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意料之外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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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公主府。
议事厅里七八个人，全都是娘子军最核心的成员。
记室张晖很激动，朝会刚结束，他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之前所有的谋划如同预期进行，安稳落地。
至此，娘子军已初步在朝堂站稳脚跟。
“说起来，若是早些年大将军肯接受皇上封赏的爵位，咱们娘子军早就在朝堂站稳脚跟了。”有人感慨道。
何子昂瞟他一眼，“哪有那么容易？当时大将军若是接受爵位就必须离开娘子军，不能跟娘子军站在一起，你以为单单一个国公能有什么用？”
大周立国之初，皇上赵堂渊封赏群臣，马孝存是被排在武将第一人的。
当时直接封赏开国公。
但马孝存没有接受，坚持说自己只是兰陵公主的仆从，只愿待在公主府。
他的这个说法完全是出自真心。
但还有一方面原因，马孝存知道开国公意味着什么。
若是当初他接受这个封赏，皇上就会对他另有安排，但肯定是不可能再统领娘子军。
娘子军只有和马孝存合在一起才是最强的，一旦分开，双双都被削弱。
所以马孝存坚持不肯接受封赏。
“但现在不同了，在仲羽的筹谋下，陛下决定重组禁卫，同时充实禁军的实力，将娘子军一分为三，一者为禁卫由殿下统领，其余二分，为左右武卫。
这时，马爷再接受齐国公的爵位，以大将军之位统领左武卫，彻底坐实武将第一人的身份。”
张晖看向坐在何子昂身侧的年轻人，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早就从子昂兄的口中知道，仲羽有大才，时至今日，所有谋划进皆落实，彻底将娘子军从瓦解边缘拉回来，甚至一举在朝堂站稳脚跟，某才知道仲羽之才到底有多深。少年英才啊！”
张晖是娘子军的老人，虽然只是担任公主府的记室，但陈南知道兰陵非常器重张晖，对他甚至和对待马爷一样，执晚辈礼。
陈南不敢托大，急忙起身躬身行礼，“张公谬赞。其实说起来，我虽出了些计策，但想要促成今日之局面，最关键是在何公。”
“呵，在坐的没有外人，仲羽你就不要谦虚了。”何子昂侃笑道。
陈南却脸色一正。
“何公，我真不是谦虚。您只身回到朝堂，在东宫和秦王府的夹攻之下，还要面对皇上的猜疑，其局势堪称如履薄冰，其实能有今日这般丰硕的果实，连我都觉得意外。娘子军能有今日之局面，何公厥功甚伟！”
马孝存也点头，赞同陈南的观点。
在回长安的路上，他多次感受到陈南的焦虑，而陈南担心的正是何子昂能不能突破东宫和秦王府的围攻，将所有谋划落实。
“仲羽曾经跟某说，老何只要能达成八成的目标，咱们这次就算是大获全胜。现在不但所有目标都达成，公主殿下又借题发挥，让仲羽揽下营造军医院的事，其结果堪称丰硕，出乎预料。”马孝存道。
能混迹到大朝会的人没有傻子，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皇上赵堂渊似乎对陈南有些意见，坚持将他调离公主府。
兰陵自然也看出这点。
她没有强硬的表示反对，而是借力打力，将营造军医院的事揽到陈南的身上，将坏事变成了好事。
“马爷，仲羽，恐怕你们绝对没有想到，我回到朝堂之后，面对的局势其实并没有那么严峻，很多事甚至顺利的让人不可置信。”何子昂笑着道。
“为何？”陈南拧眉。
“因为有人在帮我们。”张晖道。
“谁？”
“尚书令裴之轩。”何子昂道。
是他！
尚书令裴之轩跟皇上赵堂渊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算是看着兰陵长大的，跟兰陵有些感情。
所以当初何子昂回朝的时候，兰陵曾嘱托何子昂，若是在陈南的封赏上遇到问题，可以找裴之轩帮忙。
但让何子昂没想到的是，裴之轩在陈南封赏上帮忙之后，后续又接连出手，以羚羊挂角的方式，不着的痕迹的帮助何子昂完成了后续的计划。
“裴之轩怎么会这么好心？”马孝存皱眉，脸色稍显凝重。
他跟裴之轩也是老相识，虽然交际不多，但知道这老家伙是个老狐狸，向来无力不起早，这次怎么会主动出手帮助娘子军。
“关于这点，我和光明兄也谈论过多次，也有点想不通。”何子昂道。
陈南却突然笑起来。
“马爷，你也说了裴之轩向来无利不起早，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利可图。”
“我跟光明兄不明白的是，他图的到底是什么利？”何子昂道。
“自然是，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陈南淡淡道。
裴之轩出身世家，跟赵堂渊少年时就是朋友。
当初赵堂渊在兰陵起兵反乾，裴之轩第一时间前来投效。
在大周立国的过程中，裴之轩立功很大，若说大周立国之初，马爷是武将功劳第一人，那么裴之轩就是文臣功劳第一人。
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大周第一任宰相。
也正是因此，裴之轩身上牢牢贴着皇上赵堂渊的标签，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绝对的皇上一党。
在太子和秦王相争日益激烈的现在，裴之轩深深明白，无论将来是太子继位，还是秦王夺嫡成功，他的权位都将不保。
因为他是皇上一党，而不是东宫或者秦王府的嫡系。
以前他也和皇上赵堂渊一样，根本没有想过，太子或者秦王会逼宫夺位。
“看来，我在绵山下的那句话，不仅惊醒了皇上，也让裴之轩产生了危机感。皇上春秋鼎盛，最少还能在皇位上待十几年，只要皇上不薨，裴之轩的尚书令之位就牢不可动，他就能继续保持十几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他也怕太子和秦王真的大逆不道，逼宫夺位，中断他的宰相权势。才接连出手，帮助娘子军在朝中站稳脚跟。”
原来是这样。
经过陈南的分析，众人立刻豁然开朗。
从利益的角度分析，很多不理解的事情就都能理得通。
“仲羽，若是这么说，裴相岂不是咱们天然的盟友。”
项仲虎突然开口，他粗狂的外表的确给人一种张飞式或者李逵式的感觉，以为他是个纯粹的莽夫。
但其实项仲虎心细如发，能看到很多细节。
就比如此刻，他敏锐的觉察到，裴之轩的巨大价值。