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驭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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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这药茶是谁让你给朕盛来的？可是那御药房的曹文升？！”
顾北辰眼睛半眯，明知故问的轻声道。
闻言！
小欢子愕然抬头，又急急低下，眼底流露出惊骇神色。
皇帝陛下竟然什么事都知道！
知道他盛来的是药茶，更是知道指使之人，乃御药房的曹文升！
只怕从早朝那杯药茶，皇帝陛下便已知晓一切。
小欢子不知道药茶含有剧毒，脑中思绪纷乱的猜测着。
只觉得自己从早到晚服侍的皇帝陛下，根本和表面上不一样！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暗中，居然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机手段。
在这种震撼和恐惧之下，小欢子心底对顾北辰的敬畏，不由得又加深一层。
顾北辰看着其忠诚，继续上升，直至达到四十之多。
当下。
小欢子再无隐瞒，连忙说道：
“陛下明察，的确是御药房的曹文升公公，暗中威胁奴才，为陛下盛来药茶。”
“若是奴才照做，便赏给奴才白银百两，但若奴才违命，那奴才和宫外家人，就性命难保了！”
“而且曹文升公公告诉奴才，药茶是为了陛下龙体安康，奴才这才盛来的。”
顾北辰轻轻点头，相信小欢子所言。
心中则道，什么赏银百两，恐怕是人头落地才对。
要不是顾北辰穿越过来，这会儿前身早死透了，所有责任都将推到小欢子身上。
弑君！
株连九族！
这也是小欢子惶恐一早上的原因。
顾北辰理解，有些事，小欢子是没得选的，如此，火候也差不多了。
不宜逼得太紧，顾北辰开始转变态度。
虽没当过皇帝，但打一棒子，再给一颗蜜枣的驭人之道，他还是有所了解。
这是最基本，也是对付如小欢子般的小太监，最有效的帝王之术！
“你跟了朕六年了，是朕身边唯一的老人。朕记得这些年你的劳苦，不想杀你。”
“朕明白你有苦衷，这朝堂不在朕的手中，无人可用，他们肆意拿捏你家人性命，你不得不从。”
“其实你内心是不愿如此行事的。”
顾北辰话音未落。
“砰！砰！砰！”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小欢子浑身一松，涕泪横流，眼底掠过几分感动，连磕三个响头。
皇帝陛下的这些话，直说进他心坎里！
他也不想给皇帝陛下盛来药茶，他心知肚明，药茶这种东西，不知效用，说不定就会惹出大祸患。
可他没得选！
要不然他也不会早朝的时候，在一边的阴影中，担惊受怕一早上，直到看见皇帝陛下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
皇帝陛下不仅谋划深远，还如此体恤自己，小欢子脑袋紧贴着地面，满心的愧疚和感动，悔恨不已。
他的忠诚，一时间猛地攀升至五十！
时机成熟。
顾北辰见状，继续道：“所以，朕打算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奴才谨听陛下圣言！”
小欢子立即沉声回道。
“他们让你做的事，你照做即可，只需提前告知朕。另外……”
顾北辰话音一顿，起身捡起一块茶杯碎片，交到小欢子手中。
“另外，你去西缉事厂，将此物亲手交与雨化田，宣他来觐见朕，莫要让其他人知道此物，可以做到吗？”
“奴才遵旨！”
小欢子双手恭敬接过茶杯碎片，仿佛那是圣旨一般。
顾北辰轻笑，又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你为朕办事，办的好了，未来那黑冠，你未尝不可戴得！”
这画饼的手段，也是上位者常用的驭下手段。
小欢子一怔，旋即眼底划过一抹惊喜。
黑冠！
大瑞王朝的内务府，上上下下的太监，足有数千之多。
根据头上戴着的巧士冠，分为四等。
最低等如小欢子戴着的藏绿色巧士冠，而最高等则是那黑冠！
大部分太监，在宫里一辈子，都还是戴着藏绿色巧士冠。
再细数宫中的黑冠公公，不超过十人。
哪一个不是掌握宫廷大权！
乃是无数太监梦寐以求的地位！
倘若能头戴黑冠，那便是堪比文武百官，官至一品，此等荣耀足以光宗耀祖！
小欢子本来跟随皇帝陛下身边，前途堪称一片迷茫黑暗。
此刻得到顾北辰的许诺，又心底对顾北辰的深沉手段，极为信服。
便在一瞬间，对未来充满了莫大的期待！
他也是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全心全意的为皇帝陛下做事。
说到底，顾北辰才是他的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北辰注视下。
属性面板上，小欢子的忠诚，悄然再度提升，从五十，霍然迈入七十。
这忠诚度，达不到死士的层次，却也算是心腹了。
“去吧。”
顾北辰摆手，让小欢子去往西缉事厂，即，西厂。
此时他心情大好，一番权谋之术，搞定了小欢子，迈出了他破局的坚定的第一步！
小欢子把茶杯碎片紧握手心，恭敬退出御书房。
他谨记顾北辰的吩咐，一路小跑的往宫外而去。
皇宫门口。
守卫的禁军不认识小欢子，但因为宦官中有赵高、魏忠贤和雨化田三位的存在，小欢子口称为贵人办事，禁军没有阻拦，轻易放行。
小欢子脚步匆匆出宫……
……
西缉事厂！
世人皆称之为西厂。
其人中年模样，面白无须，头戴黑色巧士冠，一袭青丝束起，两鬓有白发低垂。
神态阴柔，五官俊美。
双眸开阖间，隐有神光闪烁。
赫然是那三大宦官之一，西厂厂公，雨化田！
自先帝驾崩。
皇权被瓜分一空。
后宫分作三势，朝堂更是一团乱麻，势力错综复杂。
雨化田便带着西厂独立了出来，为朝廷效力，却不听命于任何人。
新帝登基，顾北辰称帝。
朝廷上下达成了微妙的平衡，除了与东厂偶尔的摩擦外，和其他势力，倒也算相安无事。
今日无事，雨化田闲来品茶听戏，很是一番惬意。
忽有脚步逼近。
雨化田何等高深修为，立即发觉，放下茶杯，往来人处看去。
“启禀厂公！皇上贴身太监，小欢子在外求见。”
一黑衣番子迅速来报。
寻常人哪能见到西厂厂公，要不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哪怕头戴朱红巧士冠的宦官，这些黑衣番子也不会禀报。
而听到来报！
饶是雨化田这等人物，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皇上的贴身太监？！
谁不知皇帝是个傀儡，是各大势力微妙的平衡点。
此刻却派贴身太监找到西厂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