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都怪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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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米粉。”顾北溟安慰苏娩，苏娩不明白为什么要怪米粉，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钞票，真的对它很失望。
“还是开车去吧。”顾北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娩了，他也很需要安慰，这半天都没过去，他丢脸已丢到一个境界。唉，他安慰自己，起码苏娩知道坐公车不要丢百元大钞进去，还知道要求人家找钱，这算会节俭持家吧？
两个人没精打采地回到了车上。
“苏娩啊。”
“哎。”
“你就是个坐私家车的命吧。”
苏娩眨巴眼睛，完全不解。那表情在说：“此话怎讲？”
顾北溟叹气，启动了车子。
顾北溟带着苏娩朝秀山游乐园进发。
秀山游乐园是本市最大的游乐园，远远就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城堡乐园，奇高的摩天轮和各种游乐设施。
今天周六，游乐园外人头攒动，很是热闹。顾北溟开着车转悠，艰难地找着停车位。苏娩早就按捺不住地趴车窗边使劲往外看，小脸上全是惊奇。
“好了，脑袋收回来，脖子要断了。一会带你去再好好看。”顾北溟一边说着一边看准一停车位，火速冲了过去，占领成功。停车收费管理员过来给顾北溟停车票，苏娩在一旁看着。顾北溟给她扫了扫盲。苏娩小脸凝重，最后小老太婆似地一声叹，“哪儿哪儿都是花钱的地儿，生活当真是艰难啊。”
那语气凄苦，收费员看了看顾北溟的豪车，再看看这两人身上的名牌，暗地给了顾北溟一个鄙夷的眼神。外表高富帅，内心穷苦酸，有病吗？
顾北溟给他瞪回去，他。妈。的他有说话吗？他家小朋友没见识爱操心喜欢唠叨不行吗？瞪得那收费员夹着脖子走了。苏娩完全没注意到发生什么，还在算停车费是多少，那一天要是去几个地方停几回车一个月得多少钱，去上班是不是也要交这个钱？好可怜，明明是想去挣钱的地方，结果还要倒贴钱。
苏娩同情地看了顾北溟一眼。这一眼被顾北溟看到，伸手揉她脑袋。小丫头片子，啥眼神。
大庭广众的干这事？苏娩大惊失色，一歪身躲开了。成功忍住了，不能打哥哥。
顾北溟胳膊还举着呢，没好气看她。苏娩撇了撇嘴，觉得有点委屈。旁边许多人走过，情侣父女长辈小辈……有搂着肩嘻嘻笑笑的，有牵着手甜甜蜜蜜的，有挽着胳膊温情满满的。顾北溟看看他们，再瞅一眼苏娩，然后双手插兜里，吹着口哨走了。
苏娩赶紧跟上。顾北溟不说话，苏娩却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嗯，嗯，下回，那个下回，我是说……”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被人摸头嘛，而且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苏娩挤不出话，憋红了脸。
顾北溟停了脚步，苏娩还在努力酝酿说辞，男女授受不亲在这世界不管用，她知道了，可她还没适应，她道个歉，以后不这样了行吗？可是她心里又不愿意。正挣扎间，忽然一顶帽子压在了她的头顶。
苏娩抬头看，原来顾北溟是停在路边一个帽子摊前，给她买了顶帽子。
“太阳大，你挡一挡。”顾北溟付了钱，对苏娩说。这么白皙的脸，晒黑了多可惜。苏娩用手摸了摸帽子，说了“谢谢”。她看了看帽子摊上摆的帽子样式，小脸皱了皱。虽然没说话，可是顾北溟就是读懂了。他领着她继续往前走，说道：“很好看。一点都不丑。”
苏娩不说话，顾北溟又读懂了。“你没照过镜子，怎么知道就是不好看？”手痒想敲她脑袋了，但是她会躲，敲不到他多没面子。
说话间顾北溟又停了脚步。苏娩警惕地看着他，但这次他停在一个她不知道卖的是什么的摊子前。五颜六色，各种形式的气鼓鼓的物体，有绳子绑着。
“气球。想不想要？”顾北溟问，已经看到苏娩两眼发光了。旁边许多小朋友都在买，苏娩看着，两只眼睛忙不过来。顾北溟心里偷笑，小姑娘太容易搞定了。一口气给她买了五个，圆的方的米老鼠的小羊的小兔的，五种不同颜色。他把气球递给苏娩。苏娩兴奋得嘴要咧到耳朵后面。
好了，搞定。行进游乐园装备买齐，领着孩子玩去。
晚上，苏娩在房里记事。这里的笔好硬，她不太会拿，歪歪扭扭记下了，欠顾北溟哥21块8毛。手机、衣服、裤子、鞋子、每一顿的饭，虽然还不知道价钱，但物什她先记下了，回头知道价钱再标上。
一列列出好长的单子，真愁人，举重债了，压力好大。其实她脑子里还有好多问题的，可她不敢问。
苏娩心里叹口气，看看本子上自己歪七扭八的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这么幸运，遇到了时先生，遇到哥哥们，对她这么这么好。还有顾北溟，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人。苏娩想到这，跳了起来。对了，该去给哥哥泡茶了，能为他做一点点事，她真高兴。
苏娩捧着茶轻手轻脚去书房，书房没关门，里面也没什么动静，是可以打扰一下下的时候吗？苏娩探头看。
这时候的顾北溟也在记事，他用的是手机。
“5月7日，周二：晚上苏娩降临。”
“5月8日，周三：苏娩认识了小笼包和甜筒，她超爱。会用手机打电话。”
“5月9日，周四：苏娩捉贼，大家想死。冯姐牺牲。”
“5月10日，周五：苏娩自己在家。”嗯，他想了想，在后面又加上，“像孤单可怜的猫咪。”
“5月11日，周六。”顾北溟忍不住微笑，今天真是太丰富。“苏娩第一次吃米粉，拦警车当出租，学坐公车，会花钱。”还会帮他讨回两毛，顾北溟笑出声。一抬眼，看见苏娩的小脸在门口。她看见他看了，赶紧往回缩。
“进来吧。”顾北溟唤她。
“我，我就是给哥哥泡了菊花山楂茶。”苏娩小心翼翼。
“好啊。我正好渴了。”顾北溟的话让苏娩眼睛一亮，噌噌地小奔到桌边，手上的茶壶居然没洒。她放茶壶茶杯放好，小心给顾北溟倒了一杯，然后退后一步，背着手站着。顾北溟把茶杯拿起，喝下了。温而不烫，正好入口。
他转头看看苏娩，她正抿着嘴高兴。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好孩子。
“苏娩啊。”
“哎。”挺直腰板，爹爹平日都这般。她没当过侯爷，不过要有精神气。这世界不是她的，可她要努力。活便好好活。
“明天我们不出门好不好？”
问她吗？苏娩眨眨眼。当然行啊。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听哥哥的。苏娩点了头。
“明天我们就留在家里，我教你一些日常知识，出入应对的礼貌。”
苏娩点头答应，她一定好好学。
“然后后天周一，我得去上班，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苏娩一愣，而后心头涌入狂喜，不用一个人呆在家里吗？真的吗？
她还没问出口，那惊喜的表情已经让顾北溟笑了。
“我办公室外头有间会客室，平常没什么用，你可以在那里玩。我会让人在那摆上电脑，你可以用它看电视，上上网，这些我明天教你。有事情你可以找到我，那里还有许多别的人，你可以跟他们说话，交朋友。”
苏娩的心顿时向往起来。
“只要你不捣乱，不打扰他们的工作就行。”
“我定不会那般。”苏娩赶紧保证。
“你先适应适应，回头我帮你请一个老师。嗯，就是夫子。让她教你一些基本的功课。”
苏娩说不出话来，心里非常感动。哥哥们对她这般好，这般为她着想。她觉得眼睛有些酸，用力眨了眨，忍住眼泪。
周一，顾北溟带着苏娩上班去了。
周日那天他们俩好一通忙碌。原本说好不出门结果还是去了趟商场。顾北溟给苏娩买了新包包，看她喜欢盘个小发髻就给她买了根簪子。又觉得小姑娘只有簪子不好配衣服，又给她买了手链，为了配手链又买了两套新衣裤。苏娩现在愿意接受领子在脖子下端了，但露锁骨的她还是不行。为她买衣服是最费时间的，好在最后还都买上了。顾北溟决定下回不再这么逛，折腾死，干脆让公司的造型师带服饰目录上门帮苏娩弄，这种活真不是当哥的干的。
虽然顾北溟愿意洒银子买衣服，却没同意给苏娩买算盘和毛笔。他觉得自己不能乱宠她，对她有用的才买。她应该抛弃掉老一套，迅速进入新生活才对。
他教了苏娩怎么使用手机的其它功能，比如拍照，比如录音，比如短信。很多软件苏娩不会用，也没什么兴趣，看短信她懂了，敲短信却很不熟练，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拍照。学会之后超兴奋地拍来拍去。
顾北溟还给她普及了公司和上班的概念，告诉她办公室是个什么环境，里边都有些什么人，还教了她一些现代社会的交际常识。
一切准备就绪。苏娩又紧张又期待地跟着顾北溟迈进了宏伟气派的办公大楼。
领域大厦有八部公用电梯，拐到大厦背面单独的一个角落有一台VIP电梯，那是方便高层和艺人出入用的，需要刷安全卡才能上。顾北溟有卡，但他鲜少用这VIP特权。今天带着苏娩，他让她两种电梯都试了试。先是坐了公用电梯跟大家一起挤上去，然后又从VIP电梯下来，再坐上去。
不是为了显摆，而是让她体验一下技术。普通的电梯是怎么按键等待的，跟家里小区的一样，而VIP的安全卡又有什么用。还有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坐VIP，顾北溟也解释了。因为公众人物，出于安全和便捷的考虑。
苏娩没大惊小怪，她点点头。“晓得呢，就如我爹爹和将官们骑大马，兵士们靠腿跑。”
顾北溟一时无语，好吧，她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哥哥莫忧心，我晓得。这里没有下人，没有兵士。是他们为哥哥工作帮哥哥解决问题，哥哥付他们钱，大家都是一样的。我晓得呢，不会闯祸的。”
真懂事，真乖。还抿着嘴笑，好可爱。脸粉嫩。嫩的，他差点伸手捏她脸了，不过怕被打，手伸出来及时改了方向摸脑袋。
四下里没人，所以苏娩没躲，微眯了眼，忍耐住。顾北溟失笑，好像小猫啊，多揉一把脑袋，好好玩的表情。
进了办公室，把苏娩介绍给他的秘书助理小组和几位高层。秘书组为首的是姚清和陈衍，其他还有4人。高管层就是几个副总级的。姚清昨天就接了顾北溟的电话，按他的吩咐一早来就把他办公室门口的小会客室收拾了，放了台电脑，换了桌子椅子。
苏娩来到这世界后头一回跟这么多陌生人共处一室。这个叫公司的地方好大，一眼看过去到处坐着人，还有许多间房间。不过顾北溟哥没带她逛，只是很郑重其事跟大家介绍了她。苏娩非常紧张，可脸上是镇定的。她可不能给哥哥丢了颜面。
虽然她知道完全不一样，但却觉得一如当年爹爹带她去军营，向他的亲信将士们说：“这是我女儿，苏娩。”苏娩眨眨眼，眨掉那种感觉。爹爹已经不在了。她弯腰跟大家问好：“大家好，我是苏娩，初来乍到，请多指教。”这话是昨天顾北溟哥教她的，她在房间偷偷练了好几遍。
苏娩的声音有些甜糯，小脸却太认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寒喧客套了几句后，大家开始各自干活。姚清把苏娩安置在会客室里。会客室是玻璃门琉璃墙，只要顾北溟不关办公室的门，从他的大办公桌位置那，稍歪歪身子就能看到苏娩。
顾北溟对此非常满意，他真是聪明机智，这安排太好了。既能做事又能监管娃，甚好甚好。
既然这么好，那他就安心工作了。先是陈衍过来报说永凯的大老板楚伟国回来了，听说此行签下了两份代工合约，心情很好。顾北溟让陈衍用他的名义给楚伟国送两瓶酒过去，就说是贺礼。陈衍明白意思，给了刘兵闭门羹吃，却要让楚伟国看到这边的示好，不然刘兵借机说是领域不愿签约只能换别家，合同就真的没戏了。
顾北溟又让通知广告客户部那边十一点开会，经纪公司企宣部和钱紫阳的公关部下午两点开会。然后顾北溟给楚伟国打了个电话，说了些客套的废话，什么听说他回来了，生意越做越大，恭喜之类，又说他准备了薄礼，请笑纳。
楚伟国倒是也听说了代理约一直没续约成功，他还正琢磨领域那边是什么心思。顾北溟这明显拍马屁的电话过来，他倒是有些纳闷了，难道问题不在领域身上？可顾北溟电话里只字未提合约一事，楚伟国也不动声色，打着哈哈客套感谢几句。电话结束。
挂电话之后两边都思索了一会。然后各自忙各自的。
刚把电话放下，钱紫阳便叫道：“你带苏娩来上班？”
“你们见过了？”顾北溟歪脖子往外看看，咦，怎么会客室里没人？也许她去洗手间了。
“没见着，但现在大概消息已经传遍全楼了吧。太子爷带了个小美女来上班。贴身恩宠。”
顾北溟不以为然，“那怎么办？把她一个人丢家里？既然是恩宠了，当然贴身带着。”
“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这么低俗的词是你说出来的，我只是引用。”
“老板，你是觉得我的工资拿太多了吗？非要给我找点事做？功夫少女没炒起来不甘心是吧？”
“第一，你说安全了我才带她出的门。第二，昨天我给车子贴了膜，全按你说的办了。第三，她很乖，不会到处乱跑惹麻烦。我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吗？跑了两条街捉贼也是你的指示吗？”
“那时她不知道，现在她懂了。”
“那她现在呢？”其实他也是抱着颗火热的八卦之心上来的，可是怎么没看到小苏娩。
顾北溟歪脖子再看看门外，小会客室里还是没人。对哦，她现在呢？
顾北溟走出去转一圈，没看到人。问姚清：“苏娩呢？”
姚清抿嘴笑：“她说要学泡咖啡给你喝，我带她去茶水间，她看到好几种咖啡粉、茶罐、果汁就问你平常怎么喝，我说不一定，有时这个有时那个。于是她决定每样好好试试，掌握味道口感，让亲爱的哥哥能喝到最好喝的饮料。”
顾北溟扬扬眉，轻手轻脚走到茶水间门口。他这边办公区有独立茶水间，跟公用办公区不是一个，所以员工过来弄喝的很少。此刻那屋里只有苏娩一个小身影，料理台上十多个杯子一字排开，苏娩拿着小本和铅笔，喝几口，再喝几口品味品味，然后记上一笔。
水桶啊这是。
看苏娩这么忙，顾北溟哥忍着笑悄悄退出来。回到办公室把钱紫阳赶走，满心期待地等着喝亲情温暖牌饮料，小家伙试过十来样后会决定给他上什么呢。
结果他一直等到十一点去开会都没有喝上苏娩上的咖啡或茶。那家伙是淹死在茶水间了吗？幸好他忙，没空计较。顾北溟冲姚秘书横眉竖眼。老板没喝上水都是秘书的错。
姚秘书很冤啊，她要给老板上咖啡老板说要等苏娩的。结果苏娩在茶水间做实验似乎玩得忘了时间，她也不好去催。
顾北溟前脚刚去会议室，后脚苏娩就出来了，两手空空。姚秘书奇道：“你给老大泡的咖啡呢？他刚才一直在等。”
“啊！”苏娩惶恐，“我不知道他在等。我以为都是姚姐准备的。我就是打算试好了味道，知道顾北溟哥喜欢什么，回头顾北溟哥需要我再给他泡。”看了看姚清的表情，苏娩小脸垮下来，很沮丧：“我闯祸了吗？”
“没有没有，一会老大开会回来，你泡杯咖啡给他就好。”姚秘书被苏娩的表情弄得好想笑，可惜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