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如果他一直坐在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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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VIP病房里，顾彧为接到霍初尧的电话。
白予鹿抱着玩累了睡着的小奶酪的问：“怎么了？孟寅还没抓到吗？”
“警方已经逮捕到孟寅了，不过，裴晓苒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白予鹿惊了下，“她怎么了？”
“听说是因为让孟寅去自首，两个人在马路上起了争执，裴晓苒被车撞了。”
“裴晓苒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顾彧为抿了下薄唇，“应该就在这家医院里，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白予鹿看了眼赖在她怀里睡的酣甜小家伙，心软了下来，垂着眸子道：“虽然她以前做过一些伤害我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已经释怀了，站在母亲的角度上，裴晓苒其实挺可怜的，被车撞了，大概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她和孟寅纠缠了那么久，却也得不到孟寅一丝半点的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了，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剧。”
白予鹿放下小奶酪，用周妈带过来的小奶酪专用的儿童薄毯，搭了下小奶酪的肚子，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顾彧为点了下头，“去吧。”
同样身为女人，裴晓苒现在等于失去了所有，在怀德大楼天台上时，她救了顾彧为和她一命，白予鹿现在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
等白予鹿出了病房，顾彧为看了眼旁边睡的香甜的小家伙，摁了下床头的警铃。
等主治医生进了病房时，恭敬的笑着问：“顾先生，有什么吩咐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顾彧为将食指抵在薄唇边，示意他说话小声点，又看了眼身边睡着的小奶酪。
主治医生立刻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歉，“抱歉抱歉。”
顾彧为看着自己的左腿，目光沉静的问：“我的左腿是不是废了？”
主治医生脸色一僵，“怎么会，没有的事，只要顾先生安心养病，之后做好康复治疗，一定没问题的……”
“我自己的腿伤我自己最清楚，那两道枪伤都伤在腿部要害处。”
“这……”主治医生额头沁出了冷汗。
顾彧为冷眼瞧了他一眼，“你不用害怕，直说就是。”
主治医生抿了抿唇，咽了口唾沫道：“这个……这个其实我也说不准，虽然从现在的腿部伤势来看，的确有可能……但是不一定……”
“的确有可能什么？有可能残了？”
主治医生脸色一白，连忙道：“顾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身份尊贵，我们医院会用最好的纯进口的药理为您治疗，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你站起来的，甚至，让您受伤的左腿恢复的如初。”
男人深沉的黑眸，定定打量着主治医生，“所以，我的左腿是真残了？”
之前一次，白予鹿在场，这个主治医生脸上的表情细微变化，即使掩藏的再好，观察力敏锐的顾彧为，怎么可能没看出这个医生的有所隐瞒？
“顾先生……”
“你出去吧。”
主治医生深吸一口气，有些束手无策，碍于顾彧为的身份，又有些害怕，“顾先生，我、我会全力以赴为您治疗的。”
“你不用害怕，你没得罪我。”
主治医生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顾先生，其实……现在您的腿刚接受治疗，真的不能那么早下定论的，我见过比您伤的还要严重的，可是恢复了几年后，也是能站起来的。”
“几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主治医生擦汗，“这个……”
顾彧为实在太精明了，他随便说一个谎，都会被戳破。
主治医生走后，顾彧为半靠在病床上，目光冷沉的盯着自己受伤的左腿。
……
白予鹿找到了裴晓苒的病房，她做完手术已经很久了，整个人依旧羸弱不堪。
一向画着精致妆容，趾高气昂的裴晓苒，此刻虚弱的像是变了个人。
没有了精致妆容的伪装，没有了高跟鞋带来的迫人气势，憔悴的躺在病床上。
这一刻，白予鹿竟然觉得，裴晓苒原来也有这么疲惫的时候。
她醒了，只是目光里无神，她看见白予鹿进来，扯唇强笑了下。
“我以前把你推下楼梯，你那时候流产的疼痛，也不比我现在的少吧？”
“我应该比你稍微好一点。”
裴晓苒伸手探向平坦的小腹，眼泪终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下来，“我还没得及感受他的存在，他就离开我了……这恐怕，就是报应吧！”
“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裴晓苒苦笑了一声，“对不起，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流产的滋味，这么难受，难受到，连痛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此时此刻，白予鹿是同情她的，“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坐下来，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会是仇人。”
“是啊。”裴晓苒好笑的道，“我也没想到，我更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
“好好休息吧。”
“白予鹿。”
等白予鹿走到病房门口时，裴晓苒忽然叫住了她。
她回眸看去，裴晓苒缓缓开口道：“祝福你和顾彧为。”
“谢谢。”
……
等白予鹿回了病房里，小奶酪已经醒了，脚上浅黄色的小袜子，已经被蹬掉了，露着两只白嫩嫩胖嘟嘟的小脚丫子，气鼓鼓的坐在陪护床上。
白予鹿一见这情形，就知道小奶酪起床气的小脾气又来了。
“奶酪。”
小奶酪一见白予鹿，倒是没立刻抱上去，而是小眉头故意皱的更厉害了，小嘴巴噘着，两只小手臂抱着，哼了一声，将小脸撇到了一边。
“干吗呀，妈妈就是出去一趟，干吗生气呀？”
“哼！”
白予鹿看了眼旁边的病床，病床上没人，愣了下，“奶酪，爸爸人呢？”
“哼！”
小家伙小嘴翘的更高了，将小脸别的更右边，完全不看白予鹿。
白予鹿一把抱起小奶酪，“好了，不生气了，我们去找爸爸？”
小奶酪皱着小眉头，生气的说：“爸爸和妈妈把奶酪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们坏坏！”
“是爸爸和妈妈不对，把小宝贝丢在这里，万一小宝贝被人抱走了怎么办，来，跟妈妈一起去找找爸爸。”
小奶酪还鼓着小嘴巴，小家伙还没消气呢。
白予鹿亲了她一口，“我们找爸爸算账去，居然敢把我们的宝贝奶酪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是，白予鹿好奇的是，顾彧为左腿受伤了，一个人能跑去哪里了？
她刚要抱着小奶酪出病房去找，顾彧为坐在一个轮椅上，自己回来了。
白予鹿皱了下眉头，“你去哪里了？奶酪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也不看着？”
“我只是去适应了一下轮椅，这边如果有动静，我会看见。”
白予鹿怔了下，适应轮椅？
“等你左腿好了，就不用轮椅了，你适应什么轮椅？你看你把奶酪一个人丢在这里，奶酪生气了。”
小家伙小鼻子皱皱的，又用力冲顾彧为哼了一声。
顾彧为笑了下，“心气还挺大。”
小家伙抱着白予鹿的脖子，“妈妈，奶酪饿了。”
“妈妈洗点水果过来吃？”
“奶酪要吃火龙果！”
“好，妈妈给奶酪切个火龙果。”
等白予鹿切好了火龙果，小奶酪自己抓着勺子坐在床上挖着吃，吃的高兴了，也就没生气了。
白予鹿一直没搭理顾彧为，顾彧为瞧了她一眼，“生气了？”
“不是我生气，是小奶酪生气了。”
“小白，如果我一直坐在轮椅上，你会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