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冰凉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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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艺术中心，顾彧为在地下车库停好了车，带着白予鹿一起进了画展中心。
画展廊里人有点多，顾彧为握着她的手，两人闲闲散散的在画廊里逛着。
白予鹿一边看画，一边好奇的问：“你怎么忽然想起带我来看画展？”
顾彧为是个纯商人，一般来说，商人没什么艺术细胞，对这些画展应该也没什么兴趣才对。
男人的大手，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白予鹿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男人低下俊脸，覆在她耳边，气息灼热的开口：“胎教很重要，在肚子里就要开始。”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好笑的抬眸看着他，热着小脸轻声嘀咕了一声，“这还没孩子呢……”
顾彧为勾了下薄唇，黑眸瞧着她薄红的小脸，眼底拂过一丝深笑。
两人牵着手，在画廊里闲散的转悠着，白予鹿被一幅画吸引了目光，走了过去，看了许久。
等一转头时，顾彧为便已经不见了。
画展里人来人往的，她找了好久，看见他伫立在一幅画前，看着那挺拔的背影，不由抬步上前，“彧为……”
她的手刚要去握住他垂在西裤旁的修长大手，便发现顾彧为渐渐冷薄了下去。
黑眸，一点点阴森冷酷起来……
白予鹿循着他直直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
是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外，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看见病房里躺着的中年男人垂下了手，晕死过去，而那中年男人身边，有一个拿着药剂的同样年纪的男人。
白予鹿狠狠一怔，这不是……当年白亭昇害死顾维明的场景吗？
她慌乱的蓦然看向顾彧为，男人的黑眸冷的快要结冰……
“彧为！”
温暖小手，握住他薄凉大手的那一刹，被冷漠挥开。
白予鹿没防备，步伐虚虚退了一大步，顾彧为双拳攥的铁青，带着一身肃杀，转身大步出了画展。
她心惊胆战的，一边追上去，一边给肖从打电话。
“肖医生，不好了，彧为的第二人格好像又要出来了！”
“什么？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艺术中心！”
……
白予鹿小跑着追了出去，可顾彧为长腿阔步的，她实在追不上，等她出了画展廊里，顾彧为已经开着黑色卡宴扬尘离开。
白予鹿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黑色卡宴！”
话落，便拿出五张一百的递给师傅。
司机连忙踩了油门，追了上去，可是顾彧为开的太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出租车师傅根本追不上他。
“姑娘，那前面的卡宴里，开车的什么人？开飞车啊？”
白予鹿急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师傅，麻烦你务必要跟上！”
“小姑娘啊，你这是在为难我啊，我这破出租车，怎么开的过豪车啊？”
白予鹿急的眼圈微红，故意说：“师傅，前面开车的是我老公，他要跟小三见面，您一定要追上他啊，这样我才能捉奸！”
那司机师傅一听，连忙加大了马力，“你早说啊，你这么漂亮年轻，你老公居然还背叛，真不是个东西！”
“谢谢师傅！”
……
白予鹿一边眼巴巴的盯着前面那辆黑色卡宴，生怕跟丢了，一边给肖从打电话。
“肖医生，我不知道彧为要干什么，我现在正跟着他呢，他好像要开回枫居。”
可是，顾彧为开回枫居做什么？
“好，我马上去枫居，你尽量拖住他，一定要拖到等我过来！”
“好，我知道了。”
……
出租车一路尾随着黑色卡宴，开回了枫居内。
“小姑娘，我这车差点报废！”
白予鹿匆忙的从皮夹里把现金全掏给那师傅了，招呼也来不及打，开了车门就跑下去。
院子里的无忌叫的很凶，像是家里招贼了一样。
白予鹿一路跑进了屋子里，周妈指了指楼下，“太太，先生怎么了？一回来气势汹汹的！”
楼上有动静，她连忙跑了上去，只见顾彧为单膝蹲在书房的保险柜边，在解着锁。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过去，蹲身在他旁边，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甜笑，“彧为，你、你开保险柜干吗？”
即使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不是她的彧为。
男人面无表情，俊脸深沉寒凉，修长手指灵活的解开了保险柜的密码锁，从里面拿出一把银色的手枪。
白予鹿吓了一跳，“顾、彧为，你拿、拿枪干什么？”
男人冷哼一声，阴寒俊脸平静无澜，眼底有一抹嗜血残暴，他勾了勾薄唇，动作利落干净的将子弹上膛，手枪发出清脆的上膛声，白予鹿白着小脸，双脚往后退了退。
顾彧为一步步朝她走来，直到她的腿，抵上身后的书桌，她两只小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往后倾去，清透水眸蓦然缩了缩——
“怎么，怕了？”
男人修长干净的大手，握着那把银色手枪，枪头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邪肆的审度着她。
白予鹿浑身轻颤，心尖剧烈颤抖着，她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你、你要干什么？”
他……要杀了她吗？
冰凉枪口，抵上她的下颚，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双眼震惊的看着他，忽然，手枪一个漂亮的反转，抵在了她眉心上。
白予鹿的心，快的几乎要跳出来。
那邪恶的男人，冷笑一声，黑眸沉沉的盯着她害怕的小脸，“你没想过顾彧为会在家里藏枪吧？你自以为很了解顾彧为，可你对他的黑暗，一无所知。”
白予鹿深吸一口气，唇瓣微微颤抖着，“你要杀了我吗？”
“杀你？顾彧为父母的死，和你没关系，我不会杀了你，我会留着你，慢慢折磨……”
白予鹿闭了闭眼，咽了口唾沫，“那你想怎么样？”
那冰凉的枪口，就抵在她眉心上，她一个乱动，或者擦枪走火，她的小命就会玩完。
外面的天，暗沉下去，天黑了……
远方传来轰隆一声雷响。
看来，要下大雨了。
男人冷笑一声，大手灵活的转了一圈银色手枪，将手枪握在手中，“乖乖待在这里。”
话落，转身便出了书房。
白予鹿怎么可能乖乖待在这里，她连忙追了出去。
他拿着手枪，是要去找谁……电光火石之间，白予鹿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愣住了，他是要去找荣羽兰报仇！
不行，她不能让他去找荣羽兰，这个第二人格的魅影，一定会杀了荣羽兰的！
她追到了院子里，双手从他背后紧紧抱住他，“彧为我求求你，你不要走……”
“你是想求我不要走，还是想求我，不要杀了你妈？”
男人冷然转身，黑眸锐利精明的盯着她。
白予鹿浑身打了个冷颤，嗫嚅着唇瓣道：“彧为……你醒醒好不好？我是小白啊……你醒醒！”
那双白嫩小手，紧紧攥着他的黑色衬衫，男人似乎没了耐心，挥手将她一把甩开，白予鹿跌倒在草坪上。
又是轰隆一声，雷声更大了，远方的天，酝酿着滂沱大雨。
此时，一辆路虎冲了进来，肖从从车上下来，见顾彧为手里抓着枪，刚想对他使用迷药，顾彧为便已经用枪对着他。
“你想试试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迷药迷晕我快？”
肖从手里的迷药瓶子掉在草坪上，双手举了起来，“别冲动，别冲动，魅影，你把枪放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
“我把荣羽兰解决了，使命就结束了，你们不是不希望我出现，那就让我结束了荣羽兰，终止这一切！”
白予鹿冲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不会让你去伤害我妈的！彧为……你醒醒！”
男人冷斥一声，“放开！”
白予鹿双手死死打了个结，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男人似乎忍耐到了一个临界点，理智彻底崩塌，挥开她的身子，“不要再拦着我，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也给一起杀了！”
豆大的雨珠，随着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哗哗的砸下来。
偌大雨幕中，白予鹿冲到了他身前，一把银枪抵在她额头正中间。
女人素白的小手，握住那把枪，隔着泛起雾花的大雨，红着双眼注视着他，“你想去杀我妈可以，先杀了我！”
男人黑眸，动容了下，很快，又冰封住了情绪，银色手枪往她额头上又重重抵上一分，咬牙低吼：“白予鹿，你不要以为我不舍得！”
她唇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小脸上湿润，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知道，你不会舍得杀了我的，因为不管你变成第几种人格，永远都是我的彧为，彧为……你快醒醒！我是小白啊……你快醒醒……”
那骨节分明的长指，渐渐扣动扳机……
肖从眼眸剧烈一缩，“魅影别冲动！你把她杀了，顾彧为会死的！到时候你也会跟着一起死！”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三声枪响，白予鹿紧紧闭着双眼，刺穿脑门的痛意却没有预感而来，她缓缓睁开眼，顾彧为举着枪，对着上空开了三枪。
男人忽然无力的垂下手臂，黑眸闪过一抹暗色，在白予鹿冲上去抱住他的那一刻，他身体的整个重量，忽然压在了她单薄的肩头上。
“小白……”
那低哑男声，在她耳边极低极低的那么唤了一声，白予鹿浑身一僵，双手更紧的抱住他。
银色手枪，从男人手中滑落。
——顾彧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