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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丰沮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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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阴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神情便突然落寞起来,心中思绪万千,刚想起身,想了片刻又坐了下去,如此踌躇良久。这时,安排好众人住处的花满楼回到了内堂,见秦月阴一个人坐在内堂中眉头紧锁,轻身走到秦月阴身前,拍了拍秦月阴的脑袋,眼中竟是怜惜,说道:“傻孩子,如何愁成这般模样?”

“外公!”秦月阴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了花满楼的怀里放声的哭泣。

长安城的繁华远超王耀崧和琥珀的想象,吃饱喝足的三人正肆意的从东市逛到四市,恨不得将这中州长安城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试它一试,只是这长安一百零八坊根本逛不完,直到快要到宵禁时,三人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花府。进了门便在那管家的带领下去了早已安排好的客房休息,那年过花甲的老管家刚打点好王耀崧的住处,琥珀却执意要与王耀崧住一间,管家有些不解,却听到王耀崧说道:“她怕黑。”

琥珀听罢,掐着王耀崧的脖子说道:“你才怕黑。”打闹着就进了房间,管家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深夜,内堂的灯火微微燃着。

花满楼坐在内堂中央,秦月阳和秦月阴左右伺候在侧。

“月阳,你可想好了?”花满楼说道。

“孙儿想好了!”秦月阳说道。

“你虽身在帝王家,却自幼出家住在山上修行,本与这世俗都脱离开了,为何非要入这凡尘?这平常人的日子难道就过不得?你母亲早逝,我已经很后悔了。”花满楼面容伤感的说道。

“这也许就是我的道,冥冥中就注定了。”秦月阳没有反驳,但神色却十分坚定的说道。

“你知道你为此要失去什么?”花满楼又问道。

“还不知道,但我也想试试。”秦月阳说道。

“即便是月阴一生的幸福,你也在所不惜?”花满楼轻声说道,眼角却瞟了一眼身侧的秦月阴,见那秦月阴听着身子一颤,表情僵硬,心中甚是不舍。

“孙儿不会走到那一步的。”秦月阳却信誓旦旦的说道。

“等你真入了局,很多事就由不得你做主了。”花满楼叹息的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就做那能做主的人。”秦月阳字字如芒,霸气外露。

花满楼见秦月阳如此坚定,思绪良久,闭目养神,堂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安静的仿佛没了生机,秦月阳也不多言,只是静静的等着。

终于花满楼思绪了良久,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像了下了极大的决定,缓缓说道:“你且去吧!我与你舅舅去给你争取一个机会,接下来的事就看你自己的了。”说完,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朝着侧室走去,秦月阴忙去扶着,花满楼轻轻拍着秦月阴的手,不再多言。

此时昏暗的内堂中只剩秦月阳一人,瘫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颓靡的仰望着房顶,眼角流出一丝热泪,不知是开心还是伤心?

尽管秦月阳早在心中盘算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可真到那些事情都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却又是另一番感受。这种感受只能去适应,决不能害怕,秦月阳这样告诉着自己。

接下来的几日,王耀崧与琥珀一直住在花府,尽管有老管家安排着他和琥珀的衣食住行,却好几日都不曾见过秦月阳、秦月阴和花满楼,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特别是想起那日秦月阴的落寞的神情,心中越是不快。

有些时候因为空闲的时间多了,人就越容易胡思乱想,为了避免这样消极的情绪占据心头,王耀崧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将神识进入了大荒西经中,还是那不周负子山,还是那两头小狮子,多日不见,身行却大了许多,小狮子见着王耀崧出现在神识中,高兴的手舞足蹈,领着王耀崧就往那热河里钻。经过几日的浸泡,王耀崧早已适应了热河里的灼热,那两只狮子像是也能感应似的,竟双双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冷河里,同样冒着浓浓的烟气,却寒冷刺骨。

王耀崧心领神会,也跃进了冷河中,瞬间身体便被冻的麻木了。这冷河与热河截然不同,在热河里只要保持着静态,身体便能慢慢适应灼热感,但在冷河中王耀崧被寒冷刺骨的河水包围着,只能通过不停的折腾身体,才能勉强保持着身体的各项机能不被冻僵,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那两只狮子又扑过来死死的压住想要起身的王耀崧,被按住的王耀崧见状又只得将身子埋进河里,盘腿漂浮在河中。不多久,寒冷的刺骨感被麻木和失去知觉替代,王耀崧似乎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竟被冻的动弹不得,心中大惊,赶紧运行着自己体内的真气,只见那真气此时正慢慢的将身体内被冻结的经脉慢慢冲破,随着破裂的声音传到王耀崧的脑海,王耀崧全身的经脉仿佛都重生了似的,瞬间便又觉得通体轻松,神清气爽。如此反复了数遍,王耀崧只觉得自己的经脉比以往要宽大许多,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快上了许多,渐渐身体也暖了起开,开始适应了冷河里的温度。

此时,王耀崧大呼奇妙,这热河冷河竟有洗髓的功效。时不我待,我耀崧又是在神识中修炼了数个月,再睁眼时,现世里却是已经天黑了。

见琥珀正看着自己,王耀崧忙问道:“现在几时了?”

“几时,你都盘坐了一天了。”琥珀没好气的说道,脸上却满是担心的神情。

“哦!可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累,甚至觉得体内的真气越来越浑厚了,仿佛已经到了和合境。”王耀崧说道。

“别太拼命,有姐姐保护你!”琥珀笑着说道。

王耀崧听着心头一暖,拥上前抱着琥珀,捏着她肉肉的翘臀,笑眯眯的说道:“那怎么行?可再也不敢让姐姐受伤了!”说着,手上却更用力了。

“你这已经把我弄伤了!”琥珀一阵吃痛,媚意如丝的说道。

“那你喜欢么?”王耀崧一改往日常态,色迷迷的又说道。

“姐姐喜欢的紧呢!”说完,将王耀崧扑到在床上,狠狠的捏着王耀崧腰上的肉,俩人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时而说笑,时而故作生气,不亦乐乎。

闹累了,琥珀便沉沉睡去,为了护着王耀崧,怕他因修炼而走火入魔,琥珀这一日都没合眼,一直守在王耀崧身旁。王耀崧见琥珀疲惫的神色,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感动,轻轻抚摸着琥珀的秀发,在她额头轻轻吻着,便将她盖好了被子,抱着她也想要睡去,只是刚闭上眼,神识又进入了那大荒西经中,王耀崧这才发现,自己竟突破到了和合境:了悟长生理,天门从此开。金童登锦帐,玉女下莲台。虎啸天魂住,龙吟地魄埋。本命和合处,不须问蓬莱。此时王耀崧却不再是深处那不周负子山中,飘身而落,见眼前出现一座玉山,白璧无瑕,待再回头看去,见那不周负子山已然在自己的脚下飘着,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两只黄兽的嘶鸣声。

王耀崧顾不得欣赏美景,看着眼前的玉山,在烟雾缭绕中慢慢靠近,终于是见那玉山前有座玉门,山体刻着篆书“丰沮玉门山”。

山中好似仙境,处处飘着白烟,吸上一口便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王耀崧朝玉门走去,用手推了推,却怎么也推不动,刚想收手,却又觉得手被吸附在了玉门之上怎么也抽不开。王耀崧大惊,赶紧运起全身内力,用一扯,身子却往后一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屁股一阵吃痛,王耀崧无奈的揉着自己的娇臀,又四处打量着玉门山,见这通体如玉的山就只有这一条上山之路,看来想要进这山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得已又试了几次,皆摔倒在地上,这才作罢!怕自己又在神识里呆久了,惹琥珀担心,便急忙退出神识,这才发现此时已到了二更天,看着怀里的琥珀睡的正香,心中甚是幸福,满意的合上眼睛,陷入了冥想中去。

又在花府待了几天,琥珀好生无聊,一直嚷嚷着要去长安城里闲逛,却都被王耀崧阻止下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秦家兄妹的事情没解决,心里有块石头就一直落不下。

终于这天花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王耀崧问着管家打听着事情,管家说道:“二爷要回来了!”

王耀崧听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倒也没再继续过问,回到房间便又继续修炼大荒西经,琥珀也没什么兴致,不是睡觉就是吃饭,身形日渐丰满。用她自己的话说,最近的胃口倒是越加的好了!

闲来无事,王耀崧只得盘膝修行,正当王耀崧潜入自己的神识里,日复一日的的推着丰沮玉门山的那座山门,无数次从摔倒中重新爬起,突然听到神识外有人呼喊,这才收起了神识,睁开眼睛看去,只见琥珀正看着自己,口中说着:“秦月阳回来了,说是有事儿找你。”

“哦,好的!”王耀崧神识刚反应过来,显得神情有些木那,急忙收拾仪表,便领着琥珀一齐去找秦月阳。

刚走到内堂,却见秦月阳一个人正在堂内等着,并没有见到花满楼的身影,王耀崧四处打量一番,说道:“月阴呢?没跟你在一块儿?”

“她有些事儿要处理,你想要见她?”秦月阳似笑非笑的说道。

“到也不是,朝夕相处,一时间不见,有些不习惯。”王耀崧说道,说时还不忘观察着身旁琥珀的表情,见琥珀并没有心生异样,也就放心说了。

“倘若再也见不着月阴了,你该如何?”秦月阳又问道。

“此话怎讲?”王耀崧疑惑的说道。

秦月阳摆了摆手,示意这话暂且不提,神色正经的说道:“我舅舅花流水是当朝金吾卫大将军,负责守卫宫中以及京城的警备,近日潼关附近一直有流匪聚集,打家劫舍,袭扰居民。我若平了这匪患,就有名目再入皇族族谱。”

“就凭你我二人?”王耀崧问道。

“舅舅许我五百兵马,铲除匪患。”秦月阳说道。

“那贼人有多少?”王耀崧又问道。

“尚且不知。”秦月阳皱着眉头说道,这种没把握的仗本就是在赌命,连敌人老巢在哪儿都没摸清也许就命丧黄泉了。可转念一想,若是肥差估计也轮不到他。

“那便去吧。”王耀崧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不怕?”秦月阳看着王耀崧,眼神有些举棋不定。

“不怕。”王耀崧无疑是在给他打剂强心针,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再没有后悔那条路了。

“兵马的事我已安排妥当,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剿匪。”秦月阳一扫先前阴霾的神色,正色说道。

“那便提前祝你旗开得胜了!”王耀崧笑着说道。

“是我们旗开得胜!”秦月阳说道。

这长安城虽繁华,但也不是谁都能活得如鱼得水。越是高阁楼台,越是不能盛寒。皇室子弟尚且如此,寻常百姓便更得起早贪黑,摸爬滚打。世事难以说公平,都只是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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