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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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慕容璟眼里掠过笑意，“这么说，太后的医术也算后继有人了。”
“别乱说。”段轻言可担当不起，“我这只是雕虫小技，哪能班门弄斧，楚锦风六岁就开始学习医术，我当年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说不定这孩子的成就以后还能在我之上呢。”
段轻言这话是谦虚，但说的也是实话。
学医这东西是需要天赋的，有些人天赋好，开蒙也早，自然突飞猛进。
有些人则不行。
即便按照方子给别人开药，也是不能成行的。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用药什么的也得斟酌再斟酌，这其中的量很难把握。
但楚锦风就很聪明。
“慕容大人此次过来是为了元朝使者一事么？”
段轻言朝外面看了一眼，拉着慕容璟去了大堂。
慕容璟边走边点头，“方才元朝使者来报，说明日便要进宫。”
“也挺好。”段轻言并不惊讶。
太和殿一早便打扫出来了，明日刚好用。
“不知道慕容大人说他们会用毒到底有多擅长？”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段轻言连对方是谁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就这样贸然的接触，她心里也没底。
慕容璟回想从前的事儿，眉头微蹙。
“元朝每三年便会进宫一次，我也才见了两次，虽说用毒之人防不胜防，但也并未见他们做过什么，可参考的东西几乎没有。”
段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慕容璟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
不过，多加防范也就好了。
慕容璟细细斟酌，“不知道皇太后的毒药练得怎么样了？”
段轻言挑眉一笑，“这才是慕容大人的真正目的吧？”前面都是铺垫。
慕容璟却否认了，“但凡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没有轻重，太后都应该记下来才是。”
段轻言哼了一声，却也着实记下了，让水沁把炼好的毒药拿了一些。
没一会儿，一大堆瓶瓶罐罐摆在慕容璟面前。
他一皱眉，俊眸闪过一抹惊讶。
前后不过七日功夫就弄出这么多，这速度……着实夸张了些。
“慕容大人先别惊讶，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而已。”
段轻言颇为得意。
也许在别的事情上她不擅长，但在医术和练毒上，段轻言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也是她最拿手的地方了。
慕容璟刚要拿起一个白瓷瓶，段轻言赶紧接了过来。
“慕容大人可别乱动，这里面都是剧毒的药物，有的甚至连解药都没有，若不小心伤到你，那可真是百姓的损失了。”
这彩虹屁吹得舒服，慕容璟嘴角笑容扩大了些，“太后倒是说说，哪些可以看看？我可真是好奇的很。”
段轻言也不客气，像是分享宝贝似的，一一为慕容璟讲解。
她那张小红嘴叭叭个不停，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连药性和发作的症状也描述的惟妙惟肖。
慕容璟神色讶异。
知道段轻言性子活泼，却也没曾想这么活泼。
“你瞧，这是红豆生，症状也非常的惨烈。”
段轻言打了个寒蝉，还是别描述了，否则今晚非得做噩梦不可。
“收起来吧。”
慕容璟已经见识过了，必竟是毒药，若不好好收着，只怕会伤人。
段轻言却没动，反倒挥挥手。
“这些毒药全部都留给慕容大人。”
慕容璟听不懂了，“留给我？”
段轻言点头，“这些日子，慕容大人为了皇上也费心不少，想来那元朝使者知道先帝驾崩和新帝继位的事，也必定知道你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说不定他们会对付你的，所以我特地多炼制了一些，留着给慕容大人防身用。”
段轻言从水沁手中接过包裹，将毒药通通装了进去，顺便还塞了一张小纸条。
“慕容大人可瞧好了，这是各个毒药的使用方法以及解毒方法，你可要小心保存，有的毒药发作时间不过半刻钟，甚至更短，根本来不及找我。”
段轻言非常郑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能留给慕容璟防身的必然是剧毒中的剧毒，可这是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伤了自己人。
都说是意外了，若能想到那还叫意外吗？
“有劳皇太后费心。”
慕容璟接过纸条，字迹娟秀，整整齐齐，很是清丽。
他眼里突然多了一抹异样的神色，再抬头时，眼神柔和些许。
“皇太后这样为我着想，是担心也么？”
“我当然担心你啊！”
段轻言丝毫没领略到慕容璟的意思，一脸愁容。
“慕容大人为了皇上忙前忙后，不知承担了多少风险，莫说外面，就连本朝的大臣也有很多人恨的大人如眼中钉肉中刺，大人若不好好防身，一旦出事悔之晚矣！”
“我是说……”
慕容璟无可奈何地打断段轻言的话，再抬头时，目光灼灼。
“太后似乎很担心我的安危。”
这已经是第二遍了，段轻言正要开口突然顿住。
被她丢了十万八千里远的脑回路，终于回来了。
段轻言心中一动，瞳孔颤了颤。
这一刻，二人四目相对，旁边的水沁显得极其碍眼。
她似乎也察觉到不对了，想出去又怕惊动了这俩人，但站在这又显得格格不入。
搞得水沁两头为难，只能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璟并未回避，和段轻言对视，深邃的眸子微微抖动，如同一口黑潭不可见底。
段轻言却先逃开了，赶忙干笑两声。
“慕容大人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你为皇上出力不少，所以必须得顾及你的安危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天杀的，刚才那慕容璟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段轻言心中升起，又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是太后啊，慕容璟是臣子，他俩八竿子打不着，做个朋友都已经算不错的了，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点到为止即可，慕容璟也没多说，将那些毒药收起，行了礼出去了。
直到慕容璟走了许久，段轻言才终于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