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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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絮摇摇头,道,“避嫌。”
二人间隔不足一米,她若不退,这距离已经逾越了身份。
吴鹤闲神情不悦,“你之前掀我衣袍的时候,离得比这还近。”姿态像极了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小孩子。
苏絮道,“那时候不知你的身份,自然没有许多避讳,可是如今不同,光这院子里盯着我的,就不知有多少人。”
吴鹤闲看她,“你怕?”
苏絮说,“不怕,但是嫌麻烦。”
吴鹤闲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说,“傅清玄对你而言,已经过去了,对吗?”
苏絮挑眉,“那是自然——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男人嘴角微勾了下,似乎是没有遮掩住笑意,顿了顿才道,“三日后宫中盛宴,你一定要来。”
苏絮看他,“为何这样说?”
她收到了请帖,自然是要去的,哪怕只为了不让林芊与好过,她也一定会去。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
吴鹤闲摇摇头,没再多说,身影一闪,空荡荡的院子里便不见了他的踪迹。
苏絮对他的神出鬼没早就习以为常,抬腿便往屋里走。
这一折腾已经是深夜,萦香伺候着苏絮洗漱完毕,便端着盆出去了,过了一会又端了洗脚盆进来,道,“小姐,春丽还在院子外面守着那滩血迹发呆呢。”
苏絮往外面看了一眼,轻声道,“让她守着吧。”
天澜阶级观念严明,下人死了连被收尸的资格都没有,主人家一张破席子卷了就扔出去。
春丽心生悲愤也是正常。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萦香问,“谁呀?”
却是春丽沙哑的声音,“是奴婢。”
萦香看了眼苏絮,见苏絮微微点头,这才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便被春丽的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那原本清丽的脸上多了一道可怖的伤口,不知是用什么划的,血肉向外翻着,叫人触目惊心。
“你……”萦香正要开口,却不想春丽一把推开她,大步走进去,“扑通”一声跪到了苏絮面前。
“求小姐给奴婢一条活路!”
苏絮脸上表情淡淡的,“你的活路为何求我给?”
春丽双目红肿,眼神悲愤,“姐姐为二夫人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做了多少事,到头来竟死的不明不白!奴婢替姐姐不甘!”
苏絮轻声道,“那你可知,春喜做的本就是掉脑袋的事?陷害嫡女,就算她不是主谋,也死的不冤。”
春丽哭着道,“奴婢知道!可奴婢更知道,若不是二夫人胆小怕事,出了事便将姐姐推出去,姐姐断不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奴婢觉得不值啊!”
苏絮目光冰冷,仿佛丝毫不为所动,“既如此,你便该去找二夫人闹,或者去找九皇子。这条人命,说到底,与我并没有关系。”
春丽哽咽着说,“二夫人,奴婢斗不过,九皇子,奴婢攀不起!小姐有慈悲心肠,奴婢自知不配在小姐身边伺候,只求往后小姐与二夫人争斗中,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她抬起手,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眼神露出磐石般的坚决,“二夫人身边不留貌丑之人,如今奴婢容貌已毁,后路尽断,小姐自可放心握着奴婢这把刀!奴婢只求,有朝一日亲手杀了二夫人,替姐姐报仇!”
苏絮看着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你与春喜……”
“是亲姐妹。”春丽一字一句的道,“奴婢与姐姐七岁被卖入苏府,留在二夫人身边伺候,至今已有六年。”她眼中含泪,神色决绝。
苏絮看着她脸上的伤,脑海中蓦地闪过春喜死之前喷涌而出的血,她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头,道,“既如此,那你便跟在我身边吧。”
春丽闻言,眼眶一红,重重的磕下去一个头,“奴婢……谢过小姐!”
……
傅府。
傅清玄神思恍惚的回到府里,近身护卫宁昊走上来恭敬道,“主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父亲……找我?”傅清玄茫然抬头,眼中血丝蔓缠,像是陷入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宁昊虽觉奇怪,但身份不容他多问,只道,“用晚饭的时候,底下铺子送上来一封信,老爷看完信便暴怒不已,交代让您一回来便去书房见他。”
傅清玄点了点头,抬腿却朝着府中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走进厨房,抱了两坛子酒,翻身越上了屋顶,举起一坛子酒便朝嘴里灌。
辛辣的酒气扑鼻直来,撞进嗓子里,像是一把把刀刃,划过气管,进了胃里,升腾起一阵热辣辣的疼。
他将一坛子酒灌完,眼睛便红了,神色也悲凉起来。
“芊与……这竟是一场算计吗?”
“你让我去找她,不是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吧?你想以我为饵,毁她声誉,还是想以此为由,将我甩开?”
“芊与,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他脑海中忽的浮现出,苏絮被那男子护在身后的情景,心头顿时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他狠狠将空坛子往下一扔,坛子碎裂的刺耳声音让他觉得畅快了一些。
“我傅清玄,自恃才学武略远超旁人,竟如此可笑……”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傅春云愤怒的骂声,“你给我滚下来!还有脸喝酒!你看看傅家的铺子因为你,遭了多少损失!”
“要不是你执意退婚,苏少卿如何会明目张胆的这样打压我们?!如今傅家在京都的产业,被关了至少三分之一!我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傅清玄听到后面几句,往后仰躺在了房顶上,蓦地笑了起来。
“芊与,你这样算计我,将我的心扔到地上踩,就别怪我心狠。”
“我需要你,傅家……也需要你。”
“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