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楚相的种田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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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楚夫人眼神亮亮地等在门口，原本病弱的模样，现在就如回光返照一般，一颦一笑又回归在皇城时候的神采。
“让夫人陪我吃苦了。”前楚相颇为心疼，他幼时失去双亲又被族亲排挤，背井离乡外出求学，直到王家榜下捉婿抓到他这个三榜状元。王汝沁因为身高原因，在皇城排不上绝色双姝，更何况还要原本的萧后，那是难遇的绝色。
但楚玉然一直都记得自己见到王家小姐的时候，她就站在一群贵女身后，被挡得严严实实的，他偶然间回眸，也只看到她的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
她向来内敛，也一直以为他是迫于王家的威压才娶了自己，行事为人一直以来十分守礼。实际说起来，还是自家夫人给了他一个像样的家庭，操持后院，衣线缝补，已然十分知足。
王汝青陷害他时，他也认命过，曾找过王汝青，要他将汝沁带回王家，那人是怎么说来着？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
原本是不想她受苦的，竟然还是陪着自己过来了。
“夫人，不如这回我与女儿去信，让她想法子把你接回皇城。”
“夫君可是厌了我跟着你？是嫌我不如以前么？”她慌张地将自己有些干燥的手收回袖子，楚夫人也是三十多的年岁了，这几年不知怎么的总是战战兢兢，不是怀疑他要纳妾就是半嘲讽式地说自己半老徐娘。
“夫人想什么呢，我是不愿你跟着我在边陲之地受苦，若西南王以你相威胁，难保我无奈之下便应了他。”前楚相无奈。
“我们夫妻二人已然失了峥儿，我不愿再与夫君分离，去了皇城也不知是好是坏，还不知月儿那边是个什么状况，万一我病死在半路上，那才是真的可怜。”楚夫人娇小，坐下后也只到楚相胸膛处，倒是方便他将人搂在怀里。
楚夫人曾多次感叹，幸好楚峥与楚伊月的身高不似她这般，不然她心中要对两个孩子有愧。
“王家小姐怎么开口闭口就是一个死字？莫再提了。”前楚相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将楚夫人安慰好了。等她发泄够了，他才带着自家夫人坐在小矮桌旁，“吃饭罢。”
这还是楚夫人头回下厨，简简单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隐约也是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楚夫人不好意思地放在他面前。
“夫君尝尝。”家中自小便请了苏州绣娘教她刺绣，琴棋书画也是略通，但庖厨这样的事情，不论放在哪家小姐都是不可能学的，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情，她们就算要“亲手”给夫君做菜，也不过在一旁盯着就是很好的心意。
楚相面不改色地吃下一块儿鸡蛋，还能笑一下称赞，“汝沁越来越厉害了。”
楚夫人也高兴地夹起一块儿放嘴里，直接呕了出去，“怎么这般苦。”
“应当是在火上放的时间长了。”他就是故意在引她尝，看她气闷，他心里总觉得有趣。
“以后还是我来做饭。”他转身去了厨房，说是厨房也不过一个有棚盖遮挡架起来的大灶，不过他气质翩然，拿着大黑锅也看着赏心悦目。等再端上来的时候，色香味俱全的两个家常小菜。
“夫君的手艺原来这般好，可惜峥儿”
“好了，吃饭。”前楚相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直接喂入楚夫人嘴里，也不是他心狠不在意自家孩子，但大半年过去了，楚夫人还是憋不住总要哭泣，她自己的身子骨先受不了了。
“放哪里让我收拾。”
“夫君原本是有名的才子，怎么能做这些事情？”
“我二十余年都这般过来的，夫人身体倒是更让人挂心。”楚玉然接过她手里的锅碗，又从衣袖里翻找出一盒润膏。
“街边不值钱的护手膏，委屈夫人先用着，后面我看看能不能给夫人找些好的。”
“已然够了。”要放以前，楚夫人根本不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西域的贡品她也是挑得的，但是现在不过是戴罪之身，这玩意儿已经很难找。采石场这里买卖不流通，还是很简单的以物换物，也不知道自家夫君是怎么找来的。
虽说过了这么久颠沛流离的生活，孩子也但是楚夫人能感受到更多来自夫君的关怀，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满足，有时候甚至觉得比在丞相府的时候还要暖上两分。
“我有事要问大顺兄，先与夫人辞别。”
“嗯，夫君早些回。”
楚玉然颔首，而后迈步，四下看之后发觉无人跟随，才踏入王大顺家。这大半年，他只老实做事，非必要不出头，自家夫人也总是以泪洗面，倒是让西南王放松不少警惕，暗哨也不似之前严格。
之前他的儿子楚峥跟着兵马大将军霍启学武，他作为父亲的免不了要和老师交流，和霍将军交流的时候倒是学会了怎么确认自己有没有被跟踪。
“楚先生来了。”王大顺的儿子先打了招呼，他微微点头，王大顺闻声而来，楚玉然上前一步，“顺弟，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好，楚哥快请进。”
楚玉然坐下之后一脸为难，王大顺也很长眼色地把儿子打发了出去。
“楚哥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我是想问那封信，您是怎么带过来的？”跟王大顺说话，他也不用官场上那一套拐弯抹角，不然倒惹人生厌，“实不相瞒，确实是我夫人家有关的一个孩子寄来的，只是这信笺似乎没有经过官家手中，您也知道我身份特殊，按理说到我手中的信都应当接受检查。”
王大顺了然，“原来是这样，我亲哥哥是咱们这城里有名的富商，他做布匹生意的，运送信件倒是方便，只要布不丢，信必然能找见。只不过寻常的时候，也不常与人捎信，毕竟是私密的事情，上面的人也不一定不知，但有人打点倒还好。”
楚相瞬间秒懂，自家女儿这是找了下路里给死囚犯送信的路子，她倒是会找！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总觉得自家娇娇闺女受了委屈。
“如此我也放心了，还要谢谢顺弟。”
“不敢不敢。”王大顺不好意思地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