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母子谈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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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改华一家已经睡了，忽然听见急促地敲门声，改华就匆匆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改华一看，竟是上官茹。
“茹儿，你、、、、、、”
“改华哥，我娘她快不行了、、、、天这么晚了、、、、我爹他还在修路没回来、、、我来求你帮帮我、、、、”上官茹语无伦次地说着，紧张、害怕、难过的心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茹儿，不要说了，我们马上走！”改华拉起上官茹的手就急匆匆走了。
改华一边走一边着急地问上官茹：“茹儿，到底怎么回事？咱娘不是已经好些了吗？”改华听上官茹说母亲病犯，显得比她还要着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娘那晚看电影后，受到了一点风寒，到现在一直不见好转。她心脏跳得厉害，吃了药控制不住。今天晚上，她没吃饭，说想睡觉，我就扶她到了床上。等我吃完饭，再去叫她，她、、、她已经、、、已经不会说话了、、、、呜呜呜、、、、、”上官茹说着说着已经哭出了声。
“茹儿，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没事、、、没事、、、”改华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唉——”改华叹了一口气说，“昨天中午我去看她，她还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华心里既着急又难过。
“你不知道，她的心脏病其实已经到了很严重程度。你每次看到她很高兴的样子，那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病痛的样子、、、、”
他们说着已经到了上官茹家的大门口，推开门进了屋。改华见上官茹母亲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形容枯槁，眼睛微微闭着，呼吸有些急促。
“娘、、、娘、、、华儿来看您了，您现在好些了吗？”改华一进屋叫她。上官茹靠在改华肩膀上无声地呜咽。
改华叫了上官茹母亲好几遍，终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改华，她眼睛有些发亮。她手伸起来想要摸改华的脸，嘴张了张，但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改华连忙把头低下去让她抚摸着，她只是把手轻轻地在他的脸上蹭了一下，就缩回去了。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往着改华，嘴张了张，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改华说，可是，改华一句也没有听见。
“娘！您放心，有华儿在，你就不会有事的。”改华在上官茹母亲耳边大声说。
“是啊！娘！有改华哥在，你千万要挺住啊！”上官茹忍着泪对母亲说。
上官茹母亲似乎能听见他们说话，她好像微微笑了一下，一大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过耳边，“咚！”的一声滴在枕头上，同时也砸在了改华和上官茹的心上。
改华把上官茹拉在一边对她果断地说：“茹儿，咱娘现在情况危险，我们要做好三点：第一、在这紧要的关头，你要挺住，要坚强、勇敢些！第二、你不能在娘面前流泪，不能感情用事。第三、我们现在马上送她去医院。”
上官茹充满感激地望着改华，她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爱说爱笑的改华在遇到突发事情时，表现得这么沉着、冷静，她真是没有看错他。
“可是，娘现在这样，怎么去医院啊？”上官茹有些犯难了。
“你家有架子车吗？我们把娘搀扶到架子车上，然后，拉她去医院！”
“有，行！我们就用架子车送娘去医院。”
上官茹很快找来了架子车，又在车上铺上了、铺单、被褥，这样一个简单的“卧铺车”就准备好了。他们把上官茹母亲慢慢搀扶到车上，又在她身上盖上了一床薄被、、、、。
改华在前面拉着车把，上官茹在后面跟着照看着母亲。他们出了大门，匆忙地走在去滔河镇医院的路上。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天空挂着一轮清亮的月牙，月牙的清辉照射在苍茫的大地上。周围的一切像是都沉睡了，显得很寂静，只能听见改华和上官茹匆忙的脚步声和小木车轮发出“吱吱扭扭”声响。
如果不是改华在，上官茹想象不出她一个人三更半夜走在这荒山野岭的情景。她会害怕、她会着急、她会流泪，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绝望的情感。可现在有改华在，她什么也不用。改华在她的心里就像个超人，他似乎是全能的，再大的困难，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去滔河镇上，要经过“梯子”坡，那是一个像梯子一样陡峭山坡。每次乘客车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会把心紧紧揪着，生怕开车师傅打个喷嚏或是思想稍稍不集中，把车开进那无底的悬崖里。
改华拉着上官茹妈正走在“梯子坡”半山腰上。他呼呼地喘着粗气，汗水不断地灌进他的眼里，他不敢去伸手擦拭，他怕手一松动，车轮倒退，会出危险。
他把腰弓得弯弯的，好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那只肩膀上。由于坡太陡了，他的双腿好像灌满了铅，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上官茹也在后面用两手用力推着，车轮下发出“吱吱扭扭”声音，好像在强烈地抗议。
“改华哥，你还是歇歇吧！”上官茹心疼地说。
“不行！坚决不能在这半山腰停下，否则会出事的。茹儿，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山顶了！茹儿，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学会坚持，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改华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这个时候他比谁都显得清醒，他想，如果现在停下来，天黑光线不好，一不小心会连人带车翻到悬崖里的，那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突然，车子停在那里不动了，无论改华怎样扭动车把，它就是执拗地停在那里，就是不能往前走动。昏惨惨的月光下，那小木车被改华蛮力地拉动着，发出“吱吱扭扭”声响，它好像个魔鬼一样在嘲笑着他们。
正在这紧要关头，上官茹母亲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改华上官茹吓得不知所措。上官茹一边用力推着一边带着哭腔说，娘，你千万要挺住啊！
改华听到上官茹母亲一阵咳嗽声，他急忙地松了一下手，想回过头来看母亲。谁知他刚一松手，车轮就往后滑出几尺远，吓得他死死地握住车把，一点也不敢放松。
“茹儿，快！快按住车轮！快按住车轮！”改华急促地说。
上官茹听了改华的话，她双手死死地抱住一只车轮。改华这才腾出手，他急忙从路边找来两块儿大石头垫在两只车轮后边，上官茹见车子不会往下滑了，就上前扶住两个车把。改华这才蹲下来，趁着淡淡的月光仔细检查起来。
突然，他看到车轮轴上黑黢黢缠着一团疙瘩，他用手一摸，原来是车上用的铺单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死死地缠住了车轴，这才是车子不能向前走动。
改华很快把那缠在车轴铺单拽出来，并绑在车架子上。他边替上官茹母亲掖被子边说：“娘，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你要挺住，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最后他们终于吃力地翻过了“梯子”坡，来不及休息一下，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