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烟雨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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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间,一道红影落在石怀古的身旁,提着剑朝着周身一挥,一道道剑气迸发而出,将那些一拥而上的土匪首领纷纷击倒在地。
“烟雨平生!”
石怀古抬头一看,竟是萧湘月提剑赶到,一招烟雨平生挥出一道强力的冲击波将围上的众人击退。心中最后的一颗石头也落了地,仿佛此生再也没有了遗憾,拖着那血流不止的身体,双手持刀大喝一声:“猛火印。”说着,浑身竟被火光缠绕,散发着浓浓滚烫之意。
“湘月,我常常在想,若是那日战死的是我,你是否也会为我那般伤心!”说完,一阵火光夹杂着紫色刀意疾速冲向陈子贤,石怀古大喝一声道:“炽焰千里斩。”
陈子贤见状急忙后退,直至退无可退之境地,竟将身旁的部下扔了过去用以抵挡来势汹汹的石怀古,只是那被扔着飞身而去的土匪被石怀古浑身散发的热息给弹的四处飞散而去,一一重重的砸在了地面。陈子贤退无可退,只得背水一战唤出自身的归灵秘印,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液迸发而出,缠绕在刀身,拔刀一斩“焚心嗜血斩!”这斩击遇血更甚,朝着石怀古也飞身砍去。
“嘭”的一声,青烟飘荡,石怀古疾驰而去,最终倒地不起,手中的弯刀却沾满了鲜血。另一边却见陈子贤竟活生生的被砍成了两半。已瘫软在地上,没了气息。
“怀古!”萧湘月大喊一声,急忙跑了过去,扶起地上早已不省人事的石怀古,泪眼朦胧,看着怀里的血人,此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早已是泣不成声。
这时,王耀崧四人也追杀着残匪急忙赶到,四人身上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沾红,看着躺在萧湘月怀里的石怀古,纷纷前来查看。那一众残兵败将的土匪见陈子贤一合之力便身首异处,纷纷作势要逃。
王耀崧急忙喊道:“月阳,将他们斩尽杀绝。”说完,便顾不得石怀古的伤势,和秦月阴、秦月阳杀向了流匪逃窜的方向,王耀崧深知此时若不将土匪流寇斩草除根,日后必成祸患!倘若石怀古此时还有意识,也定会吩咐自己这般行事。
诺达的山头上,喊杀声仍是此起彼伏,只唯有琥珀和萧湘月跪在原地,看着怀里的石怀古奄奄一息,心中百感交集。
萧湘月温柔着的抚摸着石怀古胡子拉碴的脸庞,突然身上的血意正盛,嘴里却轻轻念道:“我血即你血,吾命即汝命。今日赴黄泉,你我共长生。”
琥珀见状大叫:“痴情咒!师傅,你····。”
萧湘月却只是抱紧怀里的石怀古,凄美一笑,娓娓说道:“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人落得如此,你也会毫无顾忌得这般做的,这也许就是我们苗人女子得宿命!”
琥珀哭着点了点头,不再阻拦,护在二人身边,早已哭成了泪人。
待王耀崧三人将那流匪杀了干净,这才赶了回来。见到因气血流失已经昏死得萧湘月和石怀古,急忙说道:“快,将他们抬回营中。”
转眼已至傍晚,位于武陵雪峰山下的湘军营帐中。众将士经历过白天的浴血奋战,此时皆疲惫不堪,今日之战终将那一群乌合之众尽数消灭,永绝后患!可如今却谁也高兴不起来,纷纷守在营房帐外,焦急的等着帐内的信息。
帐内,萧湘月因为气血流失过多,嘴唇惨白,已是昏死过去,此时被放倒在了床椅上。而躺在她身旁得石怀古比她好不到哪去,若不是萧湘月最终施展禁术痴情咒拼死留住石怀古一丝气息,怕此时已魂断湘西了。只见他腹部的刀伤已被缝合好了,暂时止住了流血,鼻间的气息却始终若有若无。
“琥珀,助我施法。”王耀崧皱眉严肃得说道。
说着,王耀崧毫不犹豫的提起手中的临江仙在自己的手腕处划破了口子,那朱雀血立即破体而出,琥珀见状不敢怠慢,立即用真气扶起石怀古和潇湘月二人。
浓浓的朱雀血快速被潇湘月和石怀古吸收,不一会儿王耀崧便一脸惨白。
秦月阴见状,知晓的王耀崧体内的真气此时也快油尽灯枯,连忙用手扶着王耀崧的背,将自己的真气输送了过去,王耀崧这才感觉一阵暖意,意识也清醒了不少,抬起眉眼看了看眼前的形势,连忙将手上的伤口用真气愈合住,缓缓转过身对着秦月阴说道:“谢谢你,月阴。”
秦月阴脸色一红,轻轻说道:“不客气。”
王耀崧到也没时间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对着琥珀说道:“琥珀,你护着你师傅和怀古叔叔慢慢吸收这朱雀血,直至调理好经脉内的血液流通便可,我要入定休息了。”话音未落,便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去了。
那秦月阳见状,立即接过石怀古,分担着琥珀的压力,用真气护着石怀古全身,保证他能盘坐着炼神还虚。
而秦月阴也迅速盘膝而坐,将自己的真气强行输如已经入定的王耀崧的身体。就在秦月阴的真气进入的那一刹那,王耀崧和秦月阴在彼此的灵识里都瞬间察觉到他们二人体内的火凤和青鸾真气异常贴合,如鱼得水。此时王耀崧体内原本如一汪死水的的真气也被那青鸾内丹刺激着已在缓慢的恢复起来。
直至入夜时分,王耀崧才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帐内早已是空空荡荡。刚要起身,却见秦月阴正巧进来,关心的问道:“你醒了!好些了么?”
没想到平日冷冰冰的秦月阴竟也会关心人,王耀崧笑着答道:“还好,就是有点虚。”
“那我再帮你调理调理。”说着,秦月阴便要给王耀崧传功。
“不用,你也才吸收那青鸾内丹不久,虽然与我体内的火凤内丹相辅相成,但若要强行渡我,怕是会有反噬。”王耀崧拒绝道。
“那便作罢。”秦月阴淡淡说道。
“他们人呢?怀古叔叔和萧前辈好些了么?”王耀崧问道。
“都去休息了!琥珀守了你一夜,见你一直没醒,我就让她先去休息了。两位前辈伤势也稳定了许多,修养些日子,就能慢慢好转。”秦月阴说道。
“哦!那就好!你呢?没事儿吧!”王耀崧关心的问道。毕竟第一次上战场杀人,没尿裤子都已经算是勇敢了!何况这如仙子般的人儿还大开杀戒了。
“没事儿!晚饭时有些作呕!缓过来就好了!”秦月阴淡淡一笑,仿佛能融化了冰川。
王耀崧看的有些痴,情不自禁的说道:“你真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秦月阴俏脸一红,没有搭话。王耀崧见气氛有些旖旎,咳嗽一声忙转移话题道:“咱们出去转转吧!”
说着,王耀崧与秦月阴双双走出军帐,在军营四处闲逛。湘州军士们打了胜仗,又闻石怀古和萧湘月的伤势有所好转,原本兴致不高的军士一扫往日颓靡,此时正架起了篝火,纷纷围着喝酒聊天,一些酒量不好的军士此时已有些醉意盎然、睡眼惺忪的手舞足蹈着,模样甚是憨态可掬。
“真好!”王耀崧看着眼前的一切,感慨的说道。
“是啊!要是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秦月阴说道。
“人生的可能性有很多种,这才经历了一种,你就不想过过其他生活?”王耀崧说道。
“没想过!在此之前,我也只有修道一条路可以走。”秦月阴面色平静,找了一处草坪坐了过去。
王耀崧也坐在她的身旁,疑惑的问道:“不会吧!别急,日子还长,以后我带你一起访遍这天下名山大川,经历那世间繁华,那时你再想想什么样的生活才最适合你!”
秦月阴没有说话,眼神间却甚是向往。
“哟!小弟弟,这才一会儿没看住你,就开始勾搭起人家月阴来了。”俩人正惬意看着夜景,却听见身后琥珀的声音传来。
“说什么呢?”被琥珀这么一说,王耀崧有些脸色发烫。想了想,又犟嘴道:“就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行了,聊的差不多了就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琥珀催促道。
“那我们回去休息吧!”秦月阴乖巧的说道,缓和了下气氛。
“哦,对了琥珀,今日虽打了胜仗,但军营的防卫之心绝不可缺,入夜轮岗执勤的事情还是要妥善安排好!”王耀崧虽花前月下,畅谈人生理想,但该处理的事情还是一一吩咐着,生怕出了差池。
“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我都安排好了!有怀古叔叔的手谕,湘州军士我还是调动的了的。”琥珀说着,就抬手拉着坐在草地上的王耀崧。
待王耀崧起身,琥珀对着王耀崧腰间又是狠狠捏了过去,疼的王耀崧一阵求饶。秦月阴将一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月色下尽是美好!
次日,大军整顿,收拾完驻地就开拔往那湘州城浩浩荡荡的行去。
王耀崧四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路欢声笑语。琥珀拉着秦月阴的手不停的给她介绍湘州城有多热闹,城里的美食有多好吃。秦月阴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便适应了,不时掩嘴轻笑,很快便与琥珀熟络了起来。这一幕幕可把一旁的秦月阳给看傻了,拉着王耀崧问道:“我妹妹这是中了什么邪?”
“你这做兄长的怎么说话呢?”王耀崧奇怪的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妹妹修道都快修傻了!我就是不忍她一心委身于道法,没有享受过人世间的爱恨情仇,这才恳求我师傅将她带下山来的,你都不知道她在太白山上都经历了些什么!”秦月阳不可置信的说道。
“现在不挺好的么!”王耀崧说道。
“好到是好!只是。。。”秦月阳沉默了一下,一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晃着脑袋便不再去想,拉着身旁的王耀崧天南地北的海聊了起来。
不到一个月的行程,众人便来到了湘州城外。初春时分,万物还未复苏,空气中仍夹杂着些许凉气,湘州城的百姓却都争相出来欢迎着将士的凯旋归来,一片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那石怀古和潇湘月修养了好些时日,这时也都坐在马车上,亲切的对着湘州城的百姓们挥手致意。
“湘州还挺繁华的,但是比不上京城。”秦月阳说道。
“你还去过京城呢?”王耀崧问道。
“那可不是,秦岭太白山北面就是长安城了!我偷偷去的。”秦月阳骄傲的说道。
“我爷爷总说一方水土育一方人,那长安有长安的繁华,这湘州也有湘州的淳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是,正是,都是我大夏朝的大好河山。”秦月阳开心的说道。
众人在城中玩了几日,便随琥珀便领着众人又来到花满溪小住几日。这花满溪的花儿也迎着春日争相开放,樱杏桃李次第开。
这日,王耀崧又烧了一桌子的菜,像男主人似的款待着众人。琥珀、秦月阴、秦月阳围成一桌,正把酒言欢。
席间,秦月阳说自己已出来多日,也得回山看看了!还邀请着王耀崧和琥珀一起去那太白山小住。王耀崧举杯说道:“我想先去那珞珈山看看。”说完看了看琥珀,琥珀先是一愣,却只是忙着低头吃菜,始终没有抬头。
“去那做什么?”秦月阳问道。
说着,王耀崧便将自己和黄珂那一行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哦!那是该去看看,原来你小子还和那珞珈山有些渊源呢!”秦月阳打趣道。
“琥珀,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王耀崧真挚的问道。
“你去便是了,问我干嘛!”琥珀嘴里包着食物,语气不清的说道。
王耀崧笑了笑说道:“那我明日在舟上等你。”说完,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只身去清理厨房了,秦月阳看了看气氛有些不对,也跟着去了。
“要是换做是我,就跟他去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月阴对着琥珀说道。
“为什么?”琥珀终于是抬起头,眼睛已布满了泪水。
秦月阴温柔的擦去了琥珀眼角的泪水,说道:“且不说他这次去的目的是为何,就算是他与那黄珂有些情意又如何,重要的是他想和你一起去,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
琥珀想了想,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刚才说你也想去?你是不是对他。。。”
秦月阴娇羞的蒙上了琥珀的嘴,脸红红的说道:“我是想看高山,但还是得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到时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二女相视一笑。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