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生命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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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后，顾盛海与监察使来到净灵池。
“有没有发现？”顾盛海蹙眉道。
监察使们纷纷摇头。
那尊混元境的监察使则是目光闪烁，他刚刚听到顾秋阳想要栽赃嫁祸的话，此刻对顾盛海格外关注。
如果顾盛海当真擒拿叶不凡，他不介意上禀宗主。
毕竟，天行宗内，不是顾家独大，想要抓住顾家把柄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也正是顾盛海不敢乱来的原因。
“我看看泉眼。”
顾盛海神色阴沉，他化虹飞下净灵池，很快便来到净灵池中心，一朵如莲座般的莲花盛开在湖心，顾盛海来到湖底。
莲花的根茎之上，铭刻着一道道繁琐的神纹，这是开山祖师布下的封印，用来锁住泉眼，避免灵力外泄。
此刻，封印并未被破，但顾盛海却能感应到泉眼中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流逝。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账！”顾盛海咆哮一声，元神境的气势爆发出来，一尊庞大的腾蛇元神出现在虚空。
恐怖的气势卷起大浪，诸多练气士猝不及防，全部被掀翻，巨浪轰击而来，许多人都被拍入水下。
“元神境的高手？”
顾盛海的元神一现，数万人神色凛然。
那头腾蛇宛若是真实，盘踞在半空之中，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令众人的心头升起寒意。
“顾盛海发疯了？”莫云皱着眉头。
“不要胡说。”莫云身旁，一位空冥境的少年皱眉呵斥道。
他们虽是莫家弟子，但也不能随意称呼顾盛海的名字，他毕竟是此次考试的主考官。
云剑风心头激动，“难道现在就要杀叶不凡？”
一道水柱升起，顾盛海立在水上，腾蛇元神缠绕在他身上，他的目光冰冷如铁，死死的盯住叶不凡，杀机凛冽。
叶不凡正在汲取造化之力，忽然感到杀机，眉头一蹙。
他倒是不是担心顾盛海发现他在偷取造化之力，而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且，顾盛海若是发现净灵池的变化与他有关，肯定会立刻出手镇压他。
“好大的面子，居然连主考官都请得动。”叶不凡嗤笑一声，天行宗与他有仇的人，无外乎顾秋阳和韩家子，韩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就唯有身为顾家嫡系的顾秋阳。
只不过，叶不凡丝毫不惧。
天行宗自诩为名门正道，世家虽强，但还有寒门一脉掣肘，顾盛海总不可能不顾及影响，直接出手对付自己吧？
他神色淡然如水，我行我素，吞噬着造化之力。
瞧见叶不凡的神态，顾盛海更是震怒。
“顾大人，现在还在考试。”一位监察使点醒道。
顾盛海惊醒过来，急忙收敛元神，离开净灵池，他望着众人道：“考试继续。”
众人压力骤减，一个个加快步伐，朝着对岸而去。
“顾大人，用不用请示宗主？”有人问道。
“暂且不用。”顾盛海驳回意见，他沉声道：“我方才看过，泉眼并没有问题，应该是净灵池的问题。”
“等我探察一番，如果查不出结果，再禀报宗主。”
众人都不再说话。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顾盛海是在拖延时间，查出结果，如果能查到，就能将功赎罪，若是查不出……
……
嗡！
汲取大量的造化之力，叶不凡脑海之中，生命之门终于开启一丝缝隙，一缕微弱如晨光般的神芒从门户中散发出来。
这座门户后面，空空荡荡，乃是无穷的黑暗。
但是，在造化之力涌入后，却是有一道光芒浮现出来，仔细一看，那道光芒只有豆大，明灭不定。
造化之力涌入生命之门后，全都注入了这团光芒之中。
“我的道果……”叶不凡怔然，这一道光芒乃是破碎的生命道果，当年一战，生命道果破碎，生命之门重创。
想要恢复生命之门，就要重新凝聚生命道果。
此时，这豆大的光芒宛如一颗种子，扎根在生命之门内，造化之力涌入其中，像是激发了种子残存的生命之力，一丝一缕的绿光徐徐升腾而起。
这速度极其缓慢。
叶不凡苦笑一声，他辛辛苦苦，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汲取而来的造化之力，甚至还无法让生命之种发芽。
“叶不凡，小心一点。”
就在叶不凡全心全意投入生命之种时，苏梓玥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她应该是看出顾盛海的目的，特意提醒叶不凡。
叶不凡回过神来，笑了笑，表示没事。
“这座净灵池，边缘地带的造化之力十分稀薄，但靠近湖心，就越是浓郁。这里一定有一个中枢泉眼。”叶不凡心道。
“若能吞了泉眼……”
只是，念头一生，叶不凡便按捺下去。
他现在已经引起顾盛海的注意，任由生命之门缓慢的吸收造化之力，还不会被发觉，可一旦太过火，造化之力的流向必定会露出痕迹。
他现在可没有硬撼天行宗的力量。
一个个弟子在水中前行，异象衰弱无比，很多人已经到达对岸，等候着监察使的安排。
路过湖心时，叶不凡心思一动，但当他感应到阵法，吞噬泉眼的念头便彻底消失。
毕竟是一尊神留下的封印阵法，若是破开了，造化之力宣泄而出，他就算能吞噬，也要被发现。
叶不凡内视生命之门，只见那生命之种上的绿光凝聚成一点绿芽，似乎刚刚破土而出的新芽，十分脆弱。
他念头一动，生命之门骤然关闭。
叶不凡脸上洋溢着笑容，十分阳光。
诚然是他，也想不到净灵池竟然是一口造化泉眼凝练的灵气所化，竟能帮助他让生命之种恢复生机。
苏梓玥望着他，心头却是一阵后怕。
一炷香后，所有弟子都渡过净灵池，顾盛海不断在净灵池巡逻，神识几乎翻遍每一寸土地，但一无所获。
众多监察使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那尊混元境监察使道：“可以进行第二关了。”
众人抬头，仰望着前方的登天台。
每一道台阶之前，都有两三丈距离，肉眼看不见台阶上的符文。
“开始登山！”
监察使一声令下，顿时一个个练气士开始登上。
登天台极为宽阔，每一道台阶，足以容纳上千人，在监察使发话后，那二十多位空冥境的练气士一马当先，登上台阶。
也有速度极快的练气士，竟丝毫不慢，尾随空冥境练气士而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下一霎，足足数十道爆炸声传来，那一群空冥境练气士完全是横冲直撞，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们将烙印在台阶上的神通激发。
所幸，第一道台阶的神通威力并不强，当先的一群人至少也是先天境后期修为，倒是不能对他们产生威胁。
继而，第二拨人开始登天台。
“神通变了。”
众人惊异的发现，第一道台阶的神通爆发后，符文在不停地变化组合，重新组合成另一种神通。
“布下阵法的前辈真是厉害。”苏梓玥惊叹道。
她与云剑风对敌时，神通肆意变化，看似行云流水，但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将一种神通，在瞬间转化为另一种神通是多么的艰难。
这座登天台，可是有一百道神通，每一道神通都有成百上千的变化，堪称恐怖。
“你不必惊讶。”叶不凡解释道，“神通是术，普通的神通，无法随意变化，但当你领悟到法之后，就能一法通万法通，肆意的转化神通。”
“这是法则之力？”苏梓玥惊讶道。
叶不凡摇头，“法并不是法则，这只是你对术的领悟达到极致，进入另一种境界，你可以将它理解为意境。”
“意境？”苏梓玥茫然。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神通不管如何变化，但都是金系神通？”叶不凡耐心道。
“我知道了。”苏梓玥明悟道：“第一道台阶，能够组合出成百上千的神通，是因为有金系奥义。”
“奥义蕴藏在神通之中，所以能随意变化。”
“但是，金系神通却不能变成火系、木系、水系和土系神通。”
“你说的不错。”叶不凡淡淡道：“但是，当金系奥义领悟到极致，便会催生出水系神通。”
“金生水？五行相生？”
叶不凡点头。
苏梓玥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极为欣喜，她运转七星步，身轻如燕，落在第一道台阶上，故意触发上面的神通。
砰！
神通爆发，激起连锁反应，这第一阶上的神通统统爆发，每一道神通都不同，居然没有重合。
苏梓玥是先天境后期，她毫发无损，但有许多先天境初期的练气士却是因此而遭殃，不少人都被神通轰击得落下登天台，黯然离场。
苏梓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领悟之中，她不断攀登，然后故意触发神通，用来与自己的猜测相互印证。
结果就是，不少练气士受到牵连，对苏梓玥破口大骂。
苏霖和楼宇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叶不凡是一个狠人，没想到苏梓玥也是一个狠人，她这一手，可是将三分之一的先天境练气士得罪了。
“少主，我们会不会被围殴？”苏霖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