增加强度,不然的话在段清泽还是金丹时给他送个洞虚的雷劫,他再能撑也撑不过去。
天道用于雷劫的能量应该是有数的,用在段清泽身上多一点,在别人身上就少一点了,那么在段清泽渡完雷劫的那几年其余人雷劫显得舒缓一点也就说得过去了。
就在半个月前,天道用出了差点劈死段清泽的天雷,那时的能量如何沈黎至今记得,那么今日天道确实也没太多能量给这金丹劫了。
沈黎忍不住发散地想,天道一定也受某种制约,不然它不会给段清泽存活的机会,它但凡把留给其他修士的雷劫能量全都拿来劈段清泽,十个他也可以被劈死。
又或者说,天道这种针对其实也不是恶意,而是某种磨炼?
比如说段清泽是主角命格,必须经过磨砺才能成长……不行,她遍不下去了。
她还记得那天在辛伏县,段清泽曾无意识地告诉过她,他的目标是毁掉这个天道眷顾的世界。天道把人折磨得都要灭世了,说是“磨砺”也太扯淡了吧。
沈黎摇摇头不再多想,身为小人物的她还是关心自个儿的小命要紧。
转眼间,前方已落下四道劫雷,前两道劫雷还有往段清泽这边劈的企图,到第三道开始就变得老实,规规矩矩地劈到该渡劫的人身上。
小雷劫一共九道,起初那渡劫者还能站着,五道过后便坐下了,到第八道,他已经趴在地上,身上破破烂烂。第九道劫雷劈下前,他硬是翻身坐起,结结实实受了这道劫雷。
雷劫结束,乌云逐渐散去,渡劫者依然顽强地坐着,广场上顿时一阵欢呼。
沈黎一眨不眨地看完全程,只觉得自己的丹田也因此而沸腾起来。
当初见魔尊被雷劈,她的丹田也沸腾了,但那是不受控的暴沸,差点把她命都弄没,而这次不一样,她能感觉到这对自己的进境很有帮助。
身边,段清泽笑道:“可以开始了。阿黎,准备好看这场好戏了吗?”
沈黎登时提起心,点头道:“准备好了。”
段清泽手上掐了十数个诀,下一刻沈黎便感觉到,一层什么东西将整个乾震教包了起来。
不止是她,广场上不少人也察觉到了这异样,修为低的不知是怎么回事,修为高的立即面色大变,飞上半空想做些什么,却因为飞得过高而被一道雷劈了下来。
这四方阵,进不得,出不得,除非布阵者死或主动解开,所有人都将被困在这里。
乾震教的异动也惊动了本在闭关的乾震教教首,他强行出关,出现在白玉广场上,是个中年帅哥的模样。段清泽瞥了那人一眼,看向沈黎笑道:“阿黎,我认识此人,他身为教首定是知情人,你看他杀得杀不得?”
沈黎:“……杀得。”
段清泽似是很满意沈黎的答案,轻点沈黎的鼻尖道:“那我便去杀了他。”
他说完便身形一晃,出现在那教首身后。
教首正皱眉以神识探查着乾震教周围的那一圈阵法,却听到下方教中子弟的惊呼声。
他迟了一步才感觉到身后的威胁,合身前扑时已扭转身体,长剑在手去斩身后之人。
一剑落空,他甚至没看到那人是什么模样,对方已又一次到他身后,一手轻按他的肩头。一道奇怪的灵力钻入他的经脉,他心道不妙,连忙调取灵力去围追堵截,同时反手一剑刺向身后。
照旧落了空。
教首额头已现冷汗,一是体内的异动,二是他几百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强敌,竟连人的样貌都没看清。
“阁下高姓大名?来我这小小的乾震教有何贵干?”教首边躲边问,再一回身,来人却又躲在了他身后。
“为何不敢露脸?”他也被激怒了,一套自创剑法掀动灵力,将他周身围得密不透风。
“呵,便是让你见了,你也活不了。”
段清泽的声音从教首头顶传来。
教首蓦地仰头,发觉那是个面色苍白的英俊男人,满眼戾气,像是个魔修。
“阁下是来寻仇的?若我教有对不住之处,我向阁下致歉。需要什么赔偿,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教首立即道。他看不穿对方的修为,也明白之前人家就是在耍他玩,为了他自己和所有弟子的性命,为了乾震教的千年基业,他只得放低身段服软。
“谈就不必了,我看不上你们那些破烂。”段清泽懒洋洋地说,他应付教首的同时,也分了几分注意力在沈黎身上。
不过沈黎可苟得很,不需要他特意叮嘱,就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藏在走兽后头,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段清泽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她。
段清泽忍不住低笑,阿黎真是太可爱了。
本还想再玩会儿,但这人着实无趣,还是跟阿黎好玩。
段清泽突然贴近教首,在对方骇然目光中,一掌按在其丹田处。
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实际上在接触的瞬间,被极限压缩的致密灵力团打入教首的丹田,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在丹田内轰然爆开。
教首一声惨叫,骤然从空中跌落,观战的一个元婴飞起抱住他,教首才免于从高空跌落的惨剧。
教首没多久便落败,给在场的人以强大的心理压力,其余本在各自忙碌的修士要么赶来广场,要么就躲在暗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浮在半空的段清泽身上。
段清泽冷漠道:“所有人听着。今日我本是要来灭门,奈何我的阿黎太过良善,不忍见太多血,我只好改了主意。”
下方所有人都因为段清泽的话而心绪起伏,谁都不觉得他在说大话,可以轻松击败教首的他,自然可以轻易杀掉他们所有人。
他们各个竖起耳朵,要从他的话里寻找生机。
段清泽扫视下方的人,笑得满是恶意:“接下来十日,我会待在这里。每日子时前,我要杀一人,至于杀谁,你们需投票选出,我只要见到人。不要练气和筑基。你们若选不出来,我便自己来杀,杀几个便由我了。”
在场的练气和筑基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今日刚从筑基成为金丹的弟子差点吐出一口血,就差一日!但凡他晚一日成为金丹……
其余金丹以上的修士面色都沉了下去,特别是金丹的,因为他们是晚辈,是更容易被牺牲的对象。
段清泽看了眼从走兽后探出脑袋的沈黎,冲她微微一笑,最后道:“所有人一人一票,包括练气和筑基,我会盯着你们,谁若胁迫他人,我便先杀谁。就从今夜开始。”
段清泽说完便落在大殿屋顶上,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拉起沈黎的手,指着一个方向温声道:“阿黎,那座院子不错,我们住那里如何?”
沈黎不自在地往段清泽身边躲了躲:“……好。”
段清泽便抱起沈黎,往那院子飞去。
沈黎看着那些尚未反应过来的乾震教修士,忍不住感慨,段清泽还挺会玩,既然搞这种极限暴露人性的游戏。
但好在他放过了练气和筑基,这游戏规则实际上还给了练气和筑基翻身做主人的机会。
练气和筑基不需要参与死亡投票,但他们却有投票权。而需要参与死亡投票总共有分神一人,元婴五人,金丹加上今日新进境的总共是十八人,这些加起来有二十四人,每天死一人,总共十天,那就还能活下来十四人。
确实给了他们机会,而能不能活,看的就是他们先前在教中是否善待弟子们,看他们人缘如何了。
在段清泽抱着沈黎落在院子里时,她好奇道:“十日后你真的会放了没死的人吗?”
段清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并未说过十日后会放人。”
沈黎回想了下段清泽的话,发觉确实如他所说,他只是用话语给所有人营造了一个错觉,以为他待十日就杀十人,十日后放人。
她很想给他鼓掌,不愧是当初说给她这个小小的筑基五息时间逃跑的魔尊啊,在玩弄人心上非常有想法。
段清泽回首看沈黎,忽然凑近挑起她下巴,让她直视他。
沈黎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慌张道:“干、干嘛?”这姿势有点危险了吧!
段清泽笑道:“阿黎,我也没说不放。”
沈黎懂了,解释权全在他是吧!
她收敛心神,真心笑了笑:“你能给他们机会已经足够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把金丹以上的全都杀掉。”
“本来我确实是如此想的,可……”
段清泽轻笑,倾身缓缓搂住沈黎,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忽然想起你曾说过,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们二人的家。”
沈黎想,她什么时候说过……哦,这话她真的说过,就是当时说的不是出自真心。
她对段清泽说的不少话都是骗他的。
“我们很少在一个地方长期停留,如今恰好赶上,便在这儿停留十日吧。”段清泽缓声说着他的想法,语气看似平静,实则暗含期待,“阿黎,我不知‘家’该是怎样的,你不是说愿意让我体验所有美好的事吗?这十日,给我看看何为家,好吗?”
沈黎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段清泽期望的,她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十天。
可她并没有选择余地,这地方如今已是不许进出,她都没地方逃。
见沈黎犹豫,段清泽松开她,沉了脸道:“阿黎,你不愿意?”
沈黎一顿,心里很气,她就犹豫了几秒钟而已,他就变脸,耐心也太差了!
她连忙道:“当然不是,我很愿意。我只是担心我做不好,无法让你满意。”
段清泽便又笑了:“阿黎,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他顿了顿,“除了不肯与我双修这一件事。”
沈黎:“……?”对双修有那么执着吗!她都快以为她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或者绝世好炉鼎……
但也是因为段清泽的提醒,沈黎道:“这十日我会竭尽全力让你感受到什么是家,但我也有一个条件,这十日你不许再提双修的事。如何,你若答应,我们便成交。”
沈黎伸出了小拇指。
段清泽略感新奇地看着沈黎伸出的小拇指,好奇道:“这是要如何?”
沈黎伸的是右手,便也抓起段清泽的右手,给他摆出跟她一样的手势,伸手过去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口中道:“拉了勾,我们的约定便成立,不许再反悔了。”
段清泽盯着二人勾缠在一起的小拇指,浅笑道:“好。”
定下约定后,段清泽便默默看着沈黎,等着她行动。
沈黎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段清泽营造一个家的感觉,她想了想道:“首先,把这地方变成我……我们喜欢的样子。”
这院子很大,里面有一间主人房,数间厢房,因为要先收拾房间,沈黎便选了小点好收拾的厢房,又让段清泽选他的房间。
段清泽道:“我跟你一间。”
沈黎想也不想便反对道:“不行。你必须自己挑一间。”
段清泽道:“我无需睡觉,你若需要睡觉,我在你床前打坐,不会吵到你。”
沈黎:“……”听听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光站在那里就吵到我的眼睛了!
“房间里有人我睡不着。”
段清泽道:“那便不睡了,正好修炼。筑基中期还是太弱,将来总有我顾及不到的时候,你需要更高的修为保护自己。”
沈黎:“……”
无、无法反驳!
一个高阶修士盯着她督促她修炼是个什么感觉?有点感动,还有点受宠若惊。
他都这样说了,她要是还把时间拿来睡觉,那也太烂泥扶不上墙了。好好修炼,待她成功活着逃离后,未来也能更好过些。
“那好吧,那就一间。”
沈黎妥协了,反正他答应过这十日不会再提双修的事,而且他也说过不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她不用担心。
况且她担心也没用,他要真想干点什么,别说隔一间房了,隔一个大陆都拦不住他。
房间最后定了沈黎选的那间,她很快将里面扫看一遍,不喜欢的都清出去,只留下一个简洁干净的房间。
因为打定主意这十天要拿来修炼,沈黎也没去动原先的床上用品,只找来两个新的蒲团,在床前排开,她和段清泽一人一个。
“要不先修炼吧?我再好好想想我该做些什么。”沈黎提议道。
段清泽并无异议,他在沈黎对面坐下,托腮看她端正盘坐好后整理好衣服,行动间她绑在手臂上的红色丝带若隐若现。
他记忆中似有什么人在高谈阔论,说哪种捆绑法最好,说必须用红绳,如此才能显出皮肤的白来……
他当时没有细听,也不感兴趣,只是听到耳朵里的便记住了。如今见到眼前一幕,便觉得听到的这只言片语十分有道理。
阿黎的雪白皮肤配上这红丝带,确实很好看,好看到他想……
“阿泽,你在看什么?”
沈黎皱眉问神情有些恍惚的段清泽,他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段清泽盯着沈黎缓缓笑道:“没什么。你管自己修炼便好,有问题问我。”
脑中的某些记忆越来越清晰,他才发觉他之前可能漏掉了些什么,双修并非仅是他所想的那样。在矿场三年,有一个话特别多又爱炫耀的男修,说的最多就是男女之事,他当时懒得听,此刻才将那些记忆都翻拣出来。
沈黎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脊背发凉。
她低头缓解这种危机感,忽然想到储物袋里的阵盘,便忙取出递给段清泽,飞快地说:“阿泽,你帮我看看这阵盘有什么用吧。”
快看阵盘别看她了!她害怕啊!
段清泽接过阵盘,终于收回视线看向阵盘。这个阵盘他见过几次,不过因为不感兴趣,便从未深入查看过,此刻既然阿黎要他看,他便仔细看看吧。
他随意地探入神识。
沈黎在将阵盘给段清泽时并未多想,只愿他能转移注意力,别再用那种颇具侵略性的眼神看她,那让她感觉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没有安全感。
而在他接过阵盘的时候,她隐约有些不安。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就在段清泽探入神识的那刻,他身形忽然一顿,下一刻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寒冰般森冷的气息缠绕着他,他抬眸,眼底只有死寂杀意。
沈黎瞳孔剧震:“……!”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