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相互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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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的说法很新鲜，甚至连孙婵都忍不住开口，好奇道：“这么说来，他就是管理型的人才，不是搞科研的。”
“呵呵，那孙总应该很擅长管理。”
韩青毫不客气的笑道：“让你来掌管黄教授的实验室，你给大家确定研究课题？”
“……”
孙婵心思通透，立马醒悟。
是啊。
看似黄东楠像是一个包工头一样，是搞组织管理的。
但问题，你得懂得具体操作啊。
“科研经费是永远有限的，而如何在这有限的经费中，源源不断产出尽可能高价值的成果，一旦课题选错了，方向错了，那就和公司破产一样。”
听到韩青这话，吴妈妈与孙婵止不住恍然点头。
老板，也得懂业务。
不仅要懂，甚至要比手下的实验员更懂。
实验员不需要思考太多，老板给课题，埋头做实验就是了。
实验方向错了，那也是老板的锅。
可是老板选错了课题，这锅，他就甩不掉。
这也就要求实验室的掌舵人，必然是在某一科研领域，具有极高的科研水平和认知。
只有如此，才不会轻易翻车。
这正应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小故事。
一个工程师去一家工厂，检修机器，检查后，在机器上，画了一条线，告诉工人，在红线的后面位置，零部件出了问题，更换就可以。
而后，他收费一百美元。
工厂老板顿时不乐意了。
“画一条，你就要一百美元？”
工程师气定神闲的回答道：“画线只收一美元，但知道在什么地方画线，价值九十九美元。”
实验室的老板也是同理。
他们不是不会做实验，也不是懒得做实验。
他们也是从普通实验员走过来的。
但，做实验只值一美元，知道什么样的实验方向和课题能产出成果，而且还要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能做出来，那才是他们真正的价值。
可是……
“你不用捧我。”
虽然黄东楠忍不住一阵小得意。
不过一想到自己和韩青的立场，黄东楠毫不犹豫的板着脸，直接回绝了韩青对其工作价值的赞赏和认可。
“小吴说实话，积累确实不错，但现在的她，还远远无法掌管一家实验室……”
“我有说过，要让他掌管一家实验室吗？”
韩青撇着嘴，一脸淡然道：“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吴小姐在通俗意义上，还很年轻，但在科研领域，她已经走入了十字路口。”
转头，看向吴妈妈，韩青说道：“要么现在就转职去医院当个清闲医生，或者去大学，找份高校教师工作，以吴小姐的资历，轻轻松松，从此专注于享受岁月静好的生活即可……”
“我不！”
不待韩青说完。
吴浅颜终于开口，直接打断了韩青的话。
“我知道，你不就是看我没有什么科研成果，想和我爸爸妈妈一样，劝我放弃科研吗？”吴浅颜满面不岔的反声质问道。
对此，韩青连忙摇头道：“你误会了，生活，我其实不太懂，但我懂科研，懂学术，所以我才要和你说这么多。”
“提醒我，继续做科研，是浪费时间？”吴浅颜俏脸上尽是不岔。
任谁被一个同龄陌生人这样评价，都会不爽。
韩青无奈一笑道：“选择，是自己做的，我说这么多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厮混了。”
“厮混？”
“你的论文我看过，方向很多，但其实并不成体系，似乎大家都很照顾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你问问，黄教授年轻时，在导师的淫威下，有这种自由吗？”
自由，是有代价的。
“爱因斯坦大神，那当然是越自由越好，越自由，越是能激发他的灵感，世人甚至恨不得他是全领域全才，恨不得他对多个研究领域感兴趣，并投入精力……但很可惜，吴小姐，你不是爱因斯坦。”
韩青毫不留情的打压道：“你的科研，在你所在的领域，算不错的年轻人，但还远远算不上天才那一级别，想要出成果，你就得选定一个方向，头悬梁锥刺骨……”
“千万别！”
吴妈妈心疼坏了。
立马出声打断了韩青。
吴浅颜却很不乐意一噘嘴，瞄了一眼母亲后，一脸愤愤不岔的回击韩青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的科研，不会灵光一现，做出成果？”
“你这是赌博。”
“我赌得起。”
“上了赌桌，你就可能会输。”
韩青摇着头道：“你再耽误几年，等到三十岁时，还出不了成果，而且始终无法专注一个方向，到时候你会痛苦地发现，你浪费了十年最美好的青春光阴，但你的收获，只是一个平庸的资深研究员履历。”
“这不好吗？”孙婵轻声发问。
在她看来，吴浅颜只要开心快乐就好。
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反正吴家家世，能够随时为她的选择进行托底保障。
这不正是吴浅颜应该追求的生活吗？
“孙总，在你看来，只要吴小姐开开心心就好了，但实际上，吴小姐本人，显然并非如此。”
韩青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艳羡道：“不用考虑结果，固然很好，但是，投入产出比，不仅在个人前途规划中，也在自身感受中。”
“我现在就很快乐。”
吴浅颜反驳道：“哪怕我未来做不出什么显著成果，我也很快乐，我很喜欢学术研究这条路。”
“……”
韩青嘴角扯动，无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吴小姐为何昨晚对我提及的实验，那么上心？”
嘴硬是没用的。
这是人的天性。
“有人说他并不想要当将军，他就想要金戈铁马，他就想要在战场上埋头冲锋，他享受战争，享受战场……可是，如果连吃败仗，如果己方指挥官昏招频出，身旁战友死伤惨重，他还会享受吗？”
不待吴浅颜反驳，韩青便嗤笑道：“吴小姐说自己不在意能否做出科研成果，那就扪心自问，你喜欢什么？穿着白大褂，对着一堆实验仪器，很帅，很神气，所以你想做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