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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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娩大概没料到会有人这么直接的，她呆了呆，下意识地看向顾北溟。
于是顾子溪和魏巍都一起看向顾北溟。所以是需要家长表态吗？
顾北溟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们家呢，是很民主的。苏娩喜不喜欢，想怎么样，要看她的意思。不过现在她受了伤，你这么说她也完全没准备，道理是道理，感觉是感觉，还是多给她点时间考虑考虑，对吧？”
“也好，来日方长嘛。”顾子溪笑笑，自信坦荡，“反正大家是朋友嘛，我的意思是，别因为上次的谈话就疏远了，我这人没什么的，有什么事敞开说，就是希望还能有机会相处试试看。我在B市有一艘游艇，现在这季节是出海的好时候，等你的脚好了，让顾北溟带你来一起玩。”
苏娩又看向顾北溟，顾北溟揉她脑袋：“反正脚没好呢，拖着他，不用答。”
顾子溪哈哈大笑：“哎，我在呢。”
“就是故意的。”顾北溟痞痞地回。
顾子溪又哈哈笑，给了他一拳。两个社交老油条就这样笑闹着把话题带过去了。魏巍在一边只听着，不说话。过了一会，等顾北溟他们闲扯完了，他忽然冒出一句：“东西和心意我都带到了，那苏娩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看苏娩要动，又赶紧说：“你坐着吧，脚伤就别客气了，我们在这你也不好休息，这样挺着坐很累的。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我会告诉大家的。”
苏娩说谢谢。顾子溪撇撇眉头，这话什么意思？说他赖着不走影响苏娩休息？一抬头，看到魏巍正看着他，顾子溪并不示弱，直勾勾的回视回去。魏巍绷着脸，看了顾子溪几眼后对苏娩说“再见”，走了几步后忽然回头又说：“好好休息，我等你。”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子溪没动，顾北溟起身到门口算送客。回来看到顾子溪皱眉揉脸正对苏娩说：“苏娩啊，他是我的情敌不？”
“你以为呢？”顾北溟没好气，“我家苏娩很受欢迎的，有诚意的人多了，不止一个。”
“要是输给他我会不服气。”
“他比你帅比你年轻，有什么好不服气的？”顾北溟调侃，但说完又觉颇有些心酸。这好象戳到自己痛处啊。
“帅这种东西见仁见智好吗？年轻这种东西谁都有过好吗？而且我很年轻，还是哥哥辈的，你才是大哥。”顾子溪瞪顾北溟。“还有，事业有成和稳重可靠不是人人都有的。”
“谢谢夸奖。”顾北溟接口。
“滚。”顾子溪好想踹他。
苏娩在一旁抱着靠枕笑，有顾北溟在，好象就不会有尴尬这种东西来打扰了。她一笑，两个男人转脸过来瞪她，都是她闹的，她还笑。
“好了，访客时间结束。”顾北溟一看顾子溪敢瞪苏娩，不乐意了。
“我椅子都没坐热。”
“很热了。你看人家小年轻多体贴，知道苏娩累了。”
“喂。”顾子溪板脸给他看，而后又听到苏娩笑，“苏娩你不要笑，这样真让人伤心。”
“好了，别装可怜，大男人这样好恶心的。”顾北溟继续赶人，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听对方说话，然后他的脸沉了下来。
苏娩没做声，过了一会自己跳着离开客厅。
顾北溟跟在后头：“说过了不许跳，不能走就安分一点，想去哪里就跟我说，我可以，抱你去……”最后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后一想心虚个屁啊，他是很正经的抱，又没杂念。是吗？是吧。
这晚顾北溟也早早睡，但他又没睡着。苏娩说会离开的时候他的心跳快两拍，苏娩说不走了他如释重负，这两种感觉都再清晰不过。挣扎是没用的，他根本无力还手。辗转反侧好半天，顾北溟终于重重叹了口气，猛地坐了起来。套上睡衣，轻手轻脚走到苏娩房间。
门没锁，他轻轻就推开了。苏娩呼吸轻浅绵长，显然睡着了。顾北溟没进去，就站在门边看着她。她侧着睡，脸冲着他的方向，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让她的轮廓线条分外美好。
顾北溟站了一会，发现自己如果不把持一下，真的可以一直这样看下去。他在心里再叹口气，算了算了，挣扎个屁呀，他从来就不是这么不干脆的人，婆婆妈妈的倒是让自己生厌了。
慢慢走到苏娩床边，他坐了下来，俯视着苏娩的脸。正直的心跳出来大喊：“冷静，再冷静一下，一下下就好。真的可以吗？真的不考虑一下了吗？”
你累了，滚一边休息去吧。顾北溟对正直的心说。
有什么不可以的？喜欢就喜欢了，他为什么要抗拒？都滚一边去！
他低头，在苏娩脸蛋上轻轻一吻。他喜欢她，非常喜欢。虽然他比她大了近十岁，虽然她来历特殊未来莫测，虽然他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对她不利，但他就是喜欢上了。他对她不是最合适的，但哪有什么事是不用努力就能收获呢，他经过许多事，早该明白了。顾北溟再低头，把唇印在她的额角。
苏娩被搅醒了，她动了动，顾北溟抬高身子，低头看着她。她翻平过来，睁开了双眼。眼睛眨了眨，再眨一眨，睡意还在，她迷迷糊糊：“顾北溟？”
“嗯。”低沉的声音性。感妩惑。苏娩晕晕沉沉的脑子被电得更晕沉了，再眨眨眼，努力清醒，猜测他又一次出现在她卧室的原因。“嗯，我不想上厕所呢。”
顾北溟也眨眨眼，她真可爱，真的好可爱。他弯了嘴角，干脆把自己的体重压了下去，隔着被子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我做恶梦了。”
“啊？哦。”苏娩的声音小小的，清醒多了几分。可怜的顾北溟。她迟疑了一秒，伸手拍拍他的背。然后脸红了，该不该提醒他这样的举动甚是不合宜呢？这般想着，却觉得他的双臂又抱紧了几分，而她的手环着他的背，就像是，也在拥抱他一样。
脸蛋顿时热得能煮鸡蛋了。
咳咳，苏娩咳了咳。顾北溟暂时性耳聋，伏首在她耳畔，闻到她的发香，脸颊挨着她的，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通体舒畅。他真是蠢，蠢到极点。怎么会试图挣扎一下呢？他真是太蠢了。
“我做恶梦了，苏娩。”特意的深沉有磁性，感觉她的脸颊又烫了几分，忍不住微笑。“苏娩。”念她的名字，象含在了嘴里。“苏娩。”只是抱着她，便觉心都亮了。耳里听到苏娩又清了清嗓子。他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人故世故的咳啊，苏娩你学到了。
“不怕，不怕。”努力镇定下来的苏娩责怪自己歪念太多，不如哥坦荡。心跳得很厉害，只想到“不怕”这个安慰词。
顾北溟抬起头来，脸与她的挨得近。月光下他脸如画，眼如墨，硬朗俊气，苏娩的心跳完全不受控制，形容词跳到脑海里，她忽地“啊”一声大叫，猛地坐了起来。
顾北溟被她这么一推，差点跌下床去。稳了稳身形，只看着她没说话。
“对不住，功课确实没学好。”
“……”顾北溟不动声色，心里挠墙，这是哪门子反应？功课没学好？他没安排她上j□j教育的课吧？
苏娩甩了甩脑袋，清醒几分。真是糟糕，若是她学问多些，多知道些词句，就不会只在顾北溟身上看到这么些教人脸红心跳的词汇了。
顾北溟探手想摸她的发唤她，还没完成动作，苏娩忽地跳下了床，伤脚触地，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将她扶住。她扶着他一深一浅地走，他把她抱了起来。苏娩红了脸，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抬头道：“去你房间。”
她说的一定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但男人嘛，想一想不算坏。而且赶他回房间就算了，她也想去是什么意思？顾北溟完全不抗拒，听话地把她抱到他房间，把她放到他床上。
苏娩脸又红，佯装镇定地说：“要那把椅子。”
床尾放了张脚凳，他丢衣服用的。听话地把椅子搬到床边，苏娩坐了上去。又指指床：“你快上床。”顾北溟听话地上了床。
“嗯，好了。”苏娩对他笑，“睡吧，莫怕，我守着你。”
“……”
男人装可怜不是为了让心爱的少女搬椅子守自己床边好吗？所以恶梦是个太幼稚的招数，她明白，于是见招拆招？
“你快些睡，别怕，我在呢。”
“……”
这分明应该是男人的台词啊。
苏娩眨巴着眼睛，看着顾北溟的脸觉得心跳有些快，于是把眼皮垂下来，盯着暗蓝色的床单看。顾北溟的卧室很大，床也很大，暗蓝色的床单显得很有阳刚气，跟她的房间完全不一样。苏娩还没调整好情绪，又看到了顾北溟的脸。
他躺了下来，没好好躺枕头上，却歪着身子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下边，脑袋凑近她，从下往上看着她。
“你好好睡。”苏娩忍不住道。
“嗯。”应得挺快，却没有动，眼睛还直勾勾看她。
苏娩被看得有些别扭，手指在床单上抠啊抠，要说点什么话来缓和一下心跳吧，不然被顾北溟哥发现就糟了。“其实恶梦不用怕的，从前我弟弟妹妹也有恶梦时候。”
“你都是这么坐在他们床边守着吗？”
“不呢，我抱着他们，说说话，哄一哄便又睡着了。”
“嗯。”所以她现在怎么不抱着他哄一哄呢？顾北溟看着苏娩的红脸蛋忍不住笑。“苏娩啊。”
“哎。”
“你快把我床单抠破了。”他用手指点了点她抠床单的那只手。
苏娩涨红脸，把手收回去了，放在膝上。“你快睡。”她现在脑子不好使，能想到的只有这句。
“苏娩。”
“嗯？”
小猫一样的声音，听得顾北溟心都酥了，于是脑子也不好使，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怎么了？”苏娩问他。
顾北溟清了清嗓子，苏娩撇小脸看他，又咳了哦！让你抽烟！那表情让顾北溟忍不住笑，点了点她的鼻尖，小管家婆。苏娩一脸忍耐地盯着他的手指看，大有男女授受不亲再不收手她会忍不住咬一口的架势。顾北溟又哈哈笑，识趣地把手收了回来。看来还不能着急啊。
“你快睡。”苏娩皱着小眉头，他再不睡她就要困了，犯困可难受了呢。
顾北溟闭上了眼睛，偷偷笑：“苏娩。”
“我在呢。”苏娩想给他拉被子，推了推他：“到枕头上，好好睡。”
“我穿着睡衣睡不着。”
“……”
“怎么办？”悄悄开了一边眼睛看她，看她涨红了脸佯装镇定。
“睡衣就是睡觉穿的。”小姑娘板板地教训他。
“好吧。”顾北溟又闭上了眼。被训了满心欢喜。他把事情想开了，包袱卸下，顿觉浑身轻松自在，苏娩的小表情小动作在他看来都再可爱不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急，爱上她这件事都能把他吓着，当然也一定会把她吓坏。她又是个规矩多的，如果没准备好，她会直接把他踢出局，那他可就没戏唱了。
“苏娩，顾子溪和魏巍，就算了吧。”
“为何？”
问得还挺认真。顾北溟睁开眼，看着她，轻声问：“你喜欢他们的哪一个？”
“……”苏娩答不上来，一脸为难。
“你觉得他们哪个好？”换一种问法。
“嗯。顾子溪虽是有些公子哥的毛病，可也算是光明磊落的人，心胸也颇是宽广。魏巍细心体贴，有些傲气，今日。他有些尴尬，但应对沉稳，不卑不亢，也颇让人欣赏。嗯，如果两人里非让我选一个……”
“苏娩。”顾北溟及时打断她，谁非让她两个里选一个了？小脑袋里想这么多，理解力和眼光怎么就不行呢。看看别的男人啊！再说了，明明做不到她的要求还死缠烂打不放弃那不叫光明磊落，那是没脸没皮。看别人条件比自己好就尴尬耍别扭装酷那不叫应对沉稳，不卑不亢，那叫小心眼矫情。
“苏娩啊。”
“嗯？”
绵绵。软软的拖长音又击中他胸口。完了，自他豁出去后这中招也太频繁了些。他眨了眨眼睛，放软了声音跟她说：“不用发愁，不必选。现在还不着急呢。”
“嗯。”苏娩松口气，这样就太好了。
“一般人家，十八之前不谈恋爱的，啊，不对，大学的时候都不恋爱，那些都叫早恋，不好。因为太年轻，判断力有限，识人不清，常凭冲动做事，所以还是等年纪大些了，你分得清合适不合适，喜欢不喜欢，再定这事，好吗？”诱拐少女这种事他做起来还真有些心虚啊。
“可是姚姐说她家女儿才幼儿园呢，就交男朋友了。”
“……”姚秘书居然也拖他后腿？“那是小孩子玩笑的，幼儿园能结婚吗？”咬牙切齿。
“你们这的恋爱好象也没为结婚啊。都没甚诚意。”小小声挑剔又嫌弃的语气。
“……”还顶嘴？“也不是每个都这么没诚意的。”象他就很有诚意，他是认真考虑过后才决定正视自己心意的。
“那你要跟楚姑娘成亲吗？”
“秦楚姑娘？”
“楚易瑶姑娘。”
顾北溟惊讶，怎么会扯上她？
苏娩抬眼看看顾北溟答不出来的表情，嘴一撇，很是嫌弃：“所以连你都只是想恋爱看看，没成亲打算的吗？这里的男子，大多都这般靠不住呢。唉……”那声“唉”叹得顾北溟的心一个劲抽抽。这算踢到了大铁板吗？幸好他还没多说什么，不然直接一个花心臭男人的大帽子扣下来，他真是冤死没处哭去。他明明是大好青年，品行端正，洁身自好，只不过犯了一次傻冒，就这么被逮着了？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就是认识，一般朋友。”必须得解释。
“我都看到了。”苏娩这次不止是嫌弃，更有指控，“明明你这么郑重其事认真的把要约她加强感情都记在手机上了，这会子却说没关系，一般朋友，这般真是太不该了！”她最亲近的亲人行。事不端她也会很苦恼的！
顾北溟彻底没话说，还真是，犯了一次傻冒就被抓了，他该去买彩票吗？“睡觉！”想半天没法解释，又气又不甘心，只能睡觉了。闭了眼没半秒，又睁开：“这是个误会，以后跟你解释。”
“哦。”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都看到了。苏娩觉得心里不痛快，手指又在床单上抠啊抠。
顾北溟没好气，闭眼装看不见。
过了好一会，苏娩小小声问：“睡了吗？那我回去了。”
“还有些怕。”顾北溟声声稳稳的，眼睛都没睁开。
苏娩嘟了嘟嘴，她也好困呢。小小打了个哈欠，她也闭眼养养神好了。闭着闭着，脑袋猛地往下一点，她惊醒过来，没一会又撑不住，眼睛再闭上，脑袋不由自主又往下垂了，慢慢的，一点点的。
顾北溟早睁开了眼睛偷看她，她真是笨啊！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傻的时候不傻，该奔放的时候不奔放，该矜持点的时候不矜持。悄悄伸手扶住她脸蛋，她就这样放心地把脸放他手掌里，睡了。
脑袋还挺沉的，顾北溟慢慢把手放下来，苏娩的头也随着手落在了床边上。她趴在床边，呼呼大睡。
苏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床很舒服，薄被很软，温度不冷不热，床上有顾北溟的气息味道，感觉就好象他包围着她，苏娩下意识地蹭了蹭，觉得睡得很好，然后她突然醒了。啊，真的是顾北溟的床。
她睡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苏娩猛地坐了起来，还好床上只有她一人。警惕地侧耳听了听，没什么大动静，也不知道顾北溟在哪呢。苏娩小心翼翼下了床，看了看脚，没那么肿了，踩在地上走两步，虽然吃痛，但能忍，于是推开房门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
出去就听见顾北溟聊电话的声音，似乎是与人在谈论公事，苏娩听不太懂，想悄悄地拐进自己房间，却被顾北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