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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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阳心中甚是高兴,但担忧也随之而来。俗话说危机就是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机遇他倒是要牢牢把握在手里,可这危险之事,又该当如何?
王耀崧像是看出了秦月阳心中的担忧,坦然笑了笑,说道:“你要信的过,这城中的事儿就交给我了,到时你与韩约接应,引蛇出洞后必定要速战速决。”只是说起来轻描淡写,秦月阳和王耀崧都心知肚明,这一次恐怕是九死一生。
“信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你可知其中险恶!”秦月阳神情肃穆的说道。自从二人结识于凤凰林,一路行来,早已是情同手足,秦月阳尚且顾及二人情分,心中也着实不愿自己唯一的左膀右臂,如今却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做这凶多吉少的差事!可那王耀崧又何尝想要去只身犯险呢?若不是情势所逼,这二人也必定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眼瞅着事态已刻不容缓,王耀崧像是下定了决心,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装,看上去还真有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
“若我得以回来,我与月阴之事还有劳大舅哥你了,毕竟她是当朝公主,很多事都由不得她做主。”王耀崧嬉皮笑脸的说道,似乎全然不把危险放在心上。
“放心,你只要拖住半日便可,我定会派人去助你。”秦月阳也知此事危险,权衡再三,自己手中也着实无人可用,便抬手紧紧抓住王耀崧的肩膀,舍不得松手。
“放心吧!你也要小心,那周通定不是等闲之辈,切不可大意。”王耀崧拍了拍秦月阳的手臂,笑着说道。
“那我便去安排了。”秦月阳说着,再也不敢看王耀崧的眼睛,转身便走了。
男人的有些软弱,是不能展示在他人眼前的,即便是在最看重的兄弟的面前也不可以。望着秦月阳离去的背影,王耀崧却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心想自己本是一介平民,无非是看上了几个漂亮姑娘,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这样下去,还真不知能不能在见到明日的太阳,自嘲的笑了笑,便回到客房休息去了。只有补足了精神,才能更加游刃有余的应付任何突发的事情,王耀崧这般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秦月阳离去后,王耀崧手里紧紧握着秦月阳临别时留下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怀中,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闭目养神,开始探寻着自己体内的真气。只见那真气凝聚成一道银河盘旋于自己的丹田之内,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遥想到自己不久前才于大荒西经中突破了丰沮玉门山,不曾想功效竟能如此立竿见影,再细细探去,发现自己竟已到了辟谷境:三炊摒烟火,五庙作秋荒。蟾宫烹玉液,坎户炼琼浆。过去神仙饵,今来到我尝。一杯延万纪,物外任翱翔。王耀崧心中直呼这大荒西经果真是不同凡响,不仅大幅度缩短了自己在现世修炼的时间,而且那修炼的速度也如此之迅猛,竟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真气恢复到辟谷境界。看着自己暴涨的真气修为,那这潼关城的差事就又多了一分把握了,王耀崧心中如此想着。突然猛地睁开眼睛,顺手拿过放在床边的宝剑破阵子,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客店之中。
此时已快到了夏至时分,天空中已伴随着一丝热意,这日是晴转多云的天气,官道两旁的路上长满了绿油油的林荫,不时有行人坐在树底休息饮水,攀谈聊天。有些说着旅途中的乐事,有些则聊着屋内的家常,不时伴随着些欢声笑语或是唉声叹气,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世事无常仿佛才是人生的真谛!再看那树丛中,一些老树也焕发着新芽开始重上枝头,仿佛蕴意着重生,天空中不时飘过几个云朵,随之地上也不时出现几处阴凉,早在烈日当头的旅人感叹着世事不公,吃糠咽菜也赶不上热乎的,而那些刚好行在阴凉处的商客却又感激这上天的意外垂怜,茫茫人海之中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枉来这人世间一场!放眼望去,这看似安定繁荣的盛世之下,为着生活四处奔波,来回操劳的百姓才是见证着世事更迭的主角!
道路上,王耀崧已经是一身商客打扮,悄然混在了去往潼关的人群中。头顶一张破旧的斗笠,手上牵着一匹驮着商货的马儿,那宝剑破阵子也藏于马背之中。跟在一众行人之中,步履蹒跚,倒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白日里,潼关城来往的行人还是川流不息的,路上都是些行走于中州与豫州、青州之间的商客络绎不绝,那城门口侍卫也未对行人一一盘问,只是随意找了几个面相看似偷鸡摸狗的人来凑数搜查一番,权当做是完成了任务。王耀崧很是轻松的就再次进入了潼关城,于城中来回闲逛了几处,边找了家客店先行住下,招呼店家收拾好马匹货物,便悄悄取走了自身的行李和宝剑,便悄悄进入了自己的厢房,只待天黑,便再潜身摸入太守府,寻那韩约而去。
暮色随之降临,傍晚的鼓声随之敲打起来,一阵阵不绝于耳的鼓声很快响彻于潼关城内的每一处角落,街道上的行人也纷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要么形色匆匆往家里赶去,要么寻一旅店暂且住下,不多时街道上便空空如也。而王耀崧却早已换好了一身夜行服,静坐在客店厢房的椅子上,只待夜色再昏暗一些便手持着宝剑破阵子,如同鬼魅般出没于月色之中。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二进宫的王耀崧早已摸清楚了套路,驾轻就熟的沿着墙檐直直往城中太守府邸奔去,只见王耀崧迅速翻上一处门房的屋顶,脚尖轻巧的几个蜻蜓点水,快速奔走于城中各色房顶之上,一个飞身跃去便稳稳落在了城中太守府的主楼屋顶中。此时再委身探去,见四周旁若无人,堂堂太守府内,守卫竟如此空虚,这安静的有些异常,反而让王耀崧心生不安。可箭已上弦便不得不发,王耀崧提高了警惕心,抬手之间更是轻盈如风,只见他慢慢拨开一处瓦片,朝厅内探去。却正见那疤脸的山大王周通正和韩约正坐在厅内的中央,此时正听着一个军士头领正在汇报着城中近日的详情:“大王,昨日城门楼有一军士酒后失踪,后被人于角楼内找到,人已痴傻了,腿上还有一处剑伤。”
“可知是何人所为?”周通问道,双眼之间却眉头紧皱,虽说一名军士死不足惜,但倘若影响那大事败露,就另当别论了。
“暂且不知,那军士被人击中后脑,如今已是痴傻,口歪眼斜什么也问不出。”头领说道。
“命城中的守卫加紧巡逻,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没我的命令,将士不得再饮酒作乐,违令者斩。”周通恶狠狠的说道,随之大手一挥,将那头领打发走了。
思绪了片刻,周通总觉得事出无常是有妖,但又察觉不到事情的缘由,这才对着身旁坐着的韩约笑着说道:“岳丈大人已思绪了多日,可是做好了打算?”
周通一副谄媚的样子,只是画在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上,却是更加的阴森丑陋了,见那韩约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痴痴的看着厅外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韩约老儿,你别忘了你女儿还在我手上,那小娘子可真是细皮嫩肉的。”周通故作骚姿,一副猥亵的模样,想要在言语间激怒韩约,让他露出破绽。
韩约却仍是置若罔闻,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竟连正眼都懒的瞧那周通。眼瞅着这污言秽语是不能伤其分毫,那周通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露出了狰狞的面庞,恐吓道:“好你个韩约,我也懒的再与你多费口舌,今日你若还不肯归降我主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说着,周通猛地挥出一掌,竟朝着韩约的脑袋上就要拍去,而此时委身于屋顶的王耀崧眼看那韩约就要命丧当场,握着宝剑的手不知觉的又紧上三分,刚准备破瓦而入,却见一女子扑上前来,用身体紧护住了韩约。
“想杀我父亲,先杀了我。”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周通,勇敢的说道。
原本嗜杀的周通来人竟是那小娘子,不怒反喜!不仅收回了自身刚刚释放出的戾气,那狰狞的面目也换做了一副色迷迷的模样深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好娘子,我怎舍得杀你呢?”说着,双手却不动声色的就想上前去摸那女子的雪白小手。
那女子见周通这般模样,却只觉得恶心反胃,紧闭美眸,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如此千钧一发之刻,却听见韩约中气十足的说道:“墨雪,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